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月劝解道:“父亲,女儿一心救父亲出狱,是想让父亲能够安享晚年。父亲再踏险境,并非女儿所愿!”
南宫笠道:“你姑母尚在冷宫,你母亲在流放之地病故,你让为父如何安享晚年?”不止这样!他的私生子和小妾也不知被醇亲王藏到什么地方去了!
南宫月哀叹一声:“都怪女儿,人微力薄,找到母亲之时已经药石无灵了!”说着便泪如雨下。
南宫笠拍了拍她劝慰道:“你是个孝顺孩子,当时的情况你都自顾不暇,又如何能顾得了你母亲!你勿要自责了!”
南宫月熟读圣贤之书,是个知书答理的女子,缓了缓情绪又道:“可父亲所谋之事,并非正途,是要被万古唾弃的!”
这话南宫笠便不爱听了,道:“自古以来,成王败寇!龙椅上又没有刻了谁家的姓氏!为何他李家坐的,我南宫家便坐不得?”
南宫月万般无奈,父亲的脾气她如何不知?怕是再劝也是徒劳,只得长叹一声道:“还请父亲再细细斟酌思量!”
南宫笠不想再谈,大手一挥道:“这是朝堂之事,你一个妇道人家还是不要多议了!”
南宫月抹着眼泪回了自己的院子。
手下从外面进来道:“大人,游将军请您到军中会面。”
“走!”南宫笠抬脚出了院子。
代州水军守将游勇,代州本地人,在海边长大,祖父辈起便是水军,到他这一代总算当上了将军,并非他才能出众,实在是地皮太熟,又懂上下打点,不论与兵士还是与地方上关系都处得相当融洽,没人不说他好的!说他是代州的土皇帝都不足为过!
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大方!大梁军队都哭穷,找朝廷要军饷,人家不要,给多少都行!
代州临海,海洋气候阴晴不定,台风说刮就刮,一刮就房倒屋塌。人家游将军自掏腰包买粮赈灾、还派兵士帮百姓灾后重建,从不给朝廷添麻烦!真是从上到下没人不夸的一个好官!
南宫笠来的不是水军军营,而是游将军的家!游府从外面看朴实无华,可一迈进院子,南宫笠便瞧出院中立的那块奇石不是凡品,甚至都不是鲜货,而是一块年代久远的古石!
再往里走,一草一木、一桌一椅都不简单,处处透着隐晦的奢华!究竟是怎么回事,南宫笠也说不清楚,就是一种很奇异的感觉!
游勇笑盈盈地迎上来,三十岁出头,身材矮小精干,一身子罗缎袍,头上带着翡翠冠,下巴上续着几缕清秀的胡须,看上去不似武将,倒像个富家豪绅!
远远便拱手道:“大人远道而来我们这穷乡僻壤,末将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南宫笠回礼道:“久闻游将军救危扶困、圣名远播,今日才得见,果真让人如沐春风啊!”
游勇哈哈一笑,抬手道:“大人过誉了,里面请,里面请!”
二人坐下,下人上了茶便退了出去,两人闲聊两句,南宫笠道:“游将军这府邸实在不简单!就连这只九龙杯也是前朝古物,价值连城啊!”
游勇摆摆手道:“大人见笑了,末将是个粗人,也没啥爱好,就喜欢收集这些小玩意儿,大人若有瞧得上眼的,尽管拿去。”
南宫笠笑道:“君子不夺人所好!这种稀世之宝,老夫今日用一用便已是荣幸了!”
游勇世故一笑,问道:“大人下踏代州可是有何事要办?”
南宫笠不禁一叹这游勇果真处世圆滑,他明明已经知晓南宫笠是在逃钦犯,却还是一口一个“大人”的称呼着,却不问“有何公务?”而是问“有何事要办?”如此说,既是点了又没点透,把自己放在一个进可攻退可守的位置,当真聪明之极!
南宫笠道:“老夫是来同游将军谈一笔买卖!”
“哦?”游勇故作意外地问道:“大人有何生意要照顾末将啊?”
南宫笠道:“游家世代忠勇,却未能在青史留名,岂不可惜?若是游将军成为开国大将,那岂不是为你游氏一族在史册上重重的题上了一笔?”
“开国?”游勇目中闪过一丝精光,南宫笠一个逃犯跑来找他,除了造反,还能干啥?出海么?
南宫笠道:“当今圣上被朝中奸佞蒙蔽,忠臣良将被排挤、残害,太子被废,皇后被囚,这些都非明君所为!老夫愿护持代王,回朝立正,重振朝纲!”
“代王?”游勇嘿嘿一笑道:“不瞒大人,代王在百花楼的那些花帐每月都是从末将这里支的呢!”
南宫笠简直要被李瑀这个混帐东西气死了!脸色一凝,随即又恢复如常道:“太子也是龙困浅滩,若是他坐拥天下,富有四海,游将军还怕他会赖帐不成?”
游勇摆手道:“不瞒大人说,末将家族世代守着这片海域不为名利,只图保着这一方安宁便心愿足矣了!”
南宫笠也不气馁,四平八稳地喝了一口茶,也不急着再开口。拉着别人一起造反的事,万一失败了就是诛九族!对方能轻易答应才怪呢!
又坐着闲聊了一会儿,南宫笠便起身告辞了。
回王府之后向手下吩咐道:“游府的物件皆不是寻常之物,明日你们去街市逛逛,尤其是古董玉器的行市要多多留意,回来报我。”
手下拱手领命。
翌日,手下来报:“大人,这代州市场面上别的不多,古董玉器的行市却多的出奇!而且,个个都藏着前朝珍宝,属下瞧着,有些像是——冥器!”
“冥器!”南宫笠似乎理出一些头绪,吩咐道:“到市面上找个风水先生,到这周边去转一转,看看有没有什么前朝古墓!”
手下领命出去。
入夜时分,手下回来禀报道:“大人,此地西北方的深山里号称是古国龙脉所在,有许多古国墓群,其中不乏皇室、高官的陵寝。”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