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毫无办法,必须抓着。
因为她的身侧,直升机的舱门已经被打开,所有的风在一瞬间灌了进来。
如果她不在意,就会被刮走,掉下去。
她不想死啊。
林绵咬着唇手死死的抓着驾驶座,这个时候,冷已经不是什么了。
而是,她只要松手,她就完蛋了。
她甚至不敢低头去看,从一旁窜上来的风几乎就像是死神的祷告。
风雪越来越大了,大概是越来越逼近边境了。
纵然她有再大的力气,可是也没有办法和大自然抗衡。
手臂几乎像是要断裂了一般,她的身体就像是摇摇欲坠的落叶一般悬挂在驾驶座的栏杆上。
她真的不想死啊。
可是手臂的力气越来越小,很麻很无力。
林绵闭了闭眼睛,她感到了从未有过的绝望。
难道说,她开直升机就是个错误。
忽然,“嘭”的一声,一根巨大的牵引式被扔在了飞机上的一个角落里,离她不过才半米的距离。
飞机外传来着一声粗重的男音,穿透的风雪:“拉着这个绳子!”
林绵闻声看过去,猛地睁大了眼睛,此时来不及想那么多了,只有无尽的求生欲望。
不管这个绳子给她的路是死是活,可是她要是再在这里呆下去,只有一条路。
那就是死。
林绵一只脚踏在一边上,一只手努力去够着那根绳子。
快了快了。
近了。
要够到了。
林绵咽了咽口水,整个身体几乎是垂直一般的倒在地上,终于够到了那根绳子,手上微微扎手的触感让她微微有了些许安全感。
她手上的血液已经把那根绳子浸透湿了,血红血红的,异常可怖。
“来了,握紧了。”飞机外的声音穿透的风雪。
林绵两只手都拉住了绳子,大声应着,声音都在冷的颤抖:“我抓紧了!”
下一瞬,她被猛地拉了过去,在经过被打开的舱门的时候,林绵下意识的握紧了那根身子,闭上了眼睛。
这一次,只能赌一赌了。
她的身下就是无休无止的风雪和雪花,还有死亡。
如果死掉了,只能说明她林绵和这世间,和江以寒没有任何缘分。
巨大的寒冷包裹了她的全身,几乎连牙齿都在打颤抖。
可是她不能松手。
只有几秒钟的时间,可是林绵却觉得过了整整一个世纪。
等她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上了另外一辆飞机。
一辆战斗机。
里面的机构虽然不及那辆直升机富丽堂皇,可是却十分坚固,充满了机械了气息。
几个士兵正在卖力的拉着一根绳子,就是扔给林绵的那根。
这里是哪里?
林绵松开绳子,站在那里微微喘着气,全身被冻的没有办法动弹,身上的白色大衣已经湿透了,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上下打量着这里。
只见一个带着头盔的驾驶员坐在驾驶座上,姿势要比林绵正规的多,双眸紧紧的看着前方的风雪。
一个男人坐在一旁沙发上,抬眸定定的看着她。
毫无疑问,这个男人极其的美,穿着一身绿色的军装,衬托的肤色极的白,微微上挑的丹凤眼的眸中盛满了巨大的杀气,高挺的鼻子像是天生雕刻的一般,薄薄的嘴唇紧紧的抿成一条线,就这样坐在沙发上,看着林绵,让人看不清他在想些什么。
他是谁?看上去是一个大人物。
一旁的舱门在被缓缓的关上,室温慢慢的回升,林绵倒也觉得没那么冷了。
“先逃离这片区域。”沙发上的男人淡淡的开口,转头看着一旁的一个士兵,声音极为粗厚,却有着成熟男人的好听。
眼前的这个男人,压迫力极强,不像是江以寒的天生凌厉。
可他散发出来的杀气,就像是从小在战场生活一般。
林绵站在飞机上,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直直的对上他的目光,没有任何一丝一毫畏惧。
‘你为什么要来边境?你的身份?’男人淡淡的开口,慢慢的抬起手,随手摩挲着指腹上的戒指。
林绵这才注意到,他的小拇指带了一个光面的素戒,并不像是装饰用的。
“想来就来了。”她轻轻的撇开目光,站在他的对面说道。
很轻的语气,却充满了漫不经心。
话落,那个男人慢慢的站起身来,脸上的表情多了些许兴味,走到了林绵的面前小声勾唇笑道:“想来就来?”
“嗯。”
“边境是你想来就来的吗?”男人猛地站定了身体,脸上的表情陡然变的深沉,一双蓝色的眸子像是要吃掉林绵一般。
不,应该是先把她一刀刀的活活剐掉,再杀掉。
杀气太重了。
林绵站在那里,感到全身都充斥了巨大的压力,可是她还是抬起眸子,轻轻的笑出声来,露出来两个浅浅的酒窝:“是啊。”
“你!”男人听罢猛地伸起了手掌,眼看就要落在林绵的身上。
林绵毫不畏惧的站在那里,抬头看着他,精致的眉眼微微弯着,像是掺杂着笑意一般。
再疼她也忍着了。
只要活着就行。
“你不怕我把你扔出去?”男人察觉到她眸中快速的闪过的东西,猛地顿住了动作,嘴角勾着似笑非笑的弧度,好奇的问道。
“你现在也可以,我不过就是一条命。对于你来说,我不过就是个偶然经过的鸟儿。”林绵没有任何要逃走的意思,就站在那里,双眸倒是轻笑着,心里却在微微的颤抖。
她是在赌博。
他若是真的想让她死,当时就该让她死掉了,而不是救了她,现在让她安然无恙的活在这辆飞机上。
“鸟儿,真有意思?”男人微微挑了挑眉毛,低眸看着她,湛蓝的眼睛让他挑不出来任何情绪。
“嗯,所以随便你。”林绵扬起头,一张精致的脸上毫无波澜。
“你告诉我你的名字。”男人弯下腰来,伸手想挑起林绵的下巴,却见女人猛地向后退了一步,动作瞬间顿在了空气中。
有些尴尬。
男人抬眸看着空掉的双手,有些恍惚。
“男女授受不亲。”林绵低下头去淡淡道。
话落,站在一旁的几个军装打扮的人脸上的表情都有了些许细微的变化。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男人猛地垂下手臂,站在那边大笑起来,像是听到了什么奇怪的话语。
“怎么了,先生?”林绵微微颔首着问道。
难道她说了个笑话。
这么好笑吗?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