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指导。
“小灵啊,你的音轻了一些,这一首曲子是悲凉的,你应该拉的再重一些。可儿,你的古筝……”
足足说了五分钟,这一位年迈的老师,才将所有人的指导了一遍。
指出了她们的不足。
她是有真才实学的。
一辈子都在学民乐。
她并不没有像钟主任一样,半途放弃。
她坚持了下来,坚持了大半辈子,可是,要坚持不下去了。
她老了。
她抬头看着这些学生,一个个年轻的面孔,让她想到了她的当初,一个戏曲班,一大家子师兄师弟,学什么的都有,她的老师,更是一代古筝大师。
备受尊敬。
就犹如现在一般。
年轻,活跃。
不过后来,民乐落寞,她的师父年纪大了去世了,剩下的一个班子,改行的改行,打工的打工,做生意的做生意,纷纷放弃了,只有五六个人还在坚持。
不过,老了,都老了。
一个人终会老的,一辈人也是。
到如今,那一个班子,就只剩下她一个人还在拿着民乐了。
她时常会在朝夕,或者黄昏找一个地方,大多时候会是公园的角落,然后拉起二胡。
整个公园,响起了二胡的声音。
悠悠转转。
她在悼念着什么,似乎是她那一段岁月。
这时,她看了看外面站着的叶兴云,然后笑了笑,转头看着众多学生:“孩子们,我腿脚不便,能送我一程么。”
“好的,老师。”
“老师我来了。”
“老师您慢点。”
民乐班的人,都上来了。
这时,已经下课了。
其实,张桂芳不是因为自己腿脚真的走不动了,而是因为她害怕在外面的叶兴云刁难她的学生。
“拿着你们的东西,记得锁门。”
张桂芳回头道。
“好嘞。”
胡灵立马答应,让她们拿东西,锁门。
然后,这一位老师才带着她的学生走了,这一位老师,一生都在保护民乐,一生都在保护自己的学生。
不过,她带着自己的学生走了,但是,片刻之后这一群民乐班的学生回来了。
张桂芳想要保护自己的学生,不过,她不知道她的学生,已经长大了。
她们已经学会自己面对了。
“你在这,一直呆着,是想要干什么?”
胡灵走了出来,身为班长的她,此刻站在了所有学生之前。
正对叶兴云。
她为民乐班,遮风挡雨。
不过,卢可儿走了出来:“你是坏人,在我们民乐班干嘛。”
“对,你在这干嘛。”
陈羽走了出来。
钟宇星也走了出来。
陈世走了出来。
民乐班三十二个人,全部走了出来,他们不会让胡灵一个人承担这一切的。
他们是一个整体。
此刻,叶兴云还没走。
余休也没走。
啪,啪。
叶兴云拍动了手掌,也走了出来。
余休在旁边一愣,接着一喜,果然他猜对了,这西洋乐系的核心老大,叶兴云副组长,果然是来打击这民乐系的。
这掌声,就是嘲讽的掌声。
反派都是这么出场的。
“我说,我是来听音乐的,你们信么?”
叶兴云真挚道。
余休在旁边又一喜,果然,他真的猜对了,先说是来听音乐的,然后噼里啪啦指责这民乐,贬低这民乐,然后抬高西洋音乐。
果然,大佬就大佬。
这反派路线,安排的妥妥的。
也不枉他在这旁边等了那么久。
以后这件丰功伟绩,都可以拿来在班上同学吹牛了。
不过,下一秒,叶兴云认真道:“胡灵同学,你的二胡……”
叶兴云看向了胡灵,说了二胡。
看向了陈羽,说了扬琴。
看向了卢可儿,说了古筝。
看向了钟宇星,说了大鼓。
看向了陈世,说了唢呐。
看向了程桥,说了编钟。
.
这班上,三十二个人,叶兴云全部都看了一遍,然后点出了她们的名字,还有乐器。
这民乐班的人,愣了。
余休也愣了。
接着,余休以为,这一位大佬要抓着一个一个指责,评论,不过,叶兴云只说了一句。
“你们真的很不错。”
这一句,让民乐班的人又愣住了。
“这。”
余休在旁边着急了。
这说的什么。
他在旁边想要开口说什么,不过被叶兴云按住了。
“别慌。”
叶兴云对他道。
得到了这话的余休安静了下来,他摸了摸头,有些不好意思,觉得自己可能太急躁了。
打乱了大佬的计划。
大佬后面肯定是嘲讽这民乐系,肯定是。
这时,叶兴云又开口了。
“说实话,我以前也听过民乐系的乐曲,当时不以为然,不过,现在仔细一听,发现,这民乐曲还真好听。古筝好听,二胡好听,琵琶好听,大鼓好听,唢呐好听,大鼓好听,扬琴好听……”
“我突然发现,西洋乐系,其实比不过你们,真的。你们会成功的,我不骗你们。”
“多有打扰,告辞了。”
叶兴云走了,带着余休走了。
不过,余休:“????”
民乐班的人:“???”
当然,最懵逼的还是余休了,他都没搞懂这是什么情况,这不是来嘲讽这民乐系的人的么,怎么变成夸的了。
还有,那一句,西洋乐系不如民乐系。
这不是在投降了么。
“那个,你为什么说那样的话,还夸奖民乐系?”
余休不解的问道。
他甚至都没有喊副组长了。
叶兴云想了一想,然后临时编了一个理由:“这是组织上的安排,以敌示弱,然后引出破绽,一击毙命。”
余休一愣,下一秒拍了拍脑袋:“原来是这样,是我太蠢了,把副组长想成什么了,副组长英明,组织英明。”
他真的是满脸羞愧。
他差点以为叶兴云投敌了,原来是组织的安排。
是他自己太蠢了,没想明白。
副组长英明啊。
组织英明啊。
短短几分钟,这一位大一的学弟,已经要为叶兴云,要为组织鞍前马后,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了。
而在另一边,民乐班的人也很懵逼。
有人弱弱道:“他……刚刚,是在夸我们?”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