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料事如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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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子爽朗一笑,阔步而入。

    “文先生果然料事如神。”

    庭院内,一位素衣素衫的男子闭目躺在躺椅上,含笑却没有出声回答。

    而庭院的角落处,两位彪形大汉扛起一具尸体翻墙而去,只留下一滩几乎发乌的血迹和一柄透着寒光的长刀。

    两位大汉的身影有些熟悉,动作又如此娴熟。

    “这是这个月第几只了?”

    被称为文先生的男子睁开眼睛,目光无情,声音更是有些冰冷。

    “第二十三只了。”

    魏文墨继续开口说道:“文先生何不考虑考虑朕的提议,难道那宫墙之内还比不上这里吗?”文先生似乎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实际上,他已经回答过太多次这个问题。

    此刻他的话更显得词不达意,像是在自说自话。

    “古有圣贤曾作:使骥不得伯乐,安得千里之足;又有人曾说:世有伯乐,然后有千里马,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也。

    当年我与先帝相遇时,当看到他第一眼,我便产生了与之谋天下的兴趣。

    记得当时先帝对我说,你一介小小穷酸书生尚未能做到修身,更不要谈齐家了,便与朕说治国平天下?”

    文先生冲着眼前这位九五之尊笑了笑,问道:“皇上猜我当时是怎么回答的?”

    魏文墨轻轻皱着眉,“父皇确实未曾对我提及与先生的这段旧事。”

    “我说,如果皇上放心让我站在身边,那二十年以后,我依旧可以站在魏家人身边;此时的天下姓魏,那时的天下依旧姓魏。”

    文先生站起身来,双手负于身后,没有丝毫紧张拘谨。

    他就这样双目直视着这位人中之龙,“皇上,能否有先皇半分的气魄?”

    魏文墨一愣,显然他没有想到这位在父皇当朝后期出现的读书人,曾经的穷酸书生,而今的无双国士,会对他说出这样的话。

    他朗笑着挥了挥手,一副丝毫不在乎的样子,反而略微躬身伸手将那位显得不可一世的文先生请让到屋檐下。

    两人盘腿相对而坐,魏文墨阻止了那位衣衫朴素的侍女,亲自煮水冲茶。

    “但凡经过御书房的折子,无论事情大小,我都会命人送到此地;甚至某些暗中机构收拢来的消息我也一封不差地送到这里。

    先生手中握有哪些力量我不得而知,自然也不会过问,这是父皇对于先生的信任,也是我对于先生的信任,更是魏家对于先生的信任。”

    文先生始终微笑着拈杯饮茶,没有言语。

    魏文墨从袖中拿出一份奏折,轻轻放在桌上慢慢推了过去。

    “七天之内,这已经是发生的第四起相似的事情了。”

    文先生点了点折子,甚至看都没看只是连连摇头。

    “皇上为何如此心急,网放大一些收的鱼才能多一些。”

    “最近洛阳周围五大城郡百姓已经开始人心惶惶了,虽然先生布置周全,但那些郡守将军难免心神不宁,这两天往宫里跑的次数简直…”

    “先皇打江山登皇位治天下,除了谋略,更多的是铁血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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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此刻坐在我面前的皇帝陛下则不同,需要减少税赋,体恤百姓,更应该让那些读书种子能看到鲤鱼跃龙门的机会,所做之事比起先皇要多出太多,这乃是立朝之本。也只有这样,这些百姓才真的愿意做魏朝的百姓。

    当然,反言之,皇上也应该让他们知道如今的安定是如何得到的,所谓饱暖思银欲,这种事情绝对不可以在魏朝发生。

    老百姓需要的很简单,无非是能过上安稳的日子,可如果这份安定随时都会弃之而去,又应该怎么办?

    百姓起义,朝廷镇压,实乃下下之策。

    周边这些城郡最近冒出不少南巫族的族人,这些事情我都清楚。

    东方有蓬莱,西方及西南方八方圣殿势力错综复杂,南方那群和尚眼里最揉不得沙子,北方贫瘠之地他们可是真的不感兴趣。

    那群南巫的族人还能去那里,洛阳,他们自然是不敢来的。

    让他们制造些不大不小的骚乱,并不是坏事;倘若能多抓些南巫族人,对于我们来说那更是大大的好事了。”

    说话间,文先生从桌下散乱的棋子中随便摸出一枚,扣放在魏文墨面前。

    象棋中的‘車’。

    魏文墨放下茶杯拿起棋子放在手中,片刻后起身,冲着这位容貌绝不属于他的男子深深作揖。

    “文先生谋略深远,能得文先生辅佐,乃是朕之幸,更是天下之幸!”

    说完,不等文先生如何说辞,魏文墨已经转身离去。

    柴门重新关上,魏文墨却没有着急离开。

    他扭头看着那对柴房门,随后转过身来再次深深作揖。

    前朝大唐有无双棋手。

    定语,‘車’者,伺机而动,挥手间令敌人万劫不复。

    他长长舒了口气,紧紧将棋子攥在手中阔步离开,这次没再有半点犹豫。

    我朝当与读书人共天下,朕的气魄不如父皇半分,但这天下,朕愿意分于你们读书人四分!

    又如何?

    看着依次走入偏厅的奴婢侍女,他们端着各式珍馐,方昊根本没有任何胃口。

    “钱老爷只管说出这幅画卷的出处便可。”

    钱万贯没有任何犹豫,毕竟这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前些年,朝廷调防,咱们城镇来了一位将军,也正是如今将军府中的这位。

    你或许也清楚,按照军中律例,除了边关地区以外,咱们里边的城镇是每三年一次轮换调防的。

    也许是咱们这位将军有些门路,自从来了松泉镇就再也没有离开过,想想也得七八年了吧。”

    钱老爷叹了口气,“也对,咱们松泉镇可是块福地。”

    方昊皱着眉头,显然有些着急,他对松泉镇的过去并没有兴趣。或者说,如果不是陆薇薇遭遇此事;又或者说,如果不是遇到陆薇薇。

    如果没有铁柱被暗算一事,他甚至当日在擂台下看看也就离开了。

    尽管如此,他也并没有催促。

    “咱们将军入驻将军府的第二天,大摆筵席,宴请的全都是城镇中有头有脸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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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我当时还有些家底,但算不上什么首富不首富的,能够受邀前往自然是欣喜万分。

    当然,我也不能空手而去,既然我没有空手而去,当然也就没有空手而回。

    方公子手中这幅画卷便是将军回赠的。”

    钱老爷轻轻抚摸着画卷,最后靠在椅子上双手拢袖。

    “我就是一个市侩的商人,这个‘雅’字,我认得它,它也不认得我,我简直就是俗不可耐。

    所以这才随意把它挂在后花园的厢房中,寻思着虽然咱不懂,至少看着好看不是。”

    说到这里,钱老爷喝了口茶,似乎在犹豫有些话到底该不该说。

    盏茶过后,他轻轻舒了口气。

    “方公子,如果钱某没有老糊涂的话,这幅山水画中只有亭下女子抚琴,不曾记得崖边有女子负手而立。”

    钱老爷何等心思百转,转而笑了笑。

    “实在没想到方公子文武双全,竟然也会提笔作画,虽然钱某人不懂,但也能看出来,这位后作的崖边女子与这幅画没有丝毫违和之处。

    相反,这副仙风道骨的模样竟为这幅画增添了几分难以言说的出尘之息。”

    方昊摆了摆手,对他的误会和奉承根本懒得解释和搭理。

    “钱老爷,也就是说,这幅画原本是咱们城中将军的咯?”

    看着钱万贯点头,方昊卷起画卷将之狠狠捏在手中。

    一个算不得宽阔的精致庭院内,翠鸟啼鸣声声不止。

    庭院不宽不深却五脏俱全,尤其以桃树最多最盛。

    如果从拱门处仔细观察,这座庭院算得上别致,但桃树的种植、石桌石凳的摆放、溪流的弯盘走向总会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普通人可能会大骂一声:乱,简直糟蹋了这座上佳的院子。

    若是胸有点墨的读书人,可能会附庸风雅地评论一句:乱是乱了些,不过还算讲究。

    有位身穿淡黑色素衣的老头正提着鸟笼迈着八字步逗鸟,那白丝银发与那身行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突然,他停下脚步,轻轻将鸟笼放在旁边的石桌上,瞬间便没有了刚才那种闲情逸致。

    “郭元那臭小子去哪儿了?”

    他的声音还没落地,一道白衣飘飘的身影瞬间闪现在那石凳旁。

    男子躬身抱拳,声音没有半点底气,道:“师父…”

    他知道,每当这个时候如果不想继续挨骂,最好还是老老实实的听话。

    “他娘的,这是欺负我们圣殿没人了,还是觉得自己种族厉害了?”老头吹胡子瞪眼地说道:“喊人,带着人去松泉镇,把巫族那群见不得光的臭虫全给老夫揪出来。”

    说完,他双手叉腰,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只是过了一会儿,他看到郭元依旧站在那里没有任何动作,刚欲平息的怒气又升腾起来。

    “怎么还站在这儿,老夫说得话不好使了?”

    “师父…”郭元咬了咬牙,“毕竟圣殿与朝廷曾私下有些商议,松泉镇这个地方我们当然是可以去得,却不能干预那里的事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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