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为定!但是,你不能提前告诉荆晓灵。”秦明轩伸出一只手掌来,要跟皇甫然“盖章”,来对其承诺自己一定信守她这份“特别”的邀约。
“嗯!明轩,你放心……”皇甫然笑着对他承诺道,“我肯定会为你保密的!相信我!”
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着一种难以名状的“魔力”,可以让人陶醉其中、不可自拔的话,那么,皇甫然的笑容,应该就可以算得上其中之一了。
秦明轩望着皇甫然,这个小女生,简直太美了——唯一美中不足的,只是,皇甫然身上与生俱来的这种美,每一次,都会让秦明轩强烈地感到一种不真实感。
就如同那些突然划破黑夜长空的流星一般,美,但,仅可远观;
亦像是遥河冬季无数从天而降的冰雪似的,美,却,难以把握!
秦明轩回之一笑,收回了自己凝视皇甫然的目光。他向前探身,对着高虹洁说道:“啊!对了,高老师!我刚才还说,想要请教您几个问题呢!”
“好啊!明轩少爷,你想问什么,尽管问吧。只要是我知道的。”
“高老师!以后,叫我明轩,就好!”秦明轩想问的问题有很多,先提出了自己认为很关键的一个,“您是怎么得到,那么多的荆晓灵设计过的绣品小样的呢?”
“是这样的:我最先知道在遥河城里有这么一位一直匿名、隐身的设计师的时候,还是在两年前吧。菁秀舫的几位社团成员,大都是些城里比较有背景的阔太太们,有的是自己经营店铺的,有的是个人爱好吧……总之,她们陆续拿着一些她们喜欢的小样,主动来找过我几次。希望,我能想办法,将那些小样打板出来,以便于她们能够做成更多的成品。”
“哦……原来是这样啊!”秦明轩若有所思地继续听着下文。
大概是三、五年前吧,秦明轩第一次得知这个“菁秀舫”的存在,还是从甫海和四姑姑的一次聊天时偶然听说来的。只是,那个时候,秦明轩还对这个领域并不感兴趣,也不知道这样以女性为主的社团组织,主要是用来作什么的。
慢慢地,潜移默化着,他才渐渐了解到了,菁秀舫的独特之处。尤其是最近半年里,秦家发生了很多变故之后,秦明轩更加意识到了,那些表面看起来平常都过着养尊处优一般富裕生活的政商官企头头、老板们的太太和女儿们,她们凑到一起所形成的团体力量,实在是不可小觑的。
“希望我把他们那些手绢、丝巾上面的特色个性图案,临摹在他们的衬衫、衣裤甚至是包包上面。以保持他们穿着的统一风格。”
“原来是这样!”
“嗯!当然,我第一次看到那些小样的时候,就非常喜欢那些图案背后有关于设计者的构思和感受。只不过,她们所有人都说,并没有见过那些作品的绣手。一开始,我们都以为,这绣手是故意隐藏身份——并不希望被别人知道吧!”高虹洁顿了顿,仿佛是又猛然间想起了什么,“就好像是年轻时还没有出道的我。”
高虹洁十六岁的时候开始跟随古绣大师霍诗英,但是,一直深居浅出、为人低调谦逊,两耳不闻窗外事,只是一心研学着师父传授的各种绣法。
直到,三年前,霍诗英突然身患重疾病故后,为了弘扬传统文化、继承师父的遗志,将那些几近濒危失传的好手艺广为流芳下去,高虹洁才接受了皇甫家族在背后的资金和渠道支持,开始加入菁秀舫,在其中接收学徒。
然而,毕竟,学生们大都是些吃不得苦、坐不住冷板凳、又训斥不得的娇贵小主子。这几年,高虹洁教授的心思倒是花去不少,却收效甚微,只换得了身心俱惫、大失所望。
因此,今天难得遇到一个像荆晓灵这样可以称得上是无师自通、潜质和能力都十分俱佳的孩子,高虹洁当然是打心眼里一百二十分的惊喜和满意啊。她是绝对不能放过这个好苗子的。倘若是错过了荆晓灵,恐怕,她为数不多的时日里,可能就再也遇不到其他的了。
不过,这些心路历程,高虹洁并不打算和旁人透露得过多。毕竟,当年,原本平日极具注重养生和身心健康的恩师霍诗英,病发得太突然,直至现在,高虹洁甚至仍然心有余悸,还在怀疑,霍老师的死另有蹊跷。当时,和霍家频繁来往的只有秦家。自从霍老师离世后,霍、秦两家便生分了很多,反而,倒是和皇甫家族的往来联系增加了不少。
尽管,高虹洁是霍诗英最得意的门生、没有之一。然而,她只是个外人,更算不得他们秦家的亲信之人。只是,从礼节上,逢年过节,她还是会去秦家登门拜访,给霍老师上柱香、跪拜祭奠一番,并为霍老师的父亲霍广文、妹妹霍卫英分别送上一份厚礼,聊表问候。
“那……后来呢?”皇甫然也听得入了神。
“后来,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有越来越多的人找各种渠道联系我。”回忆起那一段经历,高虹洁还是觉得有些离奇,“她们中有很多人是希望,我将那些别致的图案绘制在他们家中的挂饰和衣物上,比如桌旗桌布、窗帘门帘、床单枕巾、沙发套之类的上面。而且,我还发现,他们所有人拿来的都是不同的小样,每一个都不一样的。”
“这倒是很符合荆晓灵的个性和特色……”秦明轩托起自己的腮帮,胳膊肘架在车窗上。
透过干净无尘的玻璃窗,他在想象着,如果,荆晓灵在他们这辆车里,听到了高虹洁的这番讲述,会是怎么样的一种感慨呢?
“有一天,我把那些小样都找了出来……我发现,设计师似乎是在用这些图案,向别人讲述着一个正在发生的故事。”
“故事?”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