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6章 他的婚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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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子砚还没刚做个好梦,就被一大群气势汹汹的家奴揪了起来,说是老夫人叫她过去。

    她这才发现,今日是老夫人的寿辰。

    这可真是见鬼了,往年老夫人寿辰,哪有她掺乎的份儿。今儿个是刮的什么邪风?

    她不由得怀疑,自己是不是还在梦里。蒙了好一会,还没来及掐了自己一把来验证,安灵已经慌慌张张在给她更衣了。

    数日未出门,外面又湿又冷,气氛却是又红又火,赵子砚跟着家奴来到前殿,那里已经站了好些人。陆陆续续有人进入陆府,身后跟一排家奴,扛着贺寿的东西。

    赵子砚随便一打量,都是些衣着不斐的高官显贵。其中最显眼的还属国公府的礼队,一个个赤靴赤衣,光看来人身上的金丝线就晃的人眼睛疼,更别提他们手里闪瞎眼睛的贺礼了。

    那家伙,火红的,要不是赵子砚事先知道这是寿辰宴,还以为是谁成亲呢。

    “放肆。”耳边一声厉喝打断赵子砚的观望,她还没搞清状况,膝上就挨了一脚,被人按跪在了地上。

    “大胆婢子,老夫人会客的地方,也是你能进的?”

    又一句呵斥,赵子砚看清了那人,正是老夫人身边的女官沛容。在这府里,她的话,就等同于老夫人的话,她要赵子砚跪,赵子砚便也不敢起,只得老老实实认栽。

    反正她也早就料到了,老夫人要找她,必然不会是让她好过的。若只是叫她在这跪一跪,倒是最好不过。

    百无聊赖地打了两个哈欠,屋里传出一阵笑声,赵子砚听出里间的人是薛若兰。

    “姑母就别打趣若兰了。”黄莺一样轻盈的笑声。

    “乖乖,姑母可没说笑,濯儿昨日还向我询问婚期,他那孩子,面儿上不露声色,其实最是重情,想必也是等急了,就盼着娶你呢!”

    “表哥……他真的在问了吗?那个……婚期……”

    “那可不,他那样看重你,总想寻个吉利吉利再吉利的日子,我从去年就说了几个日子,他总嫌不够吉利。不过我已经告诉他了,今年必须完婚,什么吉利不吉利,不成婚永远都不能吉利。他也不看看他都多大了,二十七八的人了,京城里像他这般年纪的人,谁没几个孩子,那有的老大都读私塾了……唉,罢了罢了,也不能怪,谁叫你这表哥一心等你,痴情至此。”

    “姑母,别说了。”薛若兰脸上一片绯红。

    “不过兰兰,你们今年成了婚可就得抓紧了!”

    “哎呀这……这可由不得若兰。”

    “乖乖,你羞个什么,傻孩子!上次姑母给你的压箱底……你打开看了没?”

    “呀!姑母!”

    “看了,一定看了哈哈,好孩子。”

    “姑母,别再说了……”

    又是一阵笑声,时不时掺杂着新妇常见的娇嗔,一派其乐融融。

    今年啊,今年已经过了将近三分之一了,看来这场寿宴过后,两家就要筹备婚礼的事宜,怪不得今天国公府的人都穿那么喜庆,原来是好事将近。

    这下陆文濯一定高兴坏了。

    赵子砚无聊地捏捏手指,转顾外面喜笑颜开的人们,发了一会呆。

    “姑母别送了,外面凉,若兰自己去找表哥就好了。”温柔的声音微风似的,飘到赵子砚面前。

    赵子砚连忙跟着旁边的婢子,俯身埋下头,把额头磕在交叠的手背上。

    这是对老夫人才行的大礼,如今沛容示意她们行此礼,其中深意她怎么能不知道。

    这一叩,叩的便是未来的陆家主母。

    “兰兰,你的鞋子怎么脏了?”老夫人提醒。

    “呀!还真是,应该是来的路上踩到花园软泥了。”薛若兰提起裙摆,烦恼地点点脚。

    “没事儿孩子。”老夫人拉过薛若兰的手,和蔼地笑道:“咱陆府最不缺的就是下人,让她们给你擦掉便是。连赵氏我都给你叫过来了,这以后都是由你差遣的人,今儿个提前练练手也是好的。”

    “赵氏?”薛若兰顺着老夫人的目光看去:“你就是表哥的那位……娘子?”

    “是给你养的下人。”老夫人纠正:“你且放心,濯儿并不待见她,大抵是当初觉她可怜,随便给她个住处。就是个下人,以后你嫁进来,她就是你的下人,都是伺候你的。”

    “既是如此……”薛若兰掩口一笑:“那若兰便不客气了,若兰可不能辜负表哥的一番好心。”

    说罢,她抬脚放在了赵子砚面前:“麻烦妹妹了。”

    她的声音轻柔,温和地像一阵春风,赵子砚却莫名皱了皱眉。

    这倒是她没有预料到的场面。

    原来老夫人叫她过来,是给薛若兰立威来了。谁让陆文濯院里,目前就她一位女眷。不拿她开刀,也没有别人了。

    这还真是……麻烦。

    正想着,身后的沛容一脚踢在她的身上:“还不快给娘子擦干净!”

    猛地吃痛,赵子砚眉头皱巴的越发厉害,她以前可不少跟人打架,虽然战绩不见得多好,但总要让对方也挂点彩。

    奈何当着老夫人的面,她实在也做不出来这种事。那毕竟,是陆文濯的母亲。

    何况,比这难堪的事,她又不是没经历过。陆文濯带她回来的时候,可没保证过不再让她继续难堪,她早该认清了才是。

    可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有点不舒服,肚子也疼得厉害,忍不住拿手捂了捂。

    大抵是最近睡多了吧。

    罢了,他们人多势众,不跟他们计较。赶紧给她擦了,回去接着睡觉去。

    舔了舔嘴唇,她扯过自己的衣摆,抬手就要去擦拭面前的绣鞋。

    然而还没碰到鞋面,一个清越的声音突然冒出来。

    “呦!这是做什么呢?”

    众人惊了一惊,赵子砚却是眼前一亮。

    转侧,果然就看见那个一身红衣胜枫的骚包货走了进来。

    薛若兰吓了一跳,猛地收回脚,朝来人跪下。

    老夫人亦是脸色一沉:“什么风把宁王殿下吹了过来?”

    “这下雨天的,能有什么风,都是乱七八糟吹的妖风。”

    李慎懒洋洋道,一双黑眸随着转侧绽出点点光彩:“本王此来,自然是来祝薛老夫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