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个骑着马、拿着马刀的骑兵朝城门处飞速冲来,他们身后是百余名乱糟糟的杂鱼,举着砍刀、长矛、猎弓等五花八门的武器跟在骑兵后面。
白五嘴角猛抽一下,也顾不上前面马车上的朱翊钧了,带着还能跑路的手下撒丫子就跑。
十几人的马队或许是忌惮他们手里的苗刀,或许是不屑于追赶这种小角色,纷纷弃了眼前十余名乞丐,直扑朱翊钧所在的马车而去。
朱翊钧扭头看了一眼追上来的马队,看见他们手里的猎弓、梭镖时不由咬了咬牙,猛地踹了一脚马车的侧壁。
“别在里面装死了!出来干活!”
白七、李荣山、邓元飞从马车的夹板里钻了出来,李荣山和邓元飞挤到朱翊钧身旁保护他专心驾车,白七比较生猛,爬倒马车顶上准备和追兵搏命。
“你来驾车!”
四人准备完毕后朱翊钧似乎想起了什么,把手里的缰绳丢给邓元飞、自己一头钻进了车厢里。
“老大你搞什么!”
邓元飞被朱翊钧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手忙脚乱,连忙接过缰绳稳定住马车前进的方向。
朱翊钧钻进车厢,女孩果然还老老实实地缩在角落里,见他进来了张口想说些什么。
“小心!”
朱翊钧顾不得那么多,一把将还处于懵杯状态的女孩揪过来、把她的头按了下去。
几乎就是在这个动作的一秒之后,几枚羽箭和梭镖疾速飞来、“笃”地一声扎在车后的木板上。
其中两枚梭镖的威力格外大,直接穿透木板飞了过来,要不是朱翊钧及时把女孩拽了过来,她现在身上就得多几个透明窟窿。
“抱紧我的脖子,小心别掉下去!”
之前准备的斗篷现在派上了用场,朱翊钧随手抓起马车上的一个垫子放在女孩背后,让她像树懒一样挂在自己胸前、又钻出了车厢。
骑兵的速度远比朱翊钧他们的马车快,那些追兵此时已经追了上来,对着正在驾车的邓元飞挥刀就砍。
朱翊钧和李荣山及时支援了上来,他们手里的短刀攻击范围不大、很难威胁到用马刀的骑兵,但用来防御还是绰绰有余的。
一个骑兵挥刀要砍车顶上的白七,奈何白七眼疾手快、一把就攥住了他挥刀的手臂,孩子扔玩具一样就把那人随手抛了出去,还顺带砸翻了一个追赶的骑兵。
一众追兵大惊失色,当即就有数骑弃了朱翊钧而去围攻白七。
然而白七看似魁梧笨重、其实动作极为灵活,连马术都无比娴熟,在马上辗转腾挪、上下翻飞,离得远一些甚至看不清他的身形。
远处的骑兵几次举起梭镖欲射、最终还是无奈地放下了手,他们根本无法锁定白七的身形,贸然出手只会伤到自己人。
而且白七这厮的力气奇大无比,即便成功用刀格挡住了,那势大力沉的一击也能把马上的敌人砍个趔趄,而后便被白七的大手揪住衣服从马上丢了下去。
眼看单对单的厮杀就是送死,骑兵们只得拼命发挥自己半生不熟的马术,在局部对白七形成了三打一的优势。
“喝啊!死来!”
白七抡圆了臂膀、大风车似得狂舞一刀,一人躲闪不及、喉咙口骤然暴出一抹血线,偌大的头颅直接被白七整个儿砍了下去!
第二人眼疾手快格挡住了这一刀,然而白七的怪力山一般压了过来,他甚至来不及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就被甩到马下。
第二人正落到后方同伴的马蹄之下,被马蹄重重地踢在左胸、整个胸口都凹陷下去,眼看是活不成了。
这一刀到第三人那儿时锋芒已然去了七八分,只把那第三人在马上砍了个趔趄。
第三人正为自己的好运感到欣喜,不想白七侧方一记老拳正轰在他太阳穴上,把他打得陀螺一样跌下马去滚了十几圈,挣扎两下便没了声息。
整整十几人的马队,居然被白七在短短几息之内解决了近三分之一!
其余骑兵再不敢与白七肉搏,纷纷拉开了距离、用梭镖和猎弓远远地去射白七。
可惜他们的骑射技艺差得很,去射奔驰中的敌人就更没有什么准头,白七轻而易举地防下了那些攻击,甚至空手接住一枚梭镖、掷回去又投死了一人,浑身热腾腾的血气和杀气散发开来,在战场上宛如一尊修罗般可怖!
朱翊钧不由放下心来,身边有个
就在形势一片大好之际,一声呼救突然从远处传来。
“吾弟救我!”
原来马队见朱翊钧这一路棘手、怕捉不到不好交差,又分了两个人去纠缠白五。
白五当时就麻了,那两名骑兵也不冲上来和他们肉搏、只远远地朝他丢梭镖,
这样固然是死不了人,可他们逃跑的速度也被大大拖慢了,眼看就要被后面那一百多人追上。
白五平时也是个凶悍的盐枭没错,但他更多时候还是靠脑子吃饭,跟白七那个真能以一当百的狠人完全不是一码事。
这要是让后面那一百来号人追上了,白五被乱刀砍成肉酱也就是几息的工夫。
因此他也顾不了朱翊钧这边是什么情况了,扯开了喉咙就喊白七过来救命。
“大哥!”
眼看白五有难、白七顿时眼睛都红了,他小时候发高烧把脑子烧坏了,整个人跟痴呆了一样躺在床上流口水。
当时家里和族里没一个人愿意理他的,连父母都准备把他丢了,还是白五连乞讨带偷窃地给他凑足了药费,跪在地上求郎中救他一命。
白七猛地一巴掌扇在马屁股上,直把战马打得哆嗦着哀鸣一声,朝着白五的方向疯跑过去。
沿途的骑兵被他吓了一跳、纷纷让开一条道路,居然没有一个人敢上前阻拦这头疯虎的。
白七跑到一半似乎又想起了什么,扭头冲着朱翊钧大喊一声。
“对不住了祝将军!俺得去救我大哥!”
白七一溜烟地没了踪迹,剩下十二名骑手面面相觑地对视一眼,又同时不怀好意地看向了困守在马车上的四人。
朱翊钧愣了半响,这才从牙缝里挤出六个字来。
“白五你个鳖孙!”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