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清忍不住皱起眉头。
她所在的是海城慕家名下的医院,没有身份的人,这里是不接待的。
“时小姐,今天感觉怎么样?”说话的男人穿着白大褂,右边的胸牌上写着“楼治中”三个字。
后头跟着一个小护士,正低头记录着什么。
“时小姐?”
“哦,不好意思,比昨天好些了!”时清淡淡地说道。
面前的男人俯下身子,“这样呢?还痛吗?”
他修长的睫毛动了动,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时清头顶的纱布上试探,时清却仿佛如小鹿般受惊,忙摇了头。
看见好看的男人就失神,时清暗骂自己,可炙热的眼神仍然看着楼医生。
楼治中一笑,转头对后头的小护士说:“小敏,帮时小姐换药吧!”
*****
此刻,一辆黑色的迈巴赫正在来医院的路上狂奔。
在繁华熙攘的街道上能开出140迈的速度,不仅要司机手艺高超,最重要的是,这是海城慕家的车子。
“再开快点!”
后座的男人面容阴鸷,说话口气带着古代帝王对臣子们具有生杀大权的威严。
他怀中正躺着个唇色惨白的女人。
“啪嗒,啪嗒”
那女人手腕上滴下来的血落在一层不染的黑色的车座上,开出一朵朵鲜艳的红色小花。
“宛柔,别怕!有我在!”
这男子看着不过二十七八岁的年纪,俊白的面孔,垂头靠在迈巴赫后座雪白柔软的天鹅绒靠垫上,注视着怀里的女人。
他眸底是一如既往的清冷,但由于关切透出来的紧张感,让人感觉少了些疏离之意。
车驾驶位上的司机最后猛打一圈方向盘,180度的摆尾,车子稳稳停在了科伦医院的门口。
迈巴赫的车门被急速拉开。
慕智晟抱着宁宛柔大步走进了科伦医院的大门。
慕家,是海城最神秘尊贵的家族,仅仅能坐着慕家发行的车牌的车,便认定是慕家的人,在慕家的产业下行走就是通行无阻的。
“少主,这边走,五楼!”
五楼是VIP病房。
专属电梯并没有生人,一起上楼的是科伦医院最富盛名的医生关连科。
他抓紧一切时间查看宁宛柔的伤势。
“伤口有些深,需要立刻消毒止血!”
一出电梯,准备好的担架将宁宛柔火速运往急诊室。
宁宛柔唇色苍白,全身无力,早已经是失血过多。
“小楼,给病人验血,立即让人去血库取血,病人情况紧急,恐怕需要立即输血!”
楼治中推着宁宛柔进了2号房,立马取了血样。
不一会儿,整个诊室炸开了锅。
是RH血型!
极其稀有血型,关院长从医这么多年,也只是遇见过两个这样的案例,并且都是混血。
诊室外面的男人衣物上仍沾着血迹,眼神空洞,抬头望着一望无垠的蓝色天空。
关连科不敢耽搁,出来说明情况。
慕家人行事狠辣,治不好他家的人,就别想在他家的地盘上混了!关连科瑟瑟地,背后感觉一阵凉意。
“好,我知道了!”声音清幽平静的让人害怕。
慕智晟推开病房的门,宁宛柔看见他来,已经没了说话的力气。
他似乎诸多不忍,来到她床边,看见宁宛柔一头乌瀑似的长发散落在肩头,心中不禁添了无限爱怜。
但转而他又目露凶光,对着满屋子的医生说出这样一句话。
“宛柔,你死了,那些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众人闻言,无不都抖了抖。
或许是急中生智,楼治中站出来。
“这位少爷,我知道有位小姐是RH血型!”
没错,他一向细心,前两日送来的常规血型检验单里有个RH血型的,他特意留心查看过。正是时清无疑。
“还不快去取血?”慕智晟抓住楼治中的衣领,有一种被耍的恼怒感。
关连科此时从门外又进来。
“那位是时小姐罢,是桑家的人,恐怕……”
桑家虽然比不上慕家,但毕竟是桑老爷子亲自来看的人,关连科也不敢轻易得罪,况且,眼前这位慕爷的身份高低还没个定数。
慕智晟还没有说话,平日里给他开车的游天石却“嗤笑”一声,继而说道:
“区区一个桑家,关院长,你未免太放在眼里了!”
慕智晟此刻从身上掏出慕家家主独有的-----麒麟石。
关连科顺着游天石的目光看过去,一看到那块石头,简直又惊又怕,差点就要跪下磕头认罪了。
他恐怕这辈子都没想到,还能有幸见到慕家家主一面。
“快去取血!”慕智晟下达最后的命令。
他紧握着宁宛柔的手,靠在自己的唇边,更加担忧焦急。
******
楼治中率先推开1号病房的门,看见时清正躺着看一本时装杂志。
“楼医生,你来了!刚刚外面有些吵,发生什么了?”
“没什么,医院接待了一位急诊病人!”
他身后的几个同僚在楼治中眼神示意下,来到时清病床旁边。
时清有些惊讶,忙问:“楼医生,我刚刚已经换过药了,这是?”
两个桑家的女仆还算机灵,见情况不对,赶紧想上前阻拦,却被楼治中拦住。
“时小姐,是这样,刚刚在您的血液样本中发现一些异常细胞,我们院长让我们取样,为您再做一次检查。”
这边,新的针头已经拔开。
时清放下杂志,挽起右手的病号服,露出藕白色的手臂来,“那抽血罢!”
她紧握双拳,却不敢看着穿刺针穿过手臂,于是将头扭向另一边,大有视死如归的感觉。
这边却已经偷偷更换了取血筒。
超大号的针筒,凭时清一个人的血,要想就宁宛柔的命,约莫是要一命抵一命。
“时小姐,不能再抽了!”
随着其中一个仆人的大喊,已经抽了好几分钟的时清这才晕晕乎乎的转过头来,足有一小罐的鲜血。
她开始挣扎,“放开我!放开我!”
楼治中的手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其他几名医生却大力钳制出时清。她似是支撑不住,眼前一片模糊,晕倒在病床上。
针管瞬间被拔了出来,楼治中心中突然被一股强烈的负罪感侵袭。
他起身拿起那满罐的血,说道:“这些暂时够了,快拿去给病人输血!”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