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庄博涵都不允许她出去,他甚至紧紧抓住她的手,仿佛只有这样才可以让自己安心。
林兮温言说:“我会尽快回来的。”不懂他为何如此害怕,庄太太虽令人不喜欢,但也不是不法分子,总不至于对她下毒手。
庄博涵将手握得更紧,“出去了就很难回来了。”
林兮不懂,笑问道:“难道她是大鳄鱼,会吃了我?”
庄博涵很严肃地答:“比鳄鱼还可怕。”
林兮吓出一身冷汗。
但她还是决定去赴约,她不想牵扯进人家的家庭矛盾中去,她自己深深受过这样的苦。那种累心,是她一辈子再不想重蹈的事。
林兮轻轻推开他的手,“我会尽快赶回来的,十二点记得吃药。”
庄博涵生气了,“林兮,你为何要如此有主见?”太不好控制。
林兮不出声,未辞职前,她从不会与老板去辩白,同老板除去“是是是,好的好的”,还有什么好说的。
庄博涵又说:“你今天若是一定要出去,我明天就辞退你。”
林兮愕然,绝没想到庄博涵会威胁她,难道世上的老板都喜欢威胁下属?
想起从前时,上级总爱拿OKR威胁自己做这做那,在这一刹那,林兮讨厌他。
“不用你辞退,明天我会自己走。”林兮赌气地说。
不再看他一眼,拿起手袋就走。
“林兮。”庄博涵慌了,想要来重新抓住林兮的手,却整个人撞在长窗玻璃上。
他也不顾疼,口内一直慌张地喊林兮的名字。
林兮恻然,但她没有动,也没有应声,女佣和许伯听见动静,立刻扔下手边事围上庄博涵问前问后、查上查下。
林兮垂下眼帘,真让人羡慕,一个人可以有这么多人照顾。她默默地转身走出去,没有人看见。
直到现在,林兮才认清自己是个多余的人,这个地方有没有她,并不会有太大区别。
司机载她来到太子城,庄太太正优雅地坐在咖啡厅里等她,看见林兮,连忙笑吟吟招呼林兮“快快请坐。”
林兮也连忙挤出一个微笑,“谢谢。”
“林小姐,想喝点什么?”庄太太客气地问。
林兮想了想,答:“一杯美式。”
庄太太自己也点了一杯美式,她幽默地说:“早上喝一杯咖啡,不仅可以提神,还可以消肿。”
林兮应着她的话,“是的。”
咖啡很快端上桌,庄太太用银匙心不在焉地搅着咖啡,垂着眼睛像是在考虑什么,半响,她忽然低声说:“飞扬和博涵对我有意见,总认为他们母亲的死是我造成的。”
林兮扯出一个微笑,不发表意见。
她忽然抬起头来,“我很愧疚,但凭良心讲,当初确是他们的父亲先招惹我的。”
林兮暗暗叫苦,她一点也不想听庄家人的爱恨情长,这家人的家事,一点也不比她自己家的事简单。
“我曾经想过要离开,但哪里知道世上竟有那么巧的事,我已经怀孕四个月了,我不能让我的孩子没有父亲。”
林兮心中冷笑,但你却让人家失去母亲。
庄太太拿出丝绸手帕揩眼泪,“林小姐,我知道你也看不起我,但我实在委屈,所有人都认为是我害死前太太的。”
她突然握住林兮的手,声音作适度的颤抖,不知多做作,“林小姐,我有苦说不出啊!”
唉,又是这样的桥段,真像在看狗血电视剧。
林兮轻轻推开她的手,不得不安慰她两句,“庄太太,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再提也无济于事,过好现在的生活才是最最重要的事。”林兮深深鄙夷自己。
庄太太立刻展颜,“是是是,林小姐说得对,是我太看不开了。”
林兮只得又挤出一丝微笑。
庄太太忽然站起身,朝林兮伸出一只手,“林小姐,来,陪我逛衣服店去。”
林兮为难,她不想去,可是又不能拒绝。
庄太太已经取过手袋,很自然地挽起林兮的手臂,两人走出咖啡厅。
她并不比林兮大多少,加上保养得当,与林兮走在一起,像姐妹。
林兮从橱窗里看到两人身影,不禁暗自叹口气,家里有这么一位能折腾会演戏还会撒娇的小后妈,真真是人生最大磨难。
庄太太突然说:“林小姐,我很喜欢你,让我告诉你一句:博涵不仅疑心重,而且控制欲极强,你要小心。”
林兮敷衍地回道:“好的,我会小心的。”
庄太太笑,“你不信?”
林兮说:“我只是他的一名员工。”
庄太太却说:“看看后面,你就会相信我说的话了。”
林兮好奇,不禁回头一看,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她一眼看到庄飞扬。
庄飞扬见被发现了,很心虚,连忙跑掉。
庄太太笑笑说:“现在你该相信我说的话了吧!我做了他十多年后妈,对他还是多多少少有些了解的,他喜欢的东西,他会费尽心思得到手,他喜欢的人,他会时时刻刻盯着她。”
林兮不接话,她甚至没有在听她说话。
她在想:飞扬居然逃课来跟踪自己,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是跟踪自己还是跟踪庄太太?现在被发现了,他有没有回学校呢?还是仍旧跟在后面?
回到山上别墅,已是下午,别墅里有一种诡异的安静。
许伯看见她,急忙走上来说:“林小姐,快去看看博涵吧,从你走后,博涵就发好大的脾气,还把自己锁在房间里,连中饭也没有吃。”
林兮吓一大跳,急忙爬上三楼。
试着推一推门,门真得是锁住的,林兮只得敲门喊:“博涵?”
没有人应,林兮将耳朵贴在门上,听见轻轻的音乐声,一颗心放下来。
但林兮从小有很强的第六感,她总觉得房内不似听到的这么平静,于是转头问许伯,“许伯,家里有没有备用钥匙?”
许伯叹口气说:“有是有,但博涵从不许别人私自开他房门的。”
林兮说:“没事,他要追究,就说是我开的。”
反正已经被他责骂过一回,还怕走之前再被他责骂一次。
林兮催促许伯快快拿来钥匙,但打开房门,却没看见庄博涵的人,只有一只音乐盒子在孤零零地放着伤感的轻音乐。
洗漱间的门半开半闭,林兮本能地走过去,“博涵?”试着推门,没推动,里头好似有重物堵住,林兮再用力推一下,突然从门缝里看到一只手。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