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挑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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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君,刚才……”仙童见神光回转,知道是文曲星君回来,正要上前汇报娰来找过他的事,就见文曲星君正拉着娰一言不发地往里走。

    “我……看错了?”

    “我们应该没看错。”

    “星君脸色好像不太好。”

    “娰卿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吧?”

    “那可是祖龙的孙女,星君能对她做什么?”

    “你是新来的不知道,三万年前……”

    三万年前,文曲星君和娰一同回到凌霄殿后,那场宴会才有了灵魂。毕竟有酒乐有歌舞,自然也该有几篇太平文章。

    可偏偏文曲星君在酒宴之后,回到了天权宫时提笔在墙上写了这样几句——“丝竹惑心,酒色迷人。宾中有女,不胜烦怡。行动天地,怀取清音。灵魂秀容,修作雅形”。

    若都是如文曲星君那样的人看去也就罢了,可偏人嘴两张皮这么一传,加上天兵们也证明了“娰卿冲撞了文曲星君”,这下子这几句话就成了文曲星君“请囚牛好好管教女儿”流言的源头。

    “文曲星君,你把我叫到这来,就来看你这些琴?”娰被文曲星君拉进了他的琴房,这左右墙上挂着的都是琴,从材料品貌来说上品。

    “小丫头,帮我挑一把琴,如何?”

    “都不好。”娰只这么说着,就往旁边的空位上一坐,心中念诀,抬手扬袖向琴桌上略过,取来一把五弦琴,“你来看这琴。”

    这琴由桐木制成,不过看它这模样,至少也受了万年养护。

    文曲星君看了半晌,目光又转向自己那些琴,除了年岁,看不出多大差别来。

    娰浅笑一声,压腕单指向那琴上一指,文曲星君才见那琴上金光灿灿,是琴魂。

    “你可知这琴为何有五弦?”

    “传闻伏羲创琴,到尧时已成五弦。这中间……”

    娰笑了笑,说起从叔叔们那里听来的一段往事——

    囚牛生来便爱各种各样的声响,开始时取梧桐木作板敲击,后来听结绳之音有感,将他的胡须安在可桐木板上,作为庆贺伏羲女娲的新婚之礼相赠。因了当时要给它起名,择了新婚有‘情’之音,又是吉日良辰,取‘今’之形,便以‘琴’为名。

    后来,伏羲与女娲生了一女,唤作宓。为此,伏羲加了一根弦。宓出嫁时,伏羲又加一根弦。

    那之后,伏羲潜心修行,创出八卦后便携女娲云游于三界之外了。当女娲补天时,伏羲又为琴加一弦,并将琴传入人世。

    不知又过了几世几年,万国争雄之际,陶唐之地有一部落为尧,天降明主放勋,亲结友邦,征讨四夷,时人称“万国首领”。自此,华夏一统,又加一根弦,遂成五弦琴。

    “还有这许多故事?”文曲星君抿了抿嘴,他素来只知道凡人喜欢编故事,一有他们不知道的就往神鬼身上扯,没想到还真有传说就是从神身上来的,“这琴魂是?”

    “这是我母亲的琴,琴魂自然是我父母的相思。”娰说着,又一挥手,将那琴收了起来,再抬眼看过文曲星君墙上挂着的那些琴,半开玩笑地说道,“文曲星君可舍得让它们去凡间见些事,再回来正音?”

    “照你这意思,只有在凡间才能见世面?”

    你不也是凡人修炼才位列仙班的吗,高高在上地做给谁看呢?

    娰心里这么想着,嘴上却不会这么说,目光一转,便道:“琴要得琴魂,不仅要时日,还需缘法。要不,你把司命星君请过来,为你这些琴都算一算?”

    文曲星君摆出一副“我没那么无聊”的表情,随意取了一把琴来。那琴通体黑色,但隐约透着些幽绿,好似藤蔓缠绕在古木上一般。

    文曲星君将这琴放到娰面前的琴桌上,娰只看了两眼,起手抚弄了三两声,就起身说道:“琴是好琴,桐梓相合……但琴音有余而心韵不足,是令听者伤心的东西。”

    “你如何能知?”

    “若你也在琴房里待了几万年,也会知道的。”

    “这床呢?”文曲星君将那透着幽绿的琴收起,又将另一床琴放置到娰面前。

    娰只看了琴一眼,并没伸手去碰,便说道:“琴中极品,不过……”

    话音到处顿住,她从袖子里取出了青丘狐的断尾,念诀时用青丘狐的尾巴扫过琴弦。当扫至琴尾时,那狐尾竟与琴合二为一了。

    “这是何意?”

    娰没理会文曲星君的问话,起手弄弦奏风雨之音,而后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看来,小狐狸还得在人间慢慢修行。”嘟囔着这话,抬眼见文曲星君正注视着自己,娰只得带着几分不好意思地说道,“文曲星君,这琴,或许得借我个两三千年……”

    借琴也就算了,借两三千年,文曲星君玩笑道:“小丫头,你不如直接跟我把它要走。”

    “神君……你舍得吗?”

    “拿去吧,我这多的是琴。”

    娰心说:我又不是没琴弹了来找他白拿东西的,可别回头再传出我跟他抢琴的话来,那可真丢死人了!

    这么想着,娰将手收回袖子里转了转手腕,抓来了一个酒葫芦。递到了文曲星君面前:“这个给你,就当我用酒跟你换琴。”

    文曲星君看了看酒葫芦,又看了看娰,目光再落到了琴上,笑道:“你不敢收?”

    “我还有别的事要麻烦你,可不敢先白受你的琴。”

    文曲星君点了点头,伸手接过娰手上的酒葫芦时,碰到了她的指尖,耳朵不自觉地红了。

    “你脸红什么?”

    “什么……没有的事。”

    娰盯着文曲星君看了好一会,才“噗嗤”地笑出来:“文曲星君,你是不是,没碰过女人啊?”

    “你这小丫头,胡说八道些什么!我怎么可能——”

    他怎么可能碰过女人?

    母亲生下他就去世了,父亲忙着追随首领征战,他则从来就跟着修行的人修炼,别说碰女人,飞升之前能见过几个未染风霜的女人就不错了。

    “不是吗,你看化蛇和夫诸那会,脸比书上的果子还红。”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