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下棋悔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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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如锦将一些精致点心递到九璃面前,用极温柔的声音道:“九璃公子,这些是我去都尉府厨房拿的,你也尝尝。”

    九璃没有作声,起身直接出门而去。

    他的视线从来没有在花如锦身上停留过。

    花如锦见他对自己如此冷漠,可对那个女扮男装的秋小姐态度却是天壤之别。

    方才摸着对方手时,神情如此深情宠溺。

    原来他并不是那样冷冰冰的一个人,他只是对别人都冷冰冰的。

    想到这些花如锦心里莫名的涌起一阵涩意,心如滴血般的疼。

    强压住这些情绪,表情徒然又增添了几分柔和,“秋小姐,如今你身边所剩的人不多,往后在岭南行事,就与我们一道吧,大家也好有个照应。”

    这一路,燕怀袖已经看出花如锦对九璃的心思,但这些与她无关,她懒得去揣测花如锦心底的那些心思。

    虽然这个女孩子看上去很善解人意,很热心肠。但总觉得她们两个人之间有着莫名的排斥感。

    她还是拒绝了花如锦,“花师姐,此次我在岭南还有些事情要办。大家要办的事情不同,一道行事恐怕多有不变。这一路上很感激你与林师兄的照拂,后面的路我就不麻烦你们了。”

    她是出于真心的感谢,天灵派这一路对他们一直都很照顾。

    这些门派中人是来找会四圣拳的人。

    而她,要守护好岭南。

    不能再把他们牵扯进来了。

    花如锦上前握住燕怀袖的手,脸上再无笑容,严肃的道:“出门在外,既然遇上了,相互照应是应该的。你要办的事与岭南有关?与那位郡守有关?”

    这些在遇上钱刺史时,她表达过,此番她定会杀了杜林,守住岭南,等待援兵驰援。

    她确实会去这么做。

    当时天灵派和冷剑庄的人都在,她没有必要否认,“是,我绝不能让岭南失守。”

    花如锦假装嗔怪道:“秋姑娘,这就是你的不是了。”

    “哦?”燕怀袖带着疑惑的神色抬头望向她。

    “你遇上了岭南的事,想当一回英雄。你怎知,我天灵派遇上了就会袖手旁观?你我同为女子,我在秋姑娘身上看到了江湖气魄,你怎知我江湖女儿身上的江湖气魄会不如你。你有如此抱负,我亦有。”

    花如锦一番慷慨激昂的话讲完后,情绪恢复平静,“我来是要告诉你,我师兄已经将另外几名师兄弟派出去打探岭南与杜林的消息,他们会随时与我们联系。”

    她是在告诉燕怀袖,岭南的事天灵派已经插手。

    能多几个人帮忙,当然是好事。

    这些是她的责任,但她不能说。

    她只是冲着花如锦目中流露出赞叹之色,表示赞同她的那番话,并没有再多说什么。

    花如锦清丽秀净的面容浮上喜色,“我与赵师妹都为女子,你往后有事,大可找我们帮助,不要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想法。那就太见外了。”

    大家是一起打过架的交情,燕怀袖露出感激之色,冲着她点头。

    人家把话说的那么磊落,她也不好再扭扭捏捏的推辞。

    谭浩把秦奇杀了,放走了钱元明,还差点杀了萧和。

    被狄公叫去的时候,步伐都沉重了不少。

    “参见狄公,参见杜郡守。”谭浩朝着正在下棋的狄霁白和杜林行礼。

    他已经猜到,杜林也在。

    想来他做的这些事,让狄公为难了吧。

    “噗通”他直接朝着狄公跪下,垂着头,像个犯了错的孩子,没有说话。

    他没什么可辩解的。

    狄公定如泰山,像不知道谭浩来了似的,举着白子,凝视着棋局,认真思考着手里这子该落在哪里。

    杜林冷笑一声,也没看谭浩,明知故问道:“谭都尉这是怎么了?”

    谭浩是朝着狄公的方向下跪的,直接无视杜林。

    在他手下谋差事,却从不把他这个上司放在眼里,杜林艴然不悦,伸手在黑棋棋盒里搅了几下,猛地一把抓住棋盒砸向谭浩,黑子洒落一地。

    谭浩没有躲开,额头被棋盒砸破,有血丝渗出,

    谭浩是狄公的人,别说岭南,东夏皇宫中何人不知。

    从前他也不给杜林面子,杜林因为狄公的关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今日当着狄公的面,是在给狄公难堪。

    刚才发生的一切,狄霁白神态依旧如常,不慌不乱,沉着镇定的将白子稳稳落下,哈哈大笑道:“郡守,你输了。”

    他看上去,说的就只是这盘棋局。

    杜林略略沉吟,目光锐利,这盘棋他的确输了,可他认为狄公是另有所指,“我不会输。因为这盘棋由我主导,我可以悔棋,我可以改变这盘棋的规则。”说着,他伸手从棋盘上收掉了几个白子。

    呵呵,没有棋品。

    狄霁白冷冷地看着他,嘴角似笑非笑,依旧没有看一眼谭浩,只是伸手朝着谭浩做了一个让他“起来”的手势。

    谭浩朝着狄霁白磕了个头,便起身站到了狄霁白身边。

    “狄公,你这是何意?”今日杜林没有带萧和前来,但来时已经商量好,如果狄霁白真要插手岭南的事,他就不会给狄霁白留颜面。

    “老夫老了,不过是想在岭南安享晚年。杜郡守若是不放心,我便让谭浩辞官,这样总可以吧。”狄霁白不紧不慢地说着,神情如常,“老夫没有一官半职,没资格插手朝堂之事。杜郡守莫不是认为,谭浩所作所为是老夫的意思吧。”

    言外之意是,谭浩所作所为不是他下的令。

    杜林自然不信,却没有证据。

    谭浩是狄公的人,大家便理所应当的认为他的所作所为就是狄公授意的。

    但对方态度已经表明,这是在告诉他,他不会插手岭南的事吗?

    随后狄霁白换了个坐姿,又道:“岭南是个藏龙卧虎的地方,老夫不认为杜郡守要做的事就一定能做成。”

    东夏大多被贬官员都流放到岭南,其中不乏朝中重臣,肱股之臣。这些人岂是泛泛之辈。

    可这些年,这些人都安分守己,只是在岭南逍遥度日,并没有惹出什么乱子来。

    狄公这话是何意?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