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刚登基的皇帝不过二世,咱们魏朝也算是新朝,魏家是如何坐上龙椅的,还不是靠这群当兵的。
所以啊,咱们皇帝与这群将军多少还有些香火情,这是不言而喻的,只要他们还不过分,皇帝陛下也不好说什么。
就拿鹿州守城都尉来说,每次进城出城不得供上许多白花花的银子,尤其是像我们这种商队,所谓经商之道便是为人之道,大家都心知肚明,我们也只能吃些哑巴亏。”
方昊扯了扯嘴角,“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你们交了银子,行走在边关心里不也踏实嘛,毕竟若是遇到西域僧兵或者强盗啥的,他们多多少少也得出兵意思意思不是。”
“看来我刚才猜的没错,小兄弟果然是不经常出来走动啊。
你真当所有官兵都跟方大将军似的,虽然我们走的是鹿州这条线,但是与前去南巫不姥山做生意的商人也算有些来往。
听他们讲,以前方大将军在世的时候,那可是经常派出一伍人马在经商要道巡视,别说收取我们这些老百姓的银子,就连一口水都未曾喝过。
就是到了现在,这种传统也被承袭了下来,那群跑南方的商队才是我们最羡慕的,虽说比我们赚得银子少些,哪里有命重要?”
“是啊。”
方昊苦苦一笑,心中一阵酸楚。
他自然知道这位汉子口中的方大将军便是他的父亲。
说完这些,黝黑汉子怕是刚刚那些话吓到身边这位少年,于是洒然一笑。
“想必小兄弟也不会经历这些,好好读书考个功名比什么都强。
对了,刚刚那位将军的话你也不用放在心上,前面有座披风岗是不假,里面有些盗匪也的确是真,你也不用害怕。
咱们经常行商的别的本事没有,银子倒是还有些,人脉也算不得少,跟岗内大当家的不敢说有交情,至少交些银子还是能平平安安过去的。”
方昊点了点头,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他自幼跟大师父习武,本事学到不少,如果真的遇到些危急性命的事情,他自信跑路是完全没有问题。
往前走了大概半天的行程,途中遇到一个规模不大的酒肆。
商队人多,仅是这群人便几乎把桌椅占满了。
那位貌似队伍中大管家的老者仅仅喝了一杯酒,全权当作解乏了。
倒是队伍中有些武艺傍身负责护卫的汉子,每人抱着一坛酒咕咚咕咚灌了起来,可真是解了馋。
老先生见状没有阻止没有责怪,反而有些理解。
这群曾经行走过江湖的汉子本事算不得多高,但酒量完全是没有问题的,所以老先生也不怕他们喝酒误事。方昊与那位黝黑精壮的汉子坐在一起,吃了些牛肉。
他本来并没有打算喝酒,想着喝几碗茶就算了,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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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拗不过汉子的盛情邀请,也就象征性地喝了两碗。
吃饭归吃饭,行商一途还是以赶行程为紧,所以大家都心照不宣地没有耽搁。
继续赶路,老先生将事情交代完毕步伐逐渐慢了下来。
他与方昊并肩前行,含笑捋着胡须。
“这位小兄弟,难道也是从洛阳城来,南下这是准备要去哪里啊?”
其实方昊对这支商队的印象不错,也就没有隐瞒。
“实不相瞒,我生在小皇镇,这次南下是为了去拿点东西。”
听到少年的话,老先生大吃一惊,就连那位始终并肩而走的黝黑大汉也吃惊地瞪大眼睛。
像他们这种经商的队伍,消息自然是非常灵通的,小皇镇的事情他们第二天就听说了。
老先生长长叹了几口气,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黝黑大汉嘴笨但心思灵活,识趣地快步向前走去,留给这一老一少两人独自谈话的空间。
“如今看着天下祥和,毕竟世道无常,有些事情莫说改变,有时候我们连逃避的能力都没有,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发生。
小皇镇规模不大,却因为靠着洛河乃是数个城镇河运的毕竟之地,所以经济异常繁荣。
本来这次我们是打算从洛阳先落脚小皇镇的,唉,可是没有想到…”
方昊不等他话说完,苦笑着摇了摇头。
对于这件事情,他真的累了,累到什么也不想说。
老先生也识趣地没有再开口,安慰也好,为其谋不平也好,都没有闭嘴不言来得最为合适。
一老一少就这样默默地跟着商队走了几里路。
可是就在老先生想要跟方昊告辞,重新回到队伍前面的时候,六位算不得精壮的大马突然从队伍前面不远处的山丘后面跃了出来。
马背上的几位大汉腰间挎着大刀,手里拿着粗壮的铁棍,一副凶神恶煞威风凛凛的模样。
然而他们刚一开口,这十足的气势便弱了几分。
只听他们操着蹩口的方言大喊了一句俗不可耐的号子。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在此过,留下买路财!
显然这句话在江湖上已经让人听得耳朵生茧子了,不过对面却是实实在在的挎刀大汉。如果换成江湖人面对他们,先不说武功高低,至少气势不会弱了。
但他们却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生意人,要说没有心生胆怯绝对是假的。
其实在刚刚看到几位劫匪时候,商队中有些把式的年轻人就已经迅速蹿到了商队外围,紧紧将老弱妇孺保护起来。
外围这群人有商队中土生土长的家族后辈,有因为与队中长辈有些交情而仗义护送一路的江湖好汉。
更有商队花钱聘请的江湖镖师。
若真是遇到了不死不休的局面,这些家族后辈肯定是会拼命的,仗义相助的江湖好友十分力气定然会使出八分。
而聘请的这些镖师,不光队中老先生相信,其他人相信也是这般认为,第一个跑的肯定是他们。
虽然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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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多势众,但老先生并不认为自己能占到什么便宜,便轻轻推开挡在前面的家族后辈,抬脚跨出一小步。
“几位好汉,所谓拦路求财也是江湖道义的一部分,老朽活了多半辈子肯定明白。
如果几位当家的要别的,我们可能真拿不出,薄银几两还是有些的。”
说着,老先生转身轻轻招了招手,队伍中有位少年推出一架两轮木车。
车子上捆绑着一个朱漆箱子。
“我们家族不大,后面车子上的货物想必几位好汉不感兴趣,这里是白银三百两,就当是孝敬几位当家的了。
我们并非初来乍到,这条官道也走了几次了,跟岗内吴大当家的不敢攀交情,薄情还是有几分的。”
从洛阳南下广陵再转至魏朝与西域交接的鹿城,这条线路他们已经了熟于胸,哪些地方有劫匪,每一波劫匪所需银两多少,他们自然非常清楚,也就提前准备了出来。
而对于劫匪来讲,其实根本不会讲什么江湖道义。
只是王朝初定,不至于说百废待兴,当今天子还是想要看到一个稳定的内部环境。
劫匪横行那些庙堂官员倒是不怕,怕就怕这些劫匪搞得民不聊生,百姓怨声载道。
所以作为劫匪的他们,最懂得适可而止,也并不敢做杀人的勾当。
最后面一位略显精瘦的劫匪拍了拍马屁股,人马向前走了几步,精瘦劫匪随意拿起手中的铁棍一挑,箱子便轻易地离开木车。
被那位精瘦劫匪挑在铁棍上背在后面。
可见这位劫匪虽然精瘦,但力气之大令人咋舌。
为首那位首领模样的劫匪敲了敲箱子,目光扫视着这支商队,嗤笑一声。
“银子我就替当家的收下了,这里距离洛阳不远,距离松泉镇更近,我们只是谋财而已并不会害命,所以你们不用害怕。”
听到这里,所以人心中都松了一口气。
“不过有件事情要跟各位说明白,如今披风岗当家的姓刘,吴瞎子,也就是你刚才口中的吴大当家的就是个屁,站着茅坑不拉屎的货色。”
劫匪首领呸了一声,拍了拍马屁股,领着几位兄弟靠路边让了让,示意商队可以离开了。
依旧站在最前面的老先生连忙作揖感谢,领着队伍就要快速往前走。
边走还心里边想,这破岗子谁当家管我们屁事。
然而还没等他们走多远,便听到后面传来一道粗犷的声音。
老先生连忙转身,赔着笑脸说道:“当家的可是还有什么事情?”
劫匪首领眯着眼睛,一脸的不怀好意。
“我突然改变主意了,银子还给你们。”
老家主心里咯噔一下,队伍中会些功夫的汉子紧紧握着手中的武器。
把银子还给他们。
他们不是初次走商的雏儿,可不会真的认为眼前几位劫匪发了善心,把这当成什么好事情。
“我突然想到大当家的正好缺个暖床丫头,我看那位姑娘倒是长得水灵,就留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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