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该死的华太医来过之后,醇亲王一连几日都不见赵墨,晚上便在书房安歇。
豆蔻只得夜夜守在床边侍候,此时,这丫头顶着两只小犄角伏在桌上睡得香甜。
屋里地火龙烧得很旺,热气熏的豆蔻脸上红扑扑的,真像是熟透了的大苹果。
赵墨嗓子干痒,想起身倒口茶喝,此时,卧房的门竟悄无声息地开了。她赶紧躺下装睡,眯了一条缝看来者何人,却见醇亲王穿着里衣,外面裹了件斗篷进来,轻轻来到床边,将她刚才伸到外面的小手放回锦被之内,却突然被那小手握住。醇亲王一惊,看那粉雕玉琢的小脸超自己灿烂一笑,脸上一热,起身就要走,赵墨拉住他轻声道:“王爷!就是死囚也要给一个申辩的机会吧?声音虽然不大,却是站在理上!
醇亲王一拂斗篷,气度雍容的坐下道:“你讲!”好一派君临天下、俯视苍生的动人气魄!
赵墨却眨眨眼睛,近乎撒娇一般柔声道:“我渴了!”
醇亲王深遂眼眸中闪过一丝意外,还以为她为认错、会求饶,没想到,她竟要口水喝!这妮子,就从没按牌理出过牌!费尽心思才救回来的媳妇还能怎么办?只能宠着!轻叹了一口气,起身为她倒了一杯茶,递给她。
赵墨像征性的抬了抬胳膊,又道:“胳膊疼!”
醇亲王无奈,将水杯送到她唇边,她的樱桃小口已经恢复了几分血色,粉丢丢的,靠在白瓷杯缘上,如桃花花瓣一般,娇美可爱。
醇亲王轻咳一声让自己恢复理智,赵墨把杯子里的水喝了个干净,还犯规地用舌尖舔了舔嘴唇才重新躺下,小手拉着醇亲王的衣襟道:“王爷,如此说话太大声,再把豆蔻吵醒了便是不好。”
醇亲王明知她耍赖却又狠不下心,她以往总是生龙活虎的,现下这个病娇模样倒是别有一番韵味,可怜兮兮的小眼神紧紧攥着他的心,又如何放的下呢?
“你要如何?”醇亲王顿了一下问道。
“王爷先躺下,墨儿与你慢慢解释。”
“你······”
“若是墨儿说的不对,王爷再走不迟。”她一双眼睛水汪汪的,粘着他的目光怎么也挪不开。
醇亲王蹙眉闭眼,终于还是放弃内心的挣扎,将斗篷解下扔在床边几案上,上了牙床,仰面躺下强迫自己不去看她。
赵墨热心地将自己的锦被给醇亲王盖上,小脑袋往他肩上凑了凑道:“王爷,墨儿知道你心怀天下,生怕现下有了孩儿会拖累王爷。墨儿不能为王爷助力,却也不想成为王爷的负担。”
醇亲王心头一软,再也忍不住,伸手将她揽在怀中,声音沉如幽谷深泉:“墨儿,你的出现是我一生中最大的幸运!你给了我从未有过的快乐和幸福,若说负担,反倒是我,一举一动都被世人关注,还连累你屡次涉险!”
“墨儿能嫁与王爷才是墨儿的福气!”
“那孩子?”他太期待赵墨为他生下孩子了,那将会是怎样的鬼灵精啊?
“王爷想要,那就生一个呗!”
“就生一个?”
“那王爷想要几个?”
“怎么也得三五个吧?”醇亲王大手伸开道。
“三五个?你说那是母猪吧?”赵墨的眼睛瞪的更大了!
“三男三女怎么样?”醇亲王说的轻松,好像菜场买菜讲价一般。
“那就是六个了?”赵墨觉得醇亲王好好一个富贵王爷,怎么讲起价来这么轻车熟路?
“本王养得起!”醇亲王满脸豪气!
“我生不起啊!王爷饶命啊!放过臣妾吧!”
“墨儿,来日方长,我一定会保护好你和孩子们的!”
“王爷,墨儿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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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善到了世子府,管家领着他从断裂的残砖断瓦经过,左善便放缓脚步往废墟上多看了几眼,整个卧房四角落地,里面的家具砸的稀烂,只有床的损坏程度轻一些,只是断了些床梁。
管家伸手示意,陪笑道:“左大人这边请。”
左善又看了两眼才跟着管家向后一进的院子走去,随行来的太医看过萧子凌的伤势道:“外伤处理的适宜,头部、胳膊和腿部的骨折还需要时日将养,卑职去开张药方,供活血化瘀之用。世子殿下年轻,待三五个月便可痊愈了!”
萧子凌头上裹着网罩,脸上包着棉布、浑身上下打着木板缠着绷带,两只眼睛只能睁开一条缝,嘴唇肿得如同香肠,稍一侧脸就有口水不受控制的流出来。听到太医如此说,立马含糊不清的叫嚣道:“三五个月?你杀了我算了!”太医吓一跳,活像看见粽子成了精!
太医稳了稳心神,躬身安抚道:“世子稍安勿燥,皮肉这伤倒是好办,但骨折若是养不好,下半生落下残疾就更麻烦了!”
萧子凌呜呜咽咽,眼也睁不开,嘴也咧不开,真是想哭也哭不出来!
太医低头收拾药箱,唉,惨不忍睹啊!
左善平日里查案就是一把好手,今日看到世子府里的断砖残瓦有些蹊跷。待他出世子府登上自家马车,与车夫道:“去赵大人府上!”
赵中廷听了左善的判断,惊的嘴巴半天都合不上,道:“你是说有人故意把世子卧房拉塌,何人与他有如此深仇大恨?”
左善郑重点头道:“是,我看到破碎砖块中有下销子的钻孔,位置下的极其精准!这房子倒塌的角度再稍稍有一点偏移,世子就没命了!”在世子府,不声不响的将世子卧房拆了?左善还真想问一句:“是见了鬼了吗?”
虽然书房只有他们两人,赵中廷还是压低了声音道:“看来,这人只想警告世子,并非想真正与武安侯为敌。”
左善深以为然道:“武安侯虽偏安一隅,但萧氏一族的实力还是不容小觑!”
赵中廷点了点头。
左善道:“储君之位空悬也是朝局不稳的因由之一啊!”
赵中廷向左善示意了个噤声的手势道:“年兄,慎言!”
左善深知赵中廷为人谨慎,此时颇有些不吐不快的意思:“怕什么?当今圣上成年皇子只有两人,醇亲王、靖亲王都是难得一见的文成武德,哪一位都比原来那位强的多,真不知道皇上在犹豫什么?”
赵中廷劝解道:“就是因为两位都很好才难以抉择嘛!圣心难测,我们就不要妄自揣测了!喝茶!喝茶!”
左善唉叹了一声,不再继续这个话题。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