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没有退路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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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熊熊燃起的大火再次堵住了府兵的登城之路,只剩下城墙上的府兵和平安寨护乡团在鏖战。

    此时的墙头上还有大概两三百府兵,而依然站在墙头的护乡团战士则只剩下百人不到,城墙空间还是太过于狭窄,容不下太多的人。

    所以府兵们每往前推进一步,就会有多一个府兵登上城墙作战的空间,城墙上的府兵趁着十几名剑仆对护乡团的牵制,已经就快要把护乡团给压到城墙下面,只要彻底占领了城墙,就等于基本攻破了平安寨!

    可就在墙头上的府兵已经快要看见曙光的时候,他们惊恐的发现,身后的城墙上再次闪起了火光,这意味着后面的府兵上不来了,而他们更不可能退的下去!

    孤兵!城墙上近三百府兵已经变成彻头彻尾的孤兵,摆在他们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是一鼓作气打过去,从寨子里面把寨门打开;二是被护乡团慢慢屠戮殆尽!

    没有再给府兵任何机会,林沧、林阿蛮等人悉数加入战团,源源不断的护乡团团员从城内登上城墙,一盏茶不到的功夫,城墙上已经没有站着的府兵了!

    林沧拖着带血的虎翼刀,慢步走到城头,看着城下远方的徐烈和赵林威,大喊一声:“再来啊!”

    赵林威和徐烈的脸色难看至极,徐烈咬牙切齿看着城头上的林沧,在这小小的平安寨,已经有将近两千名府兵丢掉性命,这是他出来之前万万没有想到的。

    时至今日,不管最后走没有拿下平安寨,他都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的。

    曾寿仁是收了赵林威五百匹战马才答应帮他拿下凉都山的,可刚刚才一个平安寨就已经让他们折损将近两千府兵。

    可能跟五百匹战马的价值比起来,区区两千条人命不值一提,尤其是这些府兵都不能算是曾寿仁的嫡系。

    但是,如果只在平安寨就折损这么多人,还没拿下的话,是很难指望着靠这原本的五千人拿下凉都山的。

    城墙上的火光还没有完全熄灭,在火光的映衬中,林沧持刀而战的身影显得格外高大!

    赵林威看着林沧,脸色阴沉似水,足足十几名剑仆再次死在林沧手中,让他心疼无比,这些力量可都是他日后东山再起的本钱!

    赵林威扭头看着徐烈,小声提醒了一声:“将军!我们损失了这么多兄弟,但僵持这么久,想必平安寨剩下的力量也不多了。”

    “你看刚刚他们用火油并没有烧到全部的云梯,想必火油也快没了,此时正是好机会啊,千万不能给他们喘息的时机!”

    徐烈也收回看向城墙的目光,面无表情看了看赵林威,问道:“赵公子不是说自己那十几名护卫个个都是顶尖的好手吗?”

    赵林威闻言眉头不禁一皱,心中暗道这徐烈真是空有其名,眼前大敌尚未解决,第一时间想到的却是推卸责任!

    暗自摇了摇头,强压心中怒火,赵林威答道:“将军刚才都看到了,这次攻城失利的根本原因是我们没想到匪徒手中居然还有火油!我那十几名护卫个个都是家族为了保护我的安全才派到我身边的,现在死伤殆尽,你以为是我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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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到这里,赵林威也有些语气不善。

    “将军!你还打算继续攻城吗?如果没这打算,我先回眉县找曾将军了!”赵林威看向徐烈的目光充满了质问。

    一股微妙的气氛在两人中间回荡,徐烈死死盯着赵林威,不发一言,赵林威毫不示弱,身后的夏侯季不动声色的靠前一步,来到赵林威身边。

    突然,徐烈哈哈大笑,拍了拍赵林威的肩膀道:“赵公子何必这么着急,我当然知道此时的平安寨也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只是你看城墙上的大火还在烧着,此时攻城只会事倍功半!你放心,我今天必要拿下这平安寨!”

    赵林威也顺势面露微笑,跟徐烈客气几句,仿佛刚刚两人剑拔弩张的场面都是假象一般。

    平安寨,林沧安排好城墙上各个点位的守卫力量,赶忙来到林大永身边查看他的伤势。

    林大永胸口被剑仆的长剑刺穿,应该是没有被刺中要害,否则现在早就一命呜呼了,只是林大永的伤口一直在流血,他整个人也越来越虚弱,仿佛随时可能咽气。

    平安寨里也有之前干过郎中的,此时好几个郎中围在林大永身边,林沧眼看着他们给林大永包扎完毕,赶紧询问大夫林大永的伤情。

    一个须发皆白的老郎中低声说道:“暂时止住了血,只是我们这儿缺药材啊,只靠大永自己硬抗的话,不太好说啊,就看他后面会不会发热吧。”

    林沧眉头紧皱,平安寨的药材大都是之前从各个土匪窝手中抢过来的,虽然数量倒是有一些,但大都是普通的药材。

    可当务之急是守住平安寨,打退府兵,只有这样才能派人出去想办法救林大永。

    想到这,林沧躬身冲着各位郎中深施一礼:“有劳诸位了,还请各位一定要先吊住他的性命,等打退了府兵,药材的事,我来想办法!”

    此时的林沧浑身是血,面容憔悴,下巴上已经有了一层青色的胡茬,只是一双眸子依旧闪亮。

    几位郎中赶紧回礼,白发老郎中说道:“将军不必客气,为了我们这些百姓,辛苦将军了!”

    说罢,在场众人齐齐对着林沧施了一礼:“辛苦将军了!”

    这是第一次有人称呼林沧将军!

    之前大家对他的称呼可谓是五花八门,年纪小一点的喊他林大哥,小猴子喊他老大,林家村的长辈们喊他沧娃,赤林峰出身的成员则称呼他为当家的。

    听到将军一词,林沧精神有那么一丝的恍惚,曾几何时,他也被称作过将军,那时候他还是一个毛头小子,每日浴血奋战,为的是大骊。

    不值!

    今日再次被称为将军,他早已是身经百战的老兵,再次浴血奋战,为的却是平安寨的乡亲们。

    值!

    林沧拱手还礼,转身而去!

    平安寨下的府兵随时可能再攻,他不敢离开太久。

    此时护乡团也已经死伤三百余人,要不是在之前的城墙僵持中,林沧、林阿蛮几人一直顶在最前面,死伤还会更多。

    剩下的护乡团团员,个个都是神色坚毅,眼神中充满战意,不得不说,只有真刀真枪的厮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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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是一个战士最好的进步方法。

    战场就像是一块磨刀石,会把战士们磨的越来越锋利!

    城墙上的火光渐渐熄灭,浓烟也慢慢散去,城墙上的护乡军往城下看去,一队队府兵再次卷土重来!

    还是老样子,府兵、盾牌、云梯、攻城车!

    在之前的几次进攻中,虽然府兵也一直带着攻城车,却几乎没有发挥什么作用,在撞了几次未果之后,眼看府兵已经成功登上了城墙,便没再继续撞击寨门,而是集中力量冲击城头。

    这次徐烈打算双管齐下,除了派出去继续攻击城头的人马外,还专门布置了重兵掩护攻城车,从上下两个地方下手,给平安寨施压。

    平安寨只是一个小小的寨子,经过连番厮杀,他不相信对面还有多少兵力。

    无论如何,今天都要拿下平安寨!

    徐烈现在已经是骑虎难下,退无可退,既然已经损失惨重,那么唯一二代出路就是尽快拿下平安寨。

    否则损兵折将还无功而返的话,曾寿仁虽然看在刘毅的面子上不会杀了自己,可自己这些年在府兵的积累肯定会打了水漂。

    没有退路可言,徐烈解下自己的披风扔在地上,抽出虎翼刀,直奔平安寨寨门!

    赵林威看着冲击而出的徐烈,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可思议,没想到这曾寿仁手下也不全是贪生怕死之辈嘛!

    赵林威扭头对夏侯季说:“我们也去,省的叫徐烈看不起!”

    说罢,夏侯季护着赵林威尾随徐烈而来!

    这是真正的毕其功于一役,打到现在,不管是对于徐烈还是赵林威来说,都已经没有了退路。

    眼看对面府兵倾巢而出,林沧也知道今天怕就是决胜负的时候了,就算府兵不急着决战,他也拖不起了,寨子里的伤病员急等着他想办法去找药材呢。

    林沧举起虎翼刀,大声下令:“兄弟们,手里的弓箭、竹枪不必再省着用!给我全部招呼出去,决一死战!就在今日!”

    “决一死战!决一死战!”

    经过连番战火的洗礼,护乡军已经呈现出空前的凝聚力和战意,只见城墙上箭矢有如雨下,一根根竹枪呼啸而出,带走一个又一个府兵的性命。

    不再顾忌弓箭够不够用,平安寨上倾泻而下的箭雨给府兵们带来很大的麻烦,虽然大都带着盾牌护住了要害,但四肢还是免不了会中箭。

    几次攻城失利,很多府兵都已经心生惧意,此时眼看城墙上的火力更胜从前,冲锋的脚步不免有些迟疑。

    眼看府兵们势头不对,跟在后面的徐烈挥刀砍了一名停步不前的府兵,高声怒喝:“攻破平安寨,人人有赏!违令不前者,定斩不饶!”

    他身边的护卫也在队伍后面奔走呵斥,在接连斩杀十多个消极怠战的府兵之后,终于止住颓势,继续冲击平安寨!

    城下的府兵弓箭手依然能给护乡军带来很大威胁,但这次护乡军没有过多顾忌,一面放箭还击,一面继续猛烈招呼着攻城的府兵!

    终于!府兵再次攻上了城墙,攻城车也来到了寨门前面。

    短兵相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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