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林辞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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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Q糖难受得吐了,成片浅黄黏糊状的呕吐物黏在南宫铭的衣服上,别说是有轻微洁癖的南宫铭,就算是普通人也受不了,可南宫铭居然没有发脾气,而是拿起了毛巾。

    QQ糖睁开眼睛,那双清澈得像是涓涓细流的眸倒映着周围,看见面带忧色的南宫老太爷,看见面露心疼的南宫老夫人,以及不停拿着毛巾擦拭呕吐物的南宫铭。

    QQ糖浑身发抖,那双清澈冰冷的眸含着些许眼泪,小手拿起毛巾,面带怯意的擦拭着南宫铭的衣服,糯糯的说道:“对不起,我帮你弄干净”。

    南宫铭意识到了什么,将QQ糖拿着的毛巾丢到旁边,削薄的唇抿成一条线,似乎在隐忍着什么,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温柔些,说道:“没关系,你身体不舒服”。

    南宫老夫人将坐在旁边的南宫老太爷挤开,端着姜糖水,用小勺子轻轻喂到QQ糖的嘴里,心疼的说道:“哪里不舒服?先喝点糖水,是甜的”。

    南宫铭的手机响了,迅速从口袋掏出来,看见是家庭医生林辞雨的来电,按下了接听键,声音冷得可以滴水成冰,说道:“阿雨,你现在到哪里?”。

    正在开车的林辞雨,打开远光灯,雨夜的路并不好走,刚刚还塞车,听见南宫铭冰冷的声音,忍不住打了个颤抖,说道:“大概半个小时,哪个小子不舒服?”。

    QQ糖正在小口的抿着姜糖水,虽然很甜,喝下去以后,喉咙却有些火辣辣的疼,轻轻的咳嗽了两次,南宫铭正好回过头,看见QQ糖又吐了,眸孔猛的一缩。

    南宫铭语气有些不好,拔高声音,说道:“是我的女儿,脑袋磕破了口子,正在流血,而且每次喂水的时候,都会往外吐,你快点过来!”。

    林辞雨到的时候,果真看见被浴巾裹得严严实实的小姑娘,那双清澈得像是涓涓细流的眸无精打采的看着自己,头发正在滴答滴答的流水,还带着浅浅的红色。

    林辞雨来的时候,听到南宫铭说是自己的女儿,还以为南宫铭说错的,或者是自己听错了,没想到真的是个小女孩,而且那张跟三个小豆包相似的脸,估计还真的是亲生女儿。

    林辞雨:我的个天,你和楚小姐的进展这么快?看来我要改口叫南宫夫人了

    南宫铭心情并不好,狠狠的踹了林辞雨的小腿一下,脸色涨得通红,担忧的目光落在QQ糖身上,说道:“别在我的女儿面前胡说八道,她是雨微的女儿”。

    南宫老爷子才没有心思管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扯着林辞雨的手,说道:“阿雨,快点过来看看她,流了好多血”。

    林辞雨看着被血沾湿的棉毛巾,一圈圈的血迹晕染而开,QQ糖的脑袋上开了一道接近10厘米的口子,虽然用纱布捂着,却根本止不了血。

    戴上一次性消毒手套,林辞雨收敛了笑容,注意力集中在QQ糖的伤口上,发现伤口不但长,而且还挺深的,血慢慢的从伤口溢出来,挺严重的。

    林辞雨将酒精棉球丢到托盘里,说道:“伤口很深,缝针吧!”。

    抱着QQ糖的南宫铭瞳孔微缩,搂着女儿的手紧了,戒备的看着林辞雨,嘴唇抿成一条线,俊逸的侧脸多了几分刚毅,说道:“缝针,缝什么针?”。

    林辞雨取出小包的缝线,并没有拆开,反而是拿着一把剪刀,看着南宫铭的眼睛,说道:“伤口很深,不缝针怎么好?把头发剪掉,防止感染”。

    听到林辞雨要剪自己的头发,本来坐在南宫铭怀抱里,呆滞得像是绒娃娃的QQ糖眼睛转了转,心细如发的林辞雨瞧见了,微微偏着脑袋,哄道:“叔叔要剪你两根头发,很快长出来的,你不用……”。

    “好,麻烦医生叔叔了”,QQ糖很是乖巧懂事,用软软糯糯的声音回答道,声音甜得如同中秋节吃的芝麻糯米汤圆,那句“医生叔叔”,喊得林辞雨心都软了。

    本以为还要劝说一番的林辞雨,对于事情的顺利有些难以置信,也因此更加喜欢乖巧听话的QQ糖,蹲下来,拨开QQ糖沾着血的头发,细心的修剪着。

    QQ糖在发抖,林辞雨看着孩子苍白的脸色,安慰道:“不害怕,就是剪两根头发,不疼的,很快就可以好了”。

    那片的头发被剪掉,伤口暴露在大家面前,向来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南宫老爷子,手不自觉的颤抖了两下,说道:“怎么弄的?我还以为只是小伤口”。

    管家从门外进来,也瞧见QQ糖的伤口,看着南宫老爷子,说道:“老爷,小小姐是自己按门铃进来的,当时身边没有看到有人,门口有倒了的垃圾桶,小小姐当时摔在地上”。

    管家的话很清楚,QQ糖不够高,找了垃圾桶垫脚,结果摔了下来,脑袋上的伤口,大概是磕到哪里,所以才会这么深。

    向来心疼小辈的南宫老夫人忍不住抹眼泪,放在手心里疼的小宝贝,居然摔得这么厉害,瞧瞧那道伤口,又瞧瞧旁边流了那么多血,孩子遭了不少的罪。

    林辞雨正在熟练的穿针引线,看着南宫铭,说道:“缝的时候会很疼,你用力按着她,千万不要乱动”。

    南宫铭心疼的摸着女儿冰冷的小手,说道:“打麻药吧!”。

    林辞雨正将一包酒精棉拆开,用小镊子将棉花取出,将伤口旁边血擦干净,说道:“没办法打,麻药会引起肌肉松弛,无法缝伤口,你按着她,很快就好了”。

    QQ糖的伤口红肿一片,还在隐隐约约的往外冒血,林辞雨捂了一会儿,等情况好些才缝伤口,QQ糖闭着眼睛睡过去,南宫铭心疼的将女儿抱紧。

    针穿过QQ糖的头皮,南宫铭明显感觉到怀中柔软的身子颤抖着,忽然就哭闹起来,南宫铭心有不忍,却只能稳稳的按着QQ糖那双无力的小手。

    无论怎么懂事,也只是三岁半的孩子,QQ糖疼得不停的哭闹,白皙的小脚不停的踢,像是毛毛虫一样在南宫铭怀里扭动,赵姨也上前帮忙。

    林辞雨带着口罩,稳稳的落针,哄道:“宝宝乖,不要乱动,叔叔很快就好了!”。

    一共缝了十三针,脑袋上的皮肉被线勉强合在一起,南宫铭的心是狠狠的揪着疼,QQ糖撕心裂肺的哭着,不停的喊着“妈妈”,哭得浑身发抖。

    厚厚的纱布将缝针的伤口包扎起来,QQ糖哭得晕过去,南宫老夫人握着小孙女的手,心疼得抹眼泪,南宫老爷子推了南宫老夫人两下,说道:“一大把年纪,也不怕阿雨笑话”。

    本来就心疼乖孙女的南宫老夫人爆发了,狠狠踹了南宫老爷子一脚,形如泼妇的喊道:“推我干嘛?推我干嘛?栩栩是我的乖孙女,她疼成那样,我哭两下还不行”。

    南宫老夫人的性格慈祥温柔,和南宫老爷子这么多年,也没有大声的说过话,忽然爆发一次,将南宫老爷子直接吓懵了,呆呆的坐着,应道:“可以可以”。

    林辞雨掀开浴袍的小角,看着QQ糖满是刮痕的小脚,说道:“脚的刮痕,应该是走路的时候,被低矮的小树枝刮到的,用酒精消毒,就不用包扎了”。

    南宫铭才注意到QQ糖的小脚受伤,林辞雨又翻开孩子的小手,发现掌心有着擦伤,大概是洗澡的时候碰了水,伤口有些发白,因为QQ糖的皮肤本就很是白皙,所以并不明显。

    林辞雨打开了医用酒精,用小棉球沾着给QQ糖消毒,说道:“孩子摔跤了,检查一下手肘和膝盖,这些地方是孩子摔跤最容易受伤的”。

    南宫铭掀开裹着QQ糖的浴袍,仔细检查了,手肘和膝盖没有破皮,只是左边小屁屁有一块非常严重的淤青,应该也是摔到的,林辞雨简单的上了药,说是过段时间就好了。

    南宫铭自责的握着女儿的小手,看着QQ糖熟睡的侧脸,满心都是自责,这些年来,孩子不在身边,也没有能尽到做父亲的责任,这次女儿回来了,居然连孩子受伤都不知道。

    林辞雨留了药,又宽慰南宫铭几句,交代了一些应该注意的事情,又采了南宫铭和QQ糖的唾液,才开着车离开,留下南宫铭在房间细心的照顾QQ糖。

    南宫老爷子自然知道南宫铭心里难受,看着失而复得的宝贝孙女,也是心疼着的,说道:“阿铭,你留下来照顾小丫头,我们先回去休息了”。

    南宫老夫人想说自己不累,要留下来多陪陪宝贝孙女,还没有开口就被南宫老太爷拉走了,两人推推搡搡的走到房间,将房门直接锁了起来。

    昏暗的灯落在南宫铭的侧脸,刚毅的侧脸多了几分柔和,目光落在QQ糖的小脸是从未有过的温柔,如果被南氏集团的员工看见冷冰冰的总经理露出这种表情,眼珠子都能掉出眼眶。

    从房间的书架上,取出一个镶着金边的黑绒盒子,红色的绒底静静的放着一枚袖扣,长方体切割八边晶体造型,特极黑曜石,铂金底座镶了两圈碎钻,属于定值级的翻墨系列珠宝,价值千万。

    南宫铭并不缺钱,这枚袖扣能被珍而重之的放置在房间的书架上,并不是因为它本身的价值,而在于它的纪念意义,当年姜雨微离开,只带走了这对翻墨袖扣。

    姜雨微离开不久,其中一枚翻墨袖扣出现,当时南宫铭对于姜雨微的离家并没有在意,只是将翻墨袖扣买回来,

    等南宫铭意识到姜雨微在自己心里的位置时,时间过去太久,没有办法通过翻墨袖扣,找到姜雨微。

    时隔四年,那枚翻墨袖扣又重新被QQ糖带了回来,那枚价值千万的翻墨袖扣不是珍宝,QQ糖才是南宫家千金不换的小宝贝。

    夜半风凉,QQ糖翻了身,珊瑚绒薄被从身上滑落,南宫铭扯着被角,小心为QQ糖盖着被子,无意看见QQ糖的脖子出了一层汗,扯了两张纸巾擦拭着。

    汗是冷的,孩子的额头烫得像是刚刚从烤炉取出来的面包,南宫铭目光中折射出来的柔情忽然变得惊慌,丁零当啷的翻出电子温度计,给QQ糖测量体温。

    刚刚开车回到家的林辞雨正站在花洒下,美滋滋的洗了个热水澡,忽然听见手机铃声,看见是南宫铭的号码,没有犹豫就按下了接听键。

    南宫铭还没有讲话,林辞雨已经噼里啪啦的一顿抱怨,说道:“大半夜的,不是打电话来叙旧的吧?注意事项已经写下来,我知道你们家的女娃娃宝贝,可是不用紧张”。

    “什么?发烧了?39.6℃,你们怎么看孩子的,我现在就过来”,林辞雨套上西装裤,穿着的还是刚刚脱下来的衬衫,随手拿上车钥匙和手机出了门。

    又是风,又是雨,林辞雨不由得裹紧自己的西装外套,忽然感觉身下凉飕飕的,看着打着的车灯骂了句“我C,不记得穿内裤了”。

    孩子在发烧,估计南宫铭都快急疯了,林辞雨一咬牙上了车,踩着油门将车速调到最快,振振有词的念叨着,说道:

    “你丫的南宫铭,出诊费绝对不能少,要是路上遇着个女色鬼,老子的清白就没有了”。

    路口转角忽然扑出一道身影,林辞雨猛的踩了刹车,车前的人摔了个人仰马翻,系带凉鞋摔得很远,深蓝牛仔裤全是泥水,上身的粉色卫衣湿透。

    林辞雨吓得出了一身冷汗,摇下车窗,看着失魂落魄的年轻女孩,暗恨该死的墨菲定律,果然是怕什么来什么,说什么遇什么。

    直接从钱包取出一叠钱,大约三四千的样子,林辞雨塞到了女孩手里,说道:“我看你也没有受伤,这些是你的压惊费,我真的有事情,有缘分下次见面”。

    因为加班而错过最后一班车的柳佳气得七窍生烟,看着自己沾满泥水的衣服,以及那辆潇洒扬长而去的豪车,狠狠的踢飞了鞋子,看着自己手里的钱,默默的放进挎包里。

    柳佳看着消失的豪车,大声喊道:“有钱了不起啊!”。

    那叠钱足足有三千多,柳佳收了以后,往家里走去,只是骂骂咧咧的讲了一路。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