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并无人迹,刚刚出来的那群江湖中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那老板娘自然是不会功夫的,但是能唬住这群老江湖也的确算是个本事。所谓,功夫高低手上见真章,可在动手之前总得讲个排场不是,能不能打起来那就是后面的事了。
然而,这就是江湖有趣的地方。
前面有高矮两人,远远看去像是母子,影子被微弱的光线拉的很长,两人步履匆匆。
方昊倒是不急着赶路,他的确是想要去凑个热闹,不过从刚刚那群人的描述来看,来人应该是从北面来,既然猎物还没到,方昊当然也不会着急。
此时此刻,对他来讲反而找个客栈更着急一些。
就在他四处寻找客栈的时候,突然阵阵马嘶声从后面传来,马蹄声急,不像是马车的声音。
方昊下意识地向旁边躲去,却见有七八匹枣红大马扬尘而过。
方昊反应不慢,可前面那对母子还没有反应过来,等他们察觉到危险时那为首的人已经紧扯马缰,大马前蹄高抬。
首领般模样的那人从腰间抽出鞭子便要挥下,嘴里还骂骂咧咧。
“老子今天心情好,不找你们麻烦,要不然踩死你们就跟踩死两只臭虫一样简单,给你们几鞭子是让你们涨涨记性,以后走路的时候记得长眼睛。”
那妇人顿时间惊恐万分,她连忙紧紧将孩子护在怀里,不停地求饶,声音里满是哭腔。
就在鞭子即将挥落到那孩子身上时,一双手紧紧将那鞭子握住。
他冰冷地看着这七八位官家模样的人,手中的木剑愈发锋利起来。
方昊背着木剑,那位母亲依旧护着孩子,那七八人已经走远了,可她的手臂还在颤抖。
“刚才真是谢谢公子了。”
妇人稍稍平静下来,这才松开怀里的孩子,朝着方昊施了个万福。
“这村子不大,我看公子面生的紧,想必是外来人吧?”
不等方昊说话,那妇人便自顾继续说了起来。
“我们村子就是这样,如果公子只是路过的话就赶紧离开这里,难免再惹出事端,出门在外,终归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方昊点点头,发现躲在妇人后面孩子总是在偷瞄自己。
片刻之后,他恍然大悟,于是伸手将背后的木剑抽了出来。
“怎么,你喜欢这个?”
孩子羞怯地点点头,却又不敢说话,只能往母亲身后躲了躲。
“如果你喜欢的话,就送给你了。”
孩子看了看母亲,想要又不敢要,似乎是在犹豫。
“公子,这怎么…”
“喜欢就拿去。”方昊不等妇人把话说完便蹲下,将木剑递到孩子手里。
孩子这才大胆的接过来,欣喜万分,拿在手里不停地挥舞。
“哥哥,我爹可是大将军呢。”
“大将军?”方昊接过话,逗着他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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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将军那得是多么大的将军?”
“公子可别听他瞎说。”妇人打断了两人的谈话,“什么大将军,就是个监督而已。”
说道这里,妇人叹了口气,语气有些落寞,“不过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
听到这话,孩子也停止了挥舞木剑,显然是有些悲伤。
方昊识趣地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还是小男孩打破了安静。
“哥哥,这回我终于可以跟隔壁的大宝比武了,以前他们总是笑话我,总说,出来走江湖打架连个像样的家什儿都没有,我那些剑比这个差远了。”
方昊轻轻摸了摸他的脑袋,“如果下次他们再这样笑话你,你就说,行走江湖家什儿什么的真的不重要。”
“怎么能不重要呢…你看看那些江湖大侠哪个没有件趁手的兵器。”孩子自己嘟哝着。
看着男孩在前面跑着玩耍,妇人的脚步慢了下来,语气也轻柔下来。
“孩子他爹几年前就去世了,很早的时候,他不过是一名普普通通的兵士,后来因为在一次战争中拼命护下了一位冲锋将军,这才有了一次平步青云的机会。
那将军本来许诺给孩子他爹一个校尉当当,后来我也打听了几次,校尉这个官也不小了。
谁知那场战争结束后,那位将军把他叫到营帐里偷偷说,如果他愿意去北部边境当几年监督,回来后可以想办法捞个都尉,当然不是什么实权都尉,可也比校尉又强了一些。”
方昊皱起眉头,“朝廷兵部编制里面并没有监督一职。”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妇人叹了口气,“想必你也知道,在我们中州边境以北的地方被称为蛮族,北部蛮族生有蛮人部落,雪狼更是刀枪不入。”
“当时因为蛮族的不断袭扰,朝廷便打算在城墙以外数十里的地方构建一道防御石堡,再配有瞭望和弓箭,构成第一道防线和情报线。”
“其实按照朝廷的意思,监督就应该从边防士兵中选拔,或许那位将军也是好心便说了这么一句,可是孩子他爹这一去,便再也没有回来。”
妇人从怀里掏出几块碎银子,“公子,那柄木剑多少银子。”
方昊摆了摆手,推了回去,“我不信佛可是亲佛,打心里相信缘分一事,我和那孩子有缘,便送作他当礼物了。”
“其实像公子赠予的这种木剑,家里还不少,只不过质地相比公子这柄倒是差了不少。
以前孩子他爹说,等孩子及冠以后便要送他一柄真正的宝剑…”
“我看孩子骨骼清奇,也许会有一份机缘,未必是坏事。”
妇人苦笑着摇了摇头,“不敢奢望,平平安安长大就比什么都好了。”
“今天是亡夫的忌日,我们白天入城这才刚刚回来,还需要过去一趟…”
方昊点点头,“我正好南下顺路,送你们一程吧。”
妇人犹豫了片刻,终归没有拒绝。
三人在出了村庄不远后分开,方昊对那孩子确实喜欢的很,便教了他几套简单的招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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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至于以后走歪路,至少能够强身健体,保证自己不被别人欺负。
他原本打算返回村庄找个客栈休息一晚的,天亮便直接前往平城然后南下,可他还没有回头便见一辆马车从他身边疾驰而过向西南方向狂奔而去。
方昊瞬间来了兴致,悄悄跟了上去。
马车从村外一个荒废的凉亭外停了下来,马夫紧勒马缰,警惕地打探着四周。
方昊也在后面不远处停了下来,他快速攀上一棵树,饶有兴致地观察着不远处的一切。
“陆大哥,怎么停下来了?”马车里的声音轻细柔婉。
手握马鞭腰悬佩剑的中年男子重重呼出一口气,与身旁的老者对视了一眼。
他沉声说道:“小姐,我觉得这里有些不寻常,怕是有埋伏,要不然我们回去绕道而行吧,我知道一条小路,虽然难走些但应该还算安全,就快要到平城了,实在犯不上在这种时候出差池。”
他身旁的老者也适时的开口劝道,“最多耽搁半天的行程。”
马车内安静了片刻,那女子又再次开口,“就依陆大哥的意思吧。”
中年马夫长舒了口气,快速调转马头向来得方向狂奔而去。
不过马车还没跑出多远,一对黑色流星锤便从天而降重重砸在马车前面,砸出两个偌大的深坑。
马嘶长鸣,马车抖动,惊了马,晃了车。
紧接着便是一道粗犷的大笑声,“高小姐,再往前走走就是平城了,都已经到这里了,哪里还有回去的道理。”
与此同时,马车后面也走出来佩戴各种武器的江湖中人,戏谑地打探着这辆马车。
那彪形大汉从天而降,将那对流星锤从坑里拽出来重新缠在身上。
“高小姐,是你自己交代呢还是我们动手呢?”大汉笑声玩味,“我们都是粗人,下手没轻没重的,伤着高小姐就不好了。”
“诸位,想必大家都是江湖中有名有号的英雄。”陆姓车夫跳下马车双手抱拳,“此时深夜拦住我们去路,如果若是为财,我们身上的百十两银子双手奉上,如果诸位嫌少,明日一早便可去平城藏剑山庄支取。”
他扫视着这群人,继续说道:“我陆某人在江湖还算有些薄名,既然我今日许诺给诸位,明日你们大可前去领取白银一千两,如何?”
在场的所有人先是一愣,也是没有想到对方能够开出这种价码,他们的确是为钱而来的,若放在平时,他们绝对领着一千两雪花银扭头就走。
可在今天,无论多少一千两都不换!
寂静了片刻,凉亭外轰然发出阵阵哄笑声。
人群中一道尖锐的声音响起,“只要马车里那位姑娘还在,就算给我们一座金山都不换啊。”
周围的人嘲笑着附和起来,看待他们的眼神像是看待几只垂死挣扎的猎物。
“姓陆的,你的名号我也听说过,跻身三品境界,放在任何一个地方都是响当当的人物,实在没有必要为高家丢了性命,所谓树倒猢狲散,你这又是何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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