“身上怎么那么痛?”
粘稠的液体从额头流下来,流到了脸上。
李凡用手背抹了抹,勉强将眼睛睁开一条缝,看到满手鲜血。
他自己的血!
眼前是一片青石板地面,两只穿着灰色布鞋的脚正在来回走动。
按照这个角度,自己应该是像条咸鱼一样躺在地上。
“这是什么情况?”
李凡最后的记忆是关了台灯,钻进被窝睡觉。
周末连熬了两晚看书刷剧打游戏,昨晚他终于下定决心远离手机,早早上床。
毕竟第二天还要上班,若是迟到,又要被那个喜欢翘兰花指的娘娘腔主管数落几句。
“哎哟,小李啊!你怎么又迟到了啦!一直这样不行的呀……”
不过他已经习惯了,生活不就是这样的么?
呵呵。
他记得昨晚睡到迷迷糊糊的时候,胸口好像有点痛,但并不是很严重,翻了几个身之后,就彻底进入了梦乡。
好好地睡着觉,怎么到了这个鬼地方?
李凡首先确定自己绝不是在做梦。
身上的骨头几乎要散了架,那种剧痛无比的感觉,让他的头脑十分清醒。
更何况他胸中还有火焰在燃烧。
那是一股熊熊怒火,几乎具有毁天灭地的力量。
他觉得自己这一辈子都没有这么愤怒过。
“我为什么会这样愤怒……”
李凡没有时间多想了,那只穿着布鞋的大脚飞快的朝自己脸上踢来。
这一脚要是踢中,差不多就该歇了。
李凡本能地用手臂护住脑袋。
“砰”地一声,自己的上臂几乎被踢断,鼻子也被狠狠地撞了一下,鼻血长流。
我勒了个去!
李凡在心中把能想到的最难听的话都骂了出来。
这也太残暴了吧!
自己都倒在地上了,还往死里踢?
他心里的怒火烧得更旺了,这种出离愤怒的感觉让他回想起了一点什么。
自己好像是来……
报仇!
对,自己就是来报仇的!
这间屋子里有他不共戴天的仇人,他今天就是要来手刃仇敌。
等一下!
手刃仇敌?
这种念头怎么会出现在他李凡的脑子里?
二十出头的他虽然血气方刚,毕竟是一个守法公民,打打杀杀这种事情可从来没干过。
但这个念头此刻就扎根在他脑海,如此强烈,仿佛这就是他人生的全部意义。
难道我穿越了?
李凡平时也喜欢看网络小说,没想到这种事情真的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但这穿越……确定没有搞错?
刚来就像条野狗一样躺在地上被人暴揍?
难道是前世被生活吊打得还不够?
李凡咬咬牙站起身,发现脚边有一柄剑,他弯下腰将剑拿在手中。
面前站着一名身穿灰袍的瘦长男子,大约五十来岁年纪,鹰鼻鹞眼,看面相就是阴险毒辣之人。
刚才踹破自己鼻子的那一脚正是拜他所赐。
李凡想起来了,眼前这人名叫孤崖子,如果论起辈分,还算是他的师叔。
那人身后是一个身穿紫衫的老头,头发花白,此刻正背对着他,一言不发。
看到老头的背影,李凡气得浑身发抖。
那老头道号玉玄子,是他师伯。
半年前,他和孤崖子两人,不光杀了他的师父,还将他三十多名师弟师妹统统残害。
那简直是一场屠杀。
血海深仇,岂能不报?
今天他之所以会出现在这个地方,就是为了报仇雪恨。
除了玉玄真人和孤崖子,宽敞的厅中还站了十来名白衣少年男女。
这些都是他的师弟师妹。
屠杀发生时,他们正好被师父派下山执行任务,侥幸保住了小命。
可他们怎么跟仇人站到了一起?
“李慕凡,你竟然还有胆回到此地?”
孤崖子见他站起身,怒喝一声。
“半年前,你为了跟师妹郭灵若私奔,不惜残杀自己的师父和同门师兄弟,我们一直在找你,你却自己送上门来!”
脑中的记忆在一点点恢复,就像一幅拼图,随着时间流逝逐渐变得完整。
这具身体原先的主人叫李慕凡,比自己多了一个字,可能是冥冥中某种微妙的联系,让他李凡魂穿到了李慕凡的身体中。
得到旧主记忆的同时,所有的悲愤、仇恨和强烈的复仇念头也一并继承了过来。
从这一刻开始,李凡就是李慕凡,李慕凡就是李凡,他们已合二为一。
回忆像幻灯片一样在脑海中闪过……
他是修真门派苍雾门的大弟子,半年前,玉玄子和孤崖子以论道切磋之名前来,却趁他师父不备,偷袭得手。
他们还将前来救援的三十多名弟子全部杀害,其中包括他最喜爱的小师妹泯月。
混乱之中,只有他和另一个师妹郭灵若逃了出来。
半年多来他们亡命江湖,隐姓埋名,发誓要报此血海深仇。
可现在孤崖子这番话,却说师父是被他所杀。
好一个栽赃嫁祸之计!
难怪厅中那十多名师弟师妹看自己的时候,个个咬牙切齿、怒目而视。
这帮蠢货,别人说什么都信,自己没点脑子的么?
“孤崖子,你跟玉玄老贼害死我师父,还想颠倒黑白,我一定会让你们血债血偿。”
愤怒像是要冲破胸膛,李凡一剑向孤崖子刺去。
他依稀记得做为一名剑修,自己在这柄剑上也已下了十多年苦功。
孤崖子脚步一错,人已到他身前,左掌在他手腕上轻轻一切,将长剑打落在地,右掌顺势拍出,正中他的胸口。
这一掌看似软绵绵毫无力道,后劲却有如排山倒海。李凡只觉得胸骨内脏都已被他震碎,“哇”地吐出一大口鲜血。
他心中无比郁闷,自己功夫难道就这么差?
那还报个什么仇?
“信口雌黄,也改变不了你欺师灭祖之滔天罪行。”孤崖子喝道:“多说无益,受死吧!”
“咔嚓!”
他手掌斜斜切出,李凡的腿骨已被他的掌力打断,双膝一软,扑倒在地。
孤崖子上前一步,右掌按在他天灵穴上,催动真气,将他脑袋往地上猛按,想要让他做出磕头的动作。
李凡死死顶住。
这是他最后的倔强。
孤崖子狞笑道:“承认是你杀了师父,我就给你个痛快!否则我有的是手段,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噗!”
李凡抬起头,将一口血水喷到他脸上。
“恶贼,总有一天我要你人头落地!”
孤崖子脸色一变,抬起手,眼看就要使出杀招。
“且慢!”紫衫老者玉玄子缓缓转过身来:“先不杀他。”
玉玄子须发皆白,满面红光,看上去就像个得道高人。
只有李凡才知道,在他那张貌似和善的脸孔之下,藏着一颗多么扭曲的心灵。
“玉玄师兄,这种欺师灭祖之人,留他做甚?”孤崖子皱眉道。
玉玄子摆了摆手,走到李凡面前。
“李师侄啊!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是被栽赃嫁祸,若真是如此,当时你和郭灵若两人,又何必畏罪潜逃?”
说这话时,玉玄子脸色平静,眼光中有些无奈、有些气恼、又有些痛心。
这正是一个长辈面对犯错的晚辈该有的态度。
李凡心中冷笑不止。
装!你继续装!
半年前的那个晚上,他亲眼见到玉玄子将一柄短剑插入师父后背。
有些人就是可以睁眼说瞎话,而且还面不改色。
“老贼,举头三尺有神明,你们迟早会有报应的!”
玉玄子叹了口气,沉下脸来。
“李师侄,你已铸下大错,狡辩是没有用的。我们并非凭空猜测,而是有足够的证据。”
他拂着长长的胡须说道:“两天之后,我会召集仙门中德高望重之人,向他们说一说此事。相信到那个时候,是非曲折,自有公论。”
李凡心想,若是阴险狡诈也分等级,那玉玄老贼显然比孤崖子高出好几个段位。
孤崖子只要杀人,他不光要杀人,还要诛心。
孤崖子只想颠倒黑白,他还要当着众人的面颠倒黑白,让大家以为黑的本来就是白的。
世间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既然如此,就让这小贼多活两天。”孤崖子一掌将他打翻在地,喝道:“来人,拖下去!”
两个弟子上前将双腿已断的李凡拖入地牢,“哐啷”一声锁上了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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