醇亲王停住脚步道:“五弟可有事?”
靖王道:“我今日收到北境来的加急书信,想给皇兄一阅。”
醇亲王感激地点了点头,其他地方他的眼线都可以覆盖,唯独北境城墙,几乎与世隔绝的地方,任何无关人等都不能接近。
出了皇城,靖王跟着上了醇亲王的轿撵,将袖袋中的书信递给醇亲王,汉英把赵墨亮明醇亲王腰牌、强地出北境城墙、夏无忌随行的情况说的简洁明了。
短短几句话,醇亲王来来回回看了三遍,总担心漏了哪个笔划似的!半晌才将书信折好还给靖王道:“多谢五弟!父皇那里······”
靖王会意道:“这封信不会再有第三个人看到,北境那边,我会让人时刻关注,还请皇兄放心!”
“多谢!”醇亲王拍了拍靖王的膝盖。
靖王点头,兄弟之间无需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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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无憾看着眼前一马平川的苍白雪原,兀自纳罕。记忆此处应该有一片丘岭,下面有一个半地下的洞穴,为何转了几圈都没寻到洞穴入口呢?难道真是年纪大了,记忆出错?
回头对着五个兵士道:“再往前走走,应该就在这附近。”
这五个人早已没了精气神,精神萎靡的犹如会喘息的僵尸,两个受了伤寒发热的士兵互相搀扶着,其余三人推着仅存的半车装备,今天再找不到,他们不冻死也饿死了!
魏无憾见此情形心中万分焦急,一股血腥之气直逼咽喉,“哇”的一声,喷了一大口鲜血,苍白的雪地上洇出点点梅花。
“侯爷!”兵士们惊呼,虽然他们从未追随过魏无憾征战过,早年的丰功伟绩早已淹没在十年的尘埃之中,可相处的这些天以来,魏无憾荣辱不惊、指挥若定、平易近人的将帅魅力赢得了兵士们的尊敬!
魏无憾用手背抹去嘴角的血沫,道:“无事!走吧!”
又往前走了大约三里地,竟隐约看到前方突起的丘岭之上似有炊烟升起!兵士们还来不及欢呼,魏无憾就果断伸手比了个停止的手势,沉声道:“不好!那是匈奴的部落!”难怪找不到雪狐岭千机洞,原来被匈奴人建了部落,眼下这几名残兵,又岂是匈奴部落的对手?
魏无憾思忖片刻道:“先找隐蔽处扎营,天黑后我去探查一下。”
一名兵士道:“侯爷,我们去吧!”
“不用,你们休整,我亲自去看。”
傍晚时分,狂风像脱缰的野马夹着雪片肆虐而来,天地融成一片白色混沌之中,来不及吃饭,赵墨四人急忙钻进兽皮睡袋中等待暴风雪过去。风雪吹了整整一夜,魏无憾只能打消探查计划。眼见着补给车上所剩不多的柴火和干粮,至多再停留一日,就必须要返程了。
暴风雪过后的清晨,天空碧蓝如洗,阳光跳脱出地平线,金色光辉洒在银色大地上,晃的人睁不开眼。
赵墨几人迅速吃了早饭开始赶路,虽然空气依然寒冷,但有太阳晒在身上暖洋洋的,几人的心情也明朗起来,脚步不由得加快。沿路上不时遇到冻僵的兵士尸体,为她们指明前路方向。
当晚,魏无憾探查回来,脸色沉重道:“基本可以确定前方地洞是匈奴部落,但外围有哨兵和雪狼守卫无法靠近。今晚休整,明日一早返程,再带银甲军过来才能突击进入。”
“侯爷,既已被匈奴占据,里面还会有无根草吗?”
这个问题一直悬在魏无憾心中,突击进入并不是目的,无根草若是没有,就算把匈奴部落灭尽也是无用!
返程之路依然艰辛,那两名兵士的身体每况愈下,干粮所剩不多,每人每天只能吃一顿饭,几乎每天都在挑战生命的极限!
赵墨看见远处几个小黑点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谁知前面拉车的小六也惊呼起来:“小姐,小姐!前面!前面有人!”
赵墨和豆蔻不约而同的眨巴眨巴眼睛,定睛再看,不敢置信地问道:“真的吗?真的吗?”
夏无忌还是那个冰封脸道:“是的!”他神箭的鹰眼可不是白练的!
对方走的极慢,赵墨他们几个则加快了脚步,越行越近心情就越发激动,魏无憾也发现了她们,远处时不敢确定是敌是友,但看装扮应该不是匈奴人,再近些,听到赵墨的喊声:“舅舅!舅舅!”
小六和豆蔻也一边招手一边喊:“魏侯爷!魏侯爷!”
两方终于汇激在一起,魏无憾半天才认出赵墨,语气却是责备:“王妃千金之躯为何到此苦寒之地,以身犯险?”
赵墨也不介意,解释道:“我在书上查到这种‘无根草’也叫‘隐根草’确实是在极寒之地生长,但是采摘下来之后必须用低温保存,否则,这草枯死便没了效用!舅舅可寻到无根草所在之处?”
魏无憾闻言心中有愧,他确实不知此保存之法,面色一红道:“多谢王妃提醒,老臣确实不知此草保存之法······”话还未说完,后面一声惊呼,其中一名中伤寒较重的兵士体力不支,晕了过去。
赵墨急忙过去,号脉之后道:“他伤寒已深,不宜再长途拔涉了!豆蔻把药包拿来,将伤寒草煮水,一会儿趁热给他灌下去,发发汗,将他衣服脱下来,我给他施针行血,可将寒气逼出来一些。”
豆蔻闻言去拿药包,小六和其他兵士一起生火架锅,魏无憾见赵墨指挥的头头是道,不由赞叹道:“可惜王妃是女儿之身,不然,定能出将入相名垂青史。”
赵墨手上忙着将银针扎好,才回话道:“舅舅,名垂青史就算了,我啊,就想做个不愁吃喝的小老百姓!”
魏无憾被她逗笑,笑了两声却咳嗽起来,赵墨不由蹙眉,道:“舅舅,让墨儿给您也诊个脉吧?”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