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终南山有一炼气士,名曰云中子,乃是阐教原始天尊爱徒,不列阐教十二金仙之中,地位却高于十二金仙。那日闲居无事,手携水火花篮,意欲往虎儿崖前采药;方才驾云兴雾,忽见东南上一道妖气,直冲透云霄。
云中子打眼一看,怒斥道:“堂堂朝歌,人皇居所,竟有妖邪在此,潜匿朝歌皇宫之内,若不早除,必为大患。如今王道势衰,当真是妖邪乱主。”云中子忙唤金霞童子道:“你与我将老枯松枝取一段来,待我削一木剑,去除妖邪。”
童儿道:“何不用照妖宝剑,斩断妖邪,永绝祸根?”云中子笑道:“一区区妖邪,岂值得我用法宝利剑斩之,更何况人皇居所,妄动兵戈利器,恐为不详。”童儿闻言,便取松枝与云中子,削成木剑,吩咐童子:“好生看守洞门,我去就来。”云中子离了终南山,脚踏祥云,往朝歌而来。
朝歌君臣正值纣王临朝,虽说纣王宠溺美色,但今日正是被逼无奈,上朝处理国事,殿上君臣正在商议国事,午门官启奏陛下道:“终南山炼气士云中子有机密重情,未敢擅自朝见,请旨定夺。”纣王暗想:这一众文武大臣纷纷请旨,抱团提问,如何处理,不如宣这道士觐见与朕闲谈,百官自然无法在来质问于我。纣王随即道:“宣!”云中子进午门,过九龙桥,走大道,宽袍大袖,手执拂尘,飘飘徐步而来。
纣王一眼看去,只见云中子头带青纱一字巾,脑后两带飘双叶,额前三点按三光,脑后双圈分日月。道袍翡翠按阴阳,腰下双绦王母结。脚登一对踏云鞋,夜晚闲行星斗怯。上山虎伏地埃尘,下海蛟龙行跪接。面如傅粉一般同,唇似丹朱一点血。
道人左手携定花篮,右手执着拂尘,近到滴水檐前,执拂尘打个稽首,口称:“陛下,贫道稽首了。”纣王看这道人如此行礼,心中不悦,自思:“朕贵为天子,富有四海,‘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你虽是方外之人,却也在朕版图之内,这般可恶!应当治你轻慢君王之罪,为了避免群臣说寡人无容忍之雅量,且问他所为何来,看他如何应我?”
纣王道:“你这道人从何处来?所为何事?”道人答曰:“贫道从云水而至。”王曰:“何为云水?”道人曰:“心似白云常自在,意如流水任东西。”纣王虽说如今为美色所耽,囿于玩乐,但当年也是聪明智慧绝顶之人,便问道:“若是云散水枯,汝归何处?”道人曰:“云散皓月当空,水枯明珠出现。”纣王闻言,转怒为喜,道:“方才道者见朕稽首而不拜,大有慢君之心;今所答之言,甚是有理,乃通智通慧之大贤也。”命左右:“赐坐。”云中子也不谦让,旁侧坐下。云中子欠身而言道:“原来如此,天子只知天子贵,却不知三教至尊”纣王道:“他们又是如何尊贵呢?”
云中子道:“人教者,扬天地气运之所钟,为人族安身而立命,夫教主太上者,夺天地之造化,采日月之精华尽聚一炉,炼九转而丹成,乃丹道之始也。阐教者,养水火以胎凝,步罡气于雷门,夫教主原始者,参乾坤之妙用,表道德之殷懃,乃器道之始也。截教者,运阴阳而炼性,起万物于阵中,夫教主通天者,道心成而万物宁,炼神魄而为物,乃阵道之始也。”
纣王听完大有兴趣,说道:“既然三教教主如此人物,不知有何方法可以聆听三位教主之教诲?”云中子说道:“贫道住终南山玉柱洞,云中子是也,正是原始天尊座下弟子。”纣王大喜道:“道者竟是教主门徒,不知道者因何事见朕?有何指教?”
云中子说道:“因贫道闲居无事,采药于高峰,忽见一道妖气贯穿天地,从朝歌而起,而朝歌龙兴之地,大王居所,贫道恐有妖异,特来朝见陛下,除去此妖。”纣王笑道:“皇宫重地,士子儒林,人道庇佑,又有至圣先师之德庇佑,妖魔从何而来?想来先生是看错了!”云中子笑道:“陛下如果知道有妖邪在此,妖邪便定然无法侵入,而只有陛下不相信有妖邪在此,这妖邪方能趁机蛊惑陛下,若是久而不除,恐酿成大祸啊。”
纣王言道:“按道者所言,这宫中既然有妖邪为祸,那将以何物镇之?”云中子揭开花篮,取出松树削的剑拿在手中,对纣王说到:“陛下不知此剑之妙,我阐教最擅炼器,此剑由我取雪顶寒松枝丫所炼,如巨阙般镇压妖邪,只要道行在贫道之下的妖邪,皆可镇压。”
云中子说罢,将剑奉与纣王。纣王接剑道:“此物该置于何处?”云中子道:“挂在分宫楼,三日内自有应验。”纣王随命传奉官:“将此剑挂在分宫楼前。”传奉官领命而去。纣王复对云中子曰:“先生有这等道术,明于阴阳,能察妖魅,何不弃终南山而保朕江山不陨,到那时,高官厚禄,扬名于后世,岂不美哉!何苦甘为淡薄,默默无闻。”
云中子谢道:“蒙陛下不弃幽隐,欲贫道居官,贫道乃山野慵懒之夫,不识治国安邦之法,日上三竿堪睡足,裸衣跣足满山游,身消遥,心自在;不操戈,不重器,方能修道本我,开辟阴阳。”
纣王听罢,叹道:“朕闻先生之言,真乃清静之客。”
云中子说罢,离了九间大殿,打了一稽首,大袖飘风,扬长竟出午门去了,文武群臣正要上前奏事,纣王与云中子谈讲多时,已是厌倦,袖展龙袍,起驾还宫,令百官暂退。百官无可奈何,只得退朝。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