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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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烛高照。

    没有宾朋和酒席,没有热闹的鞭炮。

    虞照宏和白如意在帐中对坐,完全没有大婚的欣喜。

    相对无言。

    白如意垂下头,目光落在自己青色的衣裙上。

    这是她从私宅逃出来的那天穿的衣衫,后来忙于逃命已经几天没有换洗过了。

    裙角上沾着不知是在哪里沾到的泥污,鞋子上更是被泥水溅脏。

    她曾经当着白美芝母女的面嘲笑这个姨娘嫁到家里来,连大红色的嫁衣都不配穿。

    可如今呢?

    身上这衣服和红压根就不沾边。

    “如意。”虞照宏极轻地唤了她一句。

    气若游丝,身心俱疲。

    白如意心中一痛,大颗的泪珠从眼睛里滚了下来。

    如意,如意。

    她这一辈子难道就只有这个名字是好的了吗?

    她想要出人头地,想要高人一等,有什么错?

    她不想输,有什么错?

    白美芝和她作对,苏绾绾和她作对,虞庆之和她作对,皇后和她作对,最后连老天爷都要和她作对!

    看着她微微颤动的肩背,虞照宏心疼地将她揽入怀中,闭上双眼用最后的力气说道:“你别哭啊,总会好起来的。”

    白如意没有说话。

    她只是流泪。

    泪水里装载着她这短短的二十年所拥有的一切。

    扑梭梭掉在衣襟上的是泪水,也是血水。从今以后她便要做一个没有血肉的人。

    只要嬴!

    “本殿一定要把拉合叶赶出合兴!”

    虞牧林狠狠地说:“丞相大人,说吧,废太子把那些贪污的粮食都放在哪儿了?”

    白瀚宇靠坐在石壁上,惨白的嘴唇微微颤抖着:“不知道。”

    “嘴还挺硬啊?”虞牧林冷笑一声,“你是虞照宏的心腹,如何不知道这里面的事情?”

    白瀚宇抵在石头上的头轻轻晃了晃:“殿下,臣是真的不知道。”

    虞牧林不死心:“那你能想到什么人跟此事有关,或者这些东西可能存放在什么地方?”

    他一定要知道一些线索,要这么多人死心塌地地跟着自己,手里必须得有点他们想要的东西。

    比如粮食。

    现在永安城已经完全被拉合叶的活死人占领了,贸然上去风险太大。

    水尚且可以找一些地下暗河或者是郊野的流水,可是粮食却不是那么轻易能弄到的。

    所以他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那些凭空消失的粮食。

    “臣真的是毫不知情!”白瀚宇腿伤疼痛,加上一路上颠簸疲惫,此时忍不住老泪纵横。

    “老臣一直都是忠于陛下,因为他曾是太子出于礼数才对他恭敬有加。”他低声呜咽,“臣对各位皇子没有半点偏倚。”

    听了他的话,虞牧林眉头渐渐拧成了一个疙瘩。

    “难道虞照宏是想要谋逆!”

    此言一出,跟着他一起逃出来的这些老臣一个个都吓得噤声。

    或许是因为太过伤心,又或许是因为伤势过重,白瀚宇突然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还愣着干嘛?”虞牧林把眼一瞪,“太医没跟来吗?”

    众臣齐刷刷看向太医院的宋院首,宋院首动作倒快,抬手一推窦玉书:“窦大人,还不赶紧去看看!”

    两旁的兵士身上甲胄声响起,眼看着就要过来捉人,窦玉书把心一横,反正都要过去,就不如自己主动一点吧。

    他低着头走到白瀚宇身边,伸手过去搭脉。

    虞牧林见状便继续质问那些个大臣:“你们当中,到底有谁知道那些被贪污的粮食去向?”

    山洞里一片死寂。

    虞牧林大怒:“马大人,你平时不是和李大人走得最近吗?”

    马大人“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殿下,老臣不敢!”

    “不敢?”虞牧林拔出一把匕首来在护腕上蹭了蹭,“听说在天龙降世之前,你还打算要和李大人家结儿女亲家来着?”

    马大人头上冷汗直流,结结巴巴地辩解道:“这都是他们家派了媒婆来说亲,臣是并不同意的。”

    “不同意?”虞牧林将身子往前倾了倾,“那你怎么还去他府上了呢?”

    马大人急得简直要哭了:“臣,臣是不堪其扰,亲自去他府上拒绝的。”

    “哦?”虞牧林戏谑地看了他一眼,“是吗?”

    “是!”马大人赶忙应和道,“千真万确!”

    他心中慌乱,满脑子都是怎么能躲过此劫,真正到了生死关头,也就顾不上什么同朝之谊了。

    抬手一指旁边:“胡大人可以为臣做证!之前臣还托胡大人去他府上代为拒绝过几次!”

    虞牧林听了缓缓将目光投过去:“是吗?”

    那胡大人从刚才说到马、李两家谈婚论嫁的事情的时候就已经慌得不得了,因为他自己就是那个媒婆!

    这会儿见那马大人直接把自己给指了出来就更慌了。

    好在马大人还说了缘由,他只得按着这个说法继续圆谎。

    “是,殿下。”他想要笑,却比哭还难看。

    虞牧林没有说话,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胡大人越慌就越想解释:“臣,臣早就跟李大人说过,马大人他没有这个意思。”

    “这,这事,刘大人也知道!”

    刘大人当时就懵了:“胡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胡大人吞了吞口水,再开口都破了音:“那天不是你也在吗?”

    那天?哪天?

    他根本就一点印象也没有啊!

    虞牧林坐得乏了,向后仰靠过去,手上的匕首磕在石头上发出“当”地一声脆响,把几个人惊的一激灵。

    “刘大人,你去李大人府上干嘛呢?”

    刘大人左思右想了半天,才恍惚道:“好像,好像是说建造漕运码头的事,当时李大人还说要在附近租一个货仓。”

    虞牧林问:“他有什么要存放的东西吗?”

    刘大人摇头:“他只是说家中有个亲戚来贩东西,走水路的,所以想要租个货仓。”

    “那本殿就不明白了。”虞牧林看向马大人,“看上去刘大人对李家的用处都要比马家大,李大人看上马家什么了?非得几次三番地想要联姻?”

    “这……”马大人当然不能说其实是自己去李府主动提的亲,“李大人跟臣提过,说是想在荆河上的小孤洲搭一处私宅,让臣行个方便给他开个条子。”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