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刻意吩咐留守的几个弟子要照看宗门,他此次前去搜寻机缘需要些许时日云云。
尚不知道实情的弟子们自然被他这番说辞说住了。
毕竟,修真无岁月。
哪怕他们只是一群初窥门径的修者,往往闭关一次也需要花费数天乃至一旬时光,更何况是出门搜寻宝物?
除了小部分决定偷摸前去寻找宝物的人之外,大多南蛮宗弟子还是老老实实地待在宗门内。
就在掌门带着弟子离山后不久,南蛮宗内就有不少人影窜动,不时就有人或是鬼鬼祟祟,或是光明正大地追着掌门离开的方向而去。
南蛮宗掌门对于宗门的约束力几乎为零,大多采取放养的状态。
再加上小会期间,他在言语之中并未透露半分有关禁止门徒前往区吴山的意思,不少修者自然动了别样的心思。
秦鸣和九师姐两人混迹在这外出的人群中,倒也不是那么显眼。
秦鸣故意混在人群中离去,也是有自己的考量。
毕竟,他只是知道宗门外有青木门的势力,却不知道他们究竟身在何处,更不知道贸然离开会不会成了替罪羊。
索性故意推迟片刻,将掌门视为开路先锋。
若是青木门杀意已决,那几乎带走了南蛮宗大半战力的掌门必然会在途中遭遇阻截。
而若是青木门放了掌门,专门盯着南蛮宗剩下的老弱病残,那么先后出行的几个同门也算是能为他争取些许时间。
久经风浪,秦鸣习惯了将事情往坏处想想,多做了一手准备。
好在,好像也是他多虑了。
一路走来,他们两人没有被人拦下。
一切风平浪静。
当然,他并未带着九师姐远遁,而是隔了数十里路,挑了某处小山作为将来一段时日的临时住所。
由于之前遭遇了青木门的两名修者,想来原来的居住场所已然暴露,秦鸣也不愿意再回去,只得重新挑了一处场所。
这里同样是山清水秀,树木林立。
虽然没有灵气汇聚,可毕竟只是暂居之所,要求倒也没有那么高。
秦鸣站在半山腰处,遥遥看着远方隐约被云雾遮掩的南蛮宗山门,沉默不语。
若是青木门攻打南蛮宗,站在这里就能看到些许迹象。
“主人这是要……”
九师姐不免有些好奇。
直到这时候,秦鸣才对她解释了一句:“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过上几日,青木门便要攻山了。”
九师姐杏目微张,忍不住“呀”了一声,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南蛮宗,又惊疑不定地看着秦鸣。
不过,她倒也识趣,并没有追问秦鸣究竟是从何得知,只是下意识地问了一声:“那主人这是……”
说到这里,她就已经闭上了嘴,不再多说。
她虽然对这些事件的起因后果知之甚少,可也能联想到昨日小会,又想到不久前掌门的匆匆出行,心中也有了大概的揣测。
宗门被人攻山,在这混乱之际,机会自然是数不胜数。
别说是秦鸣了,就是她,都能在短时间内想到好几种收获颇丰的打算。
秦鸣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只是略微点了点头,算是默认。
旋即,他开口说道:“早先说了,我这人素来大方,你虽然为我所用,可我若有好处,自然也少不了你。
想来,青木门攻山也需要些许时日,你大可放心消化百草丹。
一枚百草丹,就已经能让你补上不少气血亏空,若是能再捞上几笔好处,你也知晓其中的好处。
若是修行上有不懂之处,也可前来问询。
我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说着,他转身,上下打量了九师姐一番,“这些时日,向来一口一个师姐的叫着,倒也不知道师姐的名字。”
九师姐眼眸闪动,想到了那枚已然吞入腹中的百草丹,抿了抿嘴,微微欠身一福,福如心至地来了一句。
“既然妾身为主人当牛做马,自然恳请主人赐名。”
秦鸣自然知晓她的小心思,轻笑一声,沉吟片刻,“既然如此,那就叫你怜梦吧,我姓秦,那你就叫秦怜梦吧。”
被秦鸣取名,九师姐秦怜梦的胆子大了不少,试探性地问道:“那若是妾身想要向主人讨教双修功法……”
南蛮宗宗主传闻是合欢宗的弃徒,流落此地创立了南蛮宗,自然也少不了双修法门。
甚至可以说,南蛮宗现存的这四五种修炼法门中,几乎都能和双修擦边。
毕竟,在交合中夺人元气,亦或是借助阴阳交泰修炼,对于不少修士来说都是不小的诱惑。
同样是修行法门,为何不选一门修行起来很爽的?
只不过,秦怜梦倒也不担心秦鸣与她双修,甚至早就有了心理准备。
毕竟,秦鸣也不知道给她施展了什么法门,动念之间气血翻涌,甚至能让她动弹不得。
纵使她想要反抗,那也无从谈起啊……
她更担心的是,秦鸣会像一开始那般,等她练到一定境界,又将她的周身元气、精血抽走大半。
像极了牲畜养肥后一刀杀了。
若是那样,那她无异于侍奉五师兄,同样修炼无望。
抱着这样的想法,她才有这么一问。
“双修?”秦鸣皱眉,淡然的眼神陡然犀利了几分,“先天阳元于我尚且有用,此话休得再提!”
说罢,也不由九师姐秦怜梦多说,神念微动。
秦怜梦登时觉得体内元气、精血上下翻涌,周身经脉宛若翻搅过来般,骇然之下连忙大呼:“妾身不敢,妾身不敢啊!”
“有些念头,最好直接掐灭,这回只是小小惩戒,下回再犯,我也不介意换个听话的。”
秦鸣冷哼一声,拂袖离去,山崖上只剩下了疼的满地打滚的九师姐。
他口中的小惩戒,实则持续了近一炷香的时间。
山崖上怪石嶙峋,秦怜梦虽为修士,可却主修气海,筋骨皮肉未经打磨,在连番打滚下早已伤痕累累,甚至有些部位皮肉翻卷,在山崖石间抹上了道道血迹。
待到折磨结束,秦怜梦几乎软倒在山崖上,山风吹来,被冷汗浸透衣衫的她只觉得这风砭人肌骨。
只是,她疼得发白的脸上却毫无恨意。
这番折磨虽然令她记忆犹新,可却也令她确认了一件事。
秦鸣不会做出过河拆桥的举动。
这一点,令她放下了最后的担忧。
也顾不得身上的刺痛,挣扎地站起,恭恭敬敬地对着秦鸣离去的方向作了一揖。
“愿为主人驱使。”
她的面前,空无一人。
这一刻,她彻底归心。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