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天空和我的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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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把书页翻到前面,沉下心开始

    这本书讲的主要是一些精神层面心灵层面的东西,大致是为了教人如何利用自己的大脑,以及如何在利用大脑的同时不时时刻刻都被思维左右。

    林唱晚对这类内容不算特别感兴趣,翻看了几页就又开始犯困了。

    上下眼皮打架之际,飞机忽然一阵晃动,惊得她清醒了过来。

    她下意识地转头看向顾意驰,顾意驰也在看着她。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戴上了耳机,和她对上视线以后,他将靠近她那一侧的耳机取下来递给她,问她,“听歌吗?”

    林唱晚摇了摇头。

    虽然被拒绝了,但顾意驰还是没有再把那一侧的耳机戴上,而是将它搭在了耳朵上面,大概是为了方便听到林唱晚讲话的声音。

    “有点颠簸挺正常的,别紧张。”他出言安慰林唱晚,说完又觉得自己的话有点多余——林唱晚坐飞机的次数应该不比他少,于是他又推测着补了句,“不过你应该不会害怕吧。”

    林唱晚误解了他后半句话的意思,还以为他又在挖苦自己。

    以为他的意思类似于“你这种女生应该不会害怕什么东西吧”,即使他明明知道她其实只是个在突然停电时都会被吓一跳的人。

    她不满地扭头瞥了顾意驰一眼,没好气道,“是啊,不就是晃两下吗。就算真有什么事,我这种无牵无挂的人也没什么好怕的。”

    顾意驰被林唱晚突如其来的火气搞得摸不着头脑,不过想想自己这些日子对她的态度,的确也配不上她很好的语气,那被凶就被凶一下吧。

    林唱晚收回了视线,刚想继续看屏幕,飞机又开始颠簸,而且这一次的颠簸要比上次更加剧烈。

    准确来说比她从前任何一次坐飞机时经历过的颠簸都更剧烈,她甚至一个没抓稳,手机都差点掉了。

    四周的乘客们开始不安地窃窃私语,也有人在高声询问出了什么状况,大家的心显然都开始不安了。

    广播声音及时传来,空姐用和起飞前播报时差不多甜美温和的声音安抚着他们:

    “我们的飞机受大风影响,在飞行过程中有中度颠簸,请不必担心,在座位坐好并系好安全带,不要在客舱站立或走动,洗手间停止使用,我们将暂停服务工作。给您带来的不便敬请谅解。”

    林唱晚听到这广播声音后其实是松了一口气的,因为她从中捕捉到了中度颠簸这个关键词,觉得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但是并不是所有人都能这样理性看待,广播结束后,有乘客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高声嚷着,“那我们这带了孩子的怎么办啊?孩子出了点什么问题谁负责,你们给不给赔偿啊?”

    大人嚷完,孩子也很“配合”地开始大哭,林唱晚和周围的很多人一样无奈扶额,感叹这种没素质的人真是到处都有。

    “我其实带耳塞了。”顾意驰偏过头对她道,“但是飞机颠簸的时候是不是不戴耳塞比较好。”

    林唱晚依然不是很想理他,但“嗯”了一声转过头看到他还戴着耳机,还是忍不住多说了一句,“我想应该也不是很适合戴耳机。”

    顾意驰笑了笑,“耳机应该没关系,听点音乐比较安心,等进入下降过程我再摘。”

    “好吧,随便你。”

    “你真的不听吗?”

    他一边问着一边又把靠近她那一侧的耳机递给她。

    飞机的颠簸还在持续,不能用剧烈一词来形容,但在万米高空之上也是足够给人不小的心理压力的。

    林唱晚多少也有些心慌,她想了想,这次把顾意驰递给自己的耳机接过来了。

    顾意驰的耳机里在放五月天的歌。

    她自己的话说不上很喜欢五月天,平时主动听五月天的歌是比较少的,只是心里的某个角落还是认同这支经典乐团的,比如会觉得五月天的歌都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力量和温暖,每次随机播放到或者在大街上听到,她都会停下来多听一阵。

    此时此刻,充斥在她左耳中的依然是一些不理智乘客的吵嚷声和空姐耐心安慰的声音,充斥在右耳的则变成这首她想不起名字却依稀记得旋律的歌曲,静静听着,心倒真的安静下来。

    那些外界的喧闹像是被按了消音,她的世界里只剩下歌曲声以及顾意驰的侧脸,听到歌里在唱:

    “世界已灰飞烟灭,而爱矗立高楼间,你是真的,或是我的幻觉。”

    “天空和我的中间,只剩倾盆的思念,如果相识,不能相恋,是不是还不如擦肩。”

    又是一阵强颠簸,有人小桌板上放着的水都被颠簸得洒了——即使他有好好地把杯子放在那个专用来放杯子的位置上。

    林唱晚的手搁在自己面前的小桌板上,手指来回交替着轻轻敲打桌板,是想让自己保持镇定。

    广播中再次响起提示音,中度颠簸被替换成了重度颠簸,随之而来的便是机身的再一次颤动。

    林唱晚的手指不再有所动作,只是蜷缩起来,像是年纪小时每一次自己睡觉做噩梦后蜷缩起身子的模样。

    而顾意驰在这时忽然将手伸来,把她的手握住了。

    她诧异地看向他,并没有得到他什么目光的回应,仿佛牵手这个行为对他们来说是一个很平常的安抚动作。

    耳机里的歌声还在继续,唱到:

    “时代广场的跨年,颐和花季的蓝天,数着愿望在你的指尖。”

    “当时有多少心愿,就有多少的残缺,如果后悔,不能后退,是不是就只能往前。”

    顾意驰这会才偏过头看她,轻声问了她一句,“我们一起跨年的时候你许过愿吗?”

    她没有许愿,她过生日都很少许愿,更别说什么许跨年愿望的习惯。

    可是看进顾意驰眼里,她能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问,因为她从他眼中看到了一些悲观,便马上反应过来,顾意驰真正想说的是:如果我们今天会死,如果你有什么我现在就能实现的心愿,我可以为你实现。

    或许这是属于她和顾意驰之间的一些共鸣,旁人理解不到的一些奇奇怪怪的点,他们可以互相理解。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