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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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蛇一样扭捏作态的身影消失在宫门外,靖王低声道:“原来只觉得她平庸无趣,如今看来此女竟如此惹人生厌!”

    嘉贵妃长叹一声道:“往年本宫生辰,从早上皇上赏赐开始,一整天储秀宫里就跟赶集似的一波连着一波门槛都要被踢破,今日可好,往日那些姐姐妹妹挂嘴边的竟一个也不见!倒是她,虽然有时说话不甚悦耳,却是念着旧情三不五时的来看望。”

    “锦上添花、落井下石,人心本就如此!这样也好,难得儿臣能陪母妃清清静静过个生辰!您看儿臣给您带了什么宝贝?”

    羽剑抱着一个白瓷坛子来到嘉贵妃跟前,靖王拿起勺子捞出两粒青绿之物盛在盘中道:“母亲可知这是何物?”

    嘉贵妃凑近闻了闻道:“似是——蒜?”嘉贵妃看着儿子心里打鼓:“哪有过生日送生蒜的?这是怕我这个贵妃娘娘饿肚子吗?”

    “此物名为:冬青蒜!与冬日暖锅相配最为可口,今日儿臣已将应用之物带来,请母亲品尝!”

    “难怪你刚才不让婵儿看你带来的大箱子,原来里面藏了这些物件!”嘉贵妃看靖王把红铜锅子架到炭火盆子上便觉的新奇,之后又用匕首将冻成冰砖一样生羊肉削成薄如蝉翼的片状,再将高汤在锅子中烧开,把羊肉片在高汤中快进快出,沾上浓香四溢的芝麻韭花腐乳酱,一片入口,唇齿留香!再咬上一口酸辣脆爽的冬青蒜,嘉贵妃鲜到灵魂出窍!大呼过瘾!

    “儿啊,你以往好像果腹即可,从不见你对膳食用过心思!难得你为了为娘如此煞费苦心!娘真的很欣慰!”

    靖王尴尬一咳道:“古人云:‘为搏美人一笑,不惜一掷千金!’母妃花容月貌、天姿国色,就算一掷万金也不足惜!儿臣准备这顿餐食又算得了什么!”

    羽剑在一旁摸了摸鼻子,西域春老板发现后厨少了锅子、调料应该也不至于报官吧?

    靖王道:“儿臣还给母亲备了些驻颜膏和安神香,愿母妃青春永驻、玉体安康!”

    “娘知道,娘是天底下最有福气的人,儿子长得风流倜傥又才德兼备,还这么孝顺!娘知足啦!”嘉贵妃拉着靖王的手感慨道,笑意尽出眼角溢出点点泪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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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这广德楼的书已经说了三轮了,掌柜的问还要继续吗?”豆蔻下楼结了银两上来问道。

    赵墨托着脑袋半晌开口道:“算了!怕是那人不会来听书了。”

    “死了?”

    “那倒不一定,或许他不在帝都,已经去了别处,或者不喜欢听书,也有可能他没空来听书。跟小六说,给那些乞丐结了银两散了吧!”

    “是!”豆蔻撅着嘴下楼,走到一半小六噔噔噔的跑上来道:“小姐,逮住了!”

    三人匆匆忙忙下了楼,茶寮后院柴房里,一个老汉被六个乞丐围着吓得魂不附体连连求饶。

    赵墨进来后让小六把乞丐打发了出去,带着老汉到一旁的屋子里坐下说话。

    赵墨给老翁倒了杯热茶开口问道:“老翁如何称呼啊?”

    老汉小心回道:“小老儿贱名顾三儿。”

    “那您家在何处啊?”

    “城西泥鳅胡洞。”

    “那您今日怎得往东边来了?”

    “小老儿年老眼花认错了方向。”

    “可我怎么听闻你前几日也往东边走,只是每次走了半道就折回去了。”

    “那是,那是走了一半发现不对,就折回去了!”顾三儿局促得搓了搓手道。

    小六从外面裹挟着寒风进来,赵墨起身听小六说了些什么,重新坐回到老汉面前道:“你家中妻子瘫痪在床也有五六年了吧?因此,儿子迟迟娶不到媳妇。”

    顾三儿闻言直接跪地求告道:“小老儿什么也不知道,求小姐饶我们一命吧!”

    赵墨冷哼一声道:“我都还没问,你怎么就如此肯定你不知道呢?”

    顾三儿一时语塞,跪坐在地上。

    “今日我既找到你便不会轻易放过你,劝你最好老实交待,免得家人受苦!你的儿子顾顺......”赵墨脸上一层寒霜,话语如寒冰利箭把顾三儿射了个透心寒。

    “我说!我说!”顾三儿匍匐在地,哭诉道:“小老儿当年在前门大街买菜,一日,一男子走到菜摊前给了我五两银子,让我送一封信,我看路程也不远,还能挣这么多银子就跑去了。”

    “可看清那男子样貌?”

    “他带着斗笠,看不见样貌,看身形大约三十来岁,哦!对了,他右手手背上有一颗黄豆大的黑痣!”顾三儿如坠冰窟,浑身哆嗦着,恨不得搜肠刮肚。

    “那封书信你可拆看?”

    “小姐明鉴,小老儿并不识字啊!”顾三儿磕头如捣蒜。

    “那你把书信交给了何人?”

    “赵家门第高贵,小老儿只从门房将书信递了进去,不敢问是哪位总管。”

    “那接你书信的人高矮胖瘦,多大年纪你总该记得!”

    顾三儿眯着昏花老眼想了半天才回道:“圆脸,个子不高,说话还带点口音。我记得当时他接过信让我‘快滚!’说得是‘快滚儿!’”

    赵墨三人顿时眼中一亮。天已经黑了,赵墨让小六把顾三儿送出茶寮,还给了十两银子让他回去好好过日子。

    “是胡管家?”赵墨道,她那时候太小,记不清谁是谁。

    “算时日,他当时可能是个门房!”豆蔻和赵墨同岁,对当时的事情一样记忆模糊。

    “不是可能,他就是!后来,老总管被夫人抓了错处赶走,才把胡放给提了管家!”小六倒是从小被卖到府里当小厮,前院的事他倒是清楚的很。

    “只是,这胡管家为人奸猾,可不会像顾三儿这么好控制。”赵墨对胡放的印象就是“奸猾”二字。

    “那可好办!”小六哈哈一笑,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你有何妙计?说来听听!”赵墨笑问。

    “这个胡放最是贪婪,这些年管着府里的采买可没少私吞银子,他一个管家还在郊区盖了房子置了田产!每日卯时京郊菜园往赵府送菜,小姐介时到赵府后门,定能捉他个人赃并获!”这个欺软怕硬、贪得无厌的胡管家小六早就受够了!当年小六还不过是个六七岁的孩子,胡放看他年少无依可没少欺负他!

    毫无意外!胡放人赃并获,伏在赵墨脚边痛哭流涕!赵墨不为所动,只问当年那封信可还记得?

    胡放哪敢狡辩,只道:“信收了之后,交给大夫人过目,之后才到后院交给二夫人。”

    “大夫人拆信了吗?”

    “小人不知。小人递了信进去便退出门外等了片刻,大夫人才让小人进去拿信给二夫人。”胡放抖如筛糠。

    “片刻是多久?一盏茶?一炷香?一个时辰?”

    “一盏茶!大约一盏茶的功夫。”

    “中间你可曾离开?”

    “不曾,没有大夫人指令小人半步也不敢挪啊!”

    “一盏茶的功夫,看信的时间就太长了!写封信还差不多!”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