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郑商卿匆忙的小跑了进去,郑华一挥手,厅堂的侧门便瞬间关上。
史牢甫和女儿史青婷瞬间便感觉不妙,一股不祥的念头涌上心来…
却见郑华自顾自的在厅堂里慢悠悠地踱起步来,“史牢甫啊史牢甫,你来我府上有十几年了吧?”
史牢甫恭恭敬敬的一拱手,“18年了,老爷…”
“是啊,18年了,按说这么些年了,咱主仆也应该是老朋友了,总可以说些知根知底的话吧?”郑华煞有其事地掸了掸衣袖。
史牢甫依然是习惯性的欠了欠身子,“老爷这是说哪的话,但凡老爷有所问,老奴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绝不敢有所隐瞒。”
“好…好…好的很呐,既然话说到这份上了,我也就不兜圈子了,”郑华恨恨的点点头,“你可知道史青婷是怎么死的吗?”
史青婷痛苦的跪在地上,“老爷,青婷我有一肚子委屈呢…一直想找个时间和老爷好好说道!”
郑华呵呵笑道,“你是不是想说,我家郑商卿,侮辱了你,并用火烧毁了你的遗体?”
史牢甫史青婷父女,俩绝望的睁着大大的眼睛,原来老爷他啥都知道了。
史牢甫也老老实实跪在地上,他深知自家老爷会有什么样的手段,所以各种遮掩,还不如痛快的承认。
“老爷说的没错,自家小女受辱,还被野外焚尸,老奴的确是气不过,便将少爷给……”
说完不由的泣不成声。
郑华抿嘴笑道,“是啊,郑商卿这孩子,你们都是从小看着长大的,一向循规蹈矩,可你们想不想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发疯一样的,做出如此的事情?”
史牢甫史青婷父女俩惊恐的瞪大眼睛。
却见郑华声音变得阴恻恻起来,咧着嘴继续道,“那天,我在他的饮食里,放了好几包合欢散,合欢散这玩意儿…你应该知道是啥?”
史牢甫不禁吓得赶紧磕头,嗓子哽咽,“老爷若是你想着把我女儿纳入府中给少爷做妾,直说便是,又何须如此?”
只是郑华并不搭理他,继续仰头望天,呢喃自语,“后来,郑商卿用过饭后便兽性大发,侮辱了史青婷,多年来久读圣贤书的他,也不敢相信自己会做这样的事…
但又怕事情暴露,便选择将她抛在野外焚尸,只不过史青婷身上,有我给挂的一只护身符,这护身符有一个功能,那便是可以聚集人的元神而不散,这样你女儿便回府找到你泣血伸冤…”
史牢甫整个身子像筛糠一样,浑身发抖,一只手哆嗦的指着郑华,“老爷,你如此处心积虑的,究竟是图什么?”
“图什么?嘿嘿,后来是你自个不就知道了吗?你将郑商卿诱至房中,并加以杀害,更重要的是你还将他毁尸灭迹,就连原神也被你弄得烟消云散,但同时,你将一个不知来历的男子,用来顶替郑商卿,并将郑商卿身上的蛊毒转移了过去,以此来以假乱真,对吧?”
见自己所有的谋划化和阴谋皆被拆穿,史牢甫也不辩驳,直接手一伸,一柄长剑突兀的出现在手中,毫不犹豫的便向郑华刺去。
不是他死,便是我亡。
朝夕相处了10余年的老爷,竟变得如此可怕。
郑华玩味的看着史牢甫刺过来的这一剑,隐隐中还夹着一丝龙吟。
不屑的抿抿嘴,忽然一个诡异的错身,左手直接掐向他的咽喉,用力咔嚓一扭。
史牢甫便身体僵直的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史青婷痛苦的一声惨叫,撕去披在白骨上的皮囊。扑在父亲身上,哀嚎不已。
“啧啧啧,还真是父女情深啊,不过眼下你是枯骨一具,也就靠残存的元神吊着一口气而已,”郑华玩味的捏着一张符篆,戏谑的看着浑身白骨的史青婷。
“老爷,求求你了,给我父亲留一具全尸好不好?”史青婷满身骨骼摇的哗啦作响,恍然一阵摇滚乐。
看了看跪在自己身前苦苦哀求的史青婷,郑华颇感慨的说,“其实我以前也有个女儿,只是被我主公给活活掐死了,然后,主公便将他的儿子塞给我抚养,还让他随我姓郑,而我却要看着自己最讨厌的人活在自己身边,所以你们杀死郑商卿,我非但没怪你,反而还谢你们都来不及呢,嘿嘿嘿…”
史青婷惊恐的瑶瑶骷髅头,眼睁睁的看见郑华将手中的符篆扔过来。,将自己父女二人烧成一堆灰烬。
一阵夜风吹来。
无影无踪。
仿佛在这个世界上从来不曾有过一般。
郑华恨恨的望向郑商卿房里,“凭什么你的儿子是儿子?我的女儿就不配活着?说什么宅子里封印着九重天气运,说什么只许你儿子一人独享!要我表忠心,难道就是要我拿女儿的命来证明?”
是啊,大概在主公眼里,连女儿的命都可以献出,这世上没有比这更忠心的人了吧?
轻轻推开房门,却见郑商卿紧紧的握着侍剑的小手。
郑华将手中的鱼粥轻轻放下,“她刚刚受过伤,我便让人熬了些鱼粥,很适合病人食用。”
缓缓站起身来,郑商卿恭恭敬敬的低头一躬身道,“谢谢父亲…不过,侍剑的伤…”
郑华呵呵一笑摇摇头,“不打紧,不打紧,就是这丫头可能走路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了下来,但只是些皮外伤,不打紧,休息两天就好了,这两天你也别让她干什么活了,有事招呼一下院子里的下人就是。”
微微鞠了一躬,郑商卿有些机械的开口问道,“父亲可还有什么吩咐?”
呵,这就开始赶人了。
郑华耸了耸肩膀,“没什么,只是有件事你莫忘了,入秋以后记得参加府试,争取给我考个举人回来,哈哈…”
说完便哈哈大笑的离开房间,忽然好像又想到了什么,又推开房门,“左右家里无事,我要出一趟远门,你在家要照顾好自己,听说最近城里有妖孽作祟,哦,对了…管家他们父女俩也不知怎么了,突然就暴毙了,我怕是妖孽作祟,便让人一把火给烧了…”
没等郑商卿反应过来,郑华便哼着小调离开了郑家…
郑商卿脑子里嗡嗡作响,不会吧?整天让自己提心吊胆,如临大敌的管家父女,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死了?
喜大普奔吗?倒也不是。
却反而总觉得这…这个便宜父亲,身上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秘密。
而这个便宜父亲,会不会在管家临死之前已经窥破自己的秘密?会不会已经知道了所有。
算了算了。郑商卿用力的摇了摇脑袋,罢了,不去想。
水来土掩吧。
先过好自己少爷的生活,努力修炼,提高自身实力。
等实力提高了,一切都是浮云…
床上的侍剑悠悠醒来。
郑商卿赶紧递上一碗糖水,“来来来,侍剑,快把这碗糖水喝了。”
侍剑害羞地端起她递过来的碗,仰着头吨吨吨的一口喝尽,却满是皱着眉头。
“怎么了侍剑?你不喜欢喝糖水呀?”郑商卿疑惑的接过她递来的空碗。
“不是的,少爷,我只是……我只是不喜欢喝盐水,”侍剑怯生生的应道。
……
郑商卿忽然感觉到一个大型社死现场。
唉,这一着急连白糖和盐都没分清。
也难怪这丫头撅着嘴巴一脸不乐意,没喷自己一脸就算不错了。
“那…那你身子现在好点了没?”郑商卿轻轻将她扶起床。
侍剑点点头,“少爷放心,倒是没什么大碍了?”
“那边好,以后下楼梯注意着点,别老是摔跟斗,下回要是把我楼梯砸坏了,少爷我可要不高兴了…”郑商卿见侍剑有些害羞,整张脸红到了脖子根,便出言调侃道。
“啊,这…这不能吧?”侍剑又惊又疑。
郑商卿轻轻刮了刮她鼻子,“逗你玩呢,你先好好休息,我去让府里下人给你安排晚鳝…”
看到这个郑华端来的鱼粥,郑商卿多少有些不放心。
毕竟这郑华身上太多古怪,敌我不明,还是小心一些的好。
端着小碗走出房门。
早有院里的仆人迎了上来,“少爷…交给我吧!”
郑商卿漫不经心的点点头,“这粥冷了,吩咐厨房重新做一份。”
那仆人恭恭敬敬的接过碗,径直的向厨房走去。
厨房里,身穿长褂的厨子,一个个倒在地上,鲜血流的到处都是。
那仆人走进厨房,直接便将脸上的面具撕碎,露出一只龙头。
紧接着身上的衣服慢慢撑爆,龙爪张牙舞爪的伸了出来,身上的龙鳞,在灯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
……
侍剑慢悠悠的从床上走下来,借着月光打开房门,却见一只一人高的座山雕站立在门口,猛的一剑,吓得她直拍胸口。
“哇,吓死我了,怎么会有这么大的雕?”
座山雕好生没好气的回过头来,“吼什么吼,没见过这么大的雕吗?”
侍剑吓得直愣愣的指着这座山雕,“你,你…你是哪来的妖怪?你快离开我们郑府,不然我要喊了!”
座山雕板着脸眼睛一斜,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你叫啊,你叫啊,你倒是给我叫啊!你不叫我看不起你!”
忽然身后走来一个人,一巴掌便把座山雕拍在地上,“你这傻鸟,就知道逗我家侍剑…”
侍剑高兴的迎了上去,“少爷,你可来了?这…这妖怪欺负我!”
“主人,她骂我是妖怪…你不管管吗?”座山雕委屈的从地上爬起来,灰溜溜的拍拍翅膀。
“管什么管?你又不是个人!”郑商卿无所谓的耸耸肩。
这时侍剑也凑了上来,冲着座山雕做了个鬼脸,“略略略,管你有什么用?”
座山雕心里无比郁闷。
管我有什么用?
有雕用啊。
月光下。
郑商卿扶着侍剑在院子里走了走,四处散散步。
座山雕紧跟其后,恍如一个移动的500瓦大灯泡。
“对了,少爷,有一个问题憋在侍剑心里很久了,一直想找个机会问问。”
“你但说无妨,但凡是少爷,我知道的都告诉你…”郑商卿温柔的搂着她的尖。
不好意思打错了…应该是“肩”。
“嗯,侍剑就想问问,少爷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啊?”侍剑轻轻捋了捋耳边青丝,一脸的妩媚。
轻轻咳嗽了两声,郑商卿正了正嗓子,“其实少爷我要求并不多,我只希望有一个婀娜多姿,关起门来十八般舞艺,各种招式样样精通的女子,最好能像白素贞一样家大业大,要啥有啥,吃完嘴一抹,还有人专门负责将她关进雷峰塔,当然了,若是能一胎生个108宝,那就更好了…”
侍剑扑哧扑哧的眨眨长睫毛大眼睛,心想少爷这个秀才郎,要求就是和别人不一样,多么的别致,多么的富有狂野个性。
这样的骑男子,正是人间罕贱。
物以稀为贵。
可得抓紧了。
她暗暗的在心里告诉自己。
自家少爷勃大精深,值得自己用一身去追随。
郑商卿忽然感觉身后有些异样,诧异的回过头来,“你这雕儿怎么了这是?怎么好端端的身上羽毛脱落这么多?莫不是昨晚熬夜导致的?”
座山雕嘴巴一歪撇过头去,有些不悦的说,“才不是呢,我刚刚听到少爷那番话,打了几个哆嗦,毛便掉的差不多了!”
郑商卿:……
侍剑:……
当晚,郑家大院里便传来一声声凄厉的鸟叫声。
一片片稀碎的鸟羽毛,从院子里飘了出来。
飘舞的满大街都是。
就连淮南府大堂里,也飘的有羽毛。
傅归山郁闷的看着一片片羽毛飘来。
心说这个世界是怎么了?
忽然感觉到自己身上的冰渐渐融化了一些。
尤其是嘴巴处,整个大冰块便从这里破了一个洞。
得亏了自己频繁的哈了一大口气。
从这个故事可以告诉我们,口气大的人在某些时候往往是有福气的。
傅归山也是这么认为的,多亏自己一直憋着这口气。
身上剩下的冰块,看来也可以用嘴巴吹着将它融化。
可动口吹了吹,却发现始终没法朝着正确的方向吹去。
嘴巴吹出来的口气只能朝着自己的正上方天花板。
如之奈何?
当然人是不会被尿憋死的,傅归山显然也不是那种被尿憋死的人。
他于是便伸出了舌颤莲花的舌头,在自己脸上的厚冰块四处舔了舔。
好像有些不够长呀。
使劲伸了伸,好像还是不够长呀。
怎么办呢?
看来自己的舌头就算是灵活的能够舌颤莲花,也不够用啊。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