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妸将白云裳身上掉落的水蛭全部扔到盆里,又撒上一层药粉,然后用布盖起来。紧接着,苗妸又将吸饱了高不凡鲜血的水蛭放到白云裳身上,然后往水蛭身上弹上另一种药粉,只见那一条条饱胀的小蛭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瘪下去,看样子是把肚子内的血都吐到白云裳体内了,真是神奇之极。
高不凡偷偷地瞥了一眼,见到白云裳雪白的大腿上爬满了水蛭,不由心脏急跳一下,真白,急忙收回目光,暗道非礼勿视。
苗妸如法施为了两次,高不凡终于感到一丝虚弱了,这些水蛭虽然小,但数量可观,一次能吸掉不少鲜血,再加上高不凡昨日才受伤连番吐血,这时一下子又被吸掉那么多血,显然有点失血过多了。
“好了,今天就到这吧。”苗妸轻声道,一边便要替高不凡清理水蛭留下的创口。
高不凡摇头道:“你不是说艳尸蛊的繁殖速度很快吗,多清除一些能减少它们的繁殖,所以继续吧,免得前功尽弃了。”
苗妸皱眉道:“可是齐王已经输了很多血了,而且还有伤在身。”
高不凡满不在乎地道:“本王身体好,多吸一些没关系的。”
苗妸犹豫了一下,最终点头道:“好吧。”于是第三次把水蛭放到高不凡的背上。
床上的白云裳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来,不禁一脸的焦急。很快,水蛭又吸饱了鲜血,苗妸便又将水蛭放到白云裳的身上,而后者一双星眸却紧紧地盯着她,仿佛带着一丝乞求。
苗妸见状隐约猜到白云裳的意思了,安慰道:“云裳居士放心,齐王身体好,血量足,还顶得住的,理应无碍。”
白云裳闻言无奈地合上眼睛,约莫半小时后,所有水蛭都把鲜血吐到白云裳体内了。高不凡却轻描淡写地道:“再来!”
苗妸看了一眼脸色已经有点发白的高不凡,坚决地摇头道:“齐王嘴唇都发白了,这是失血过多的表现,若再来一次,只怕你会晕倒。”
“本王的身体本王最清楚,再来一次,顶得住的。”高不凡沉声道。
苗妸皱眉道:“不行,真不能再吸了。”
高不凡脸色一沉,厉声道:“小妸,你不听本王的命令了?”
高不凡久居上位,手握生杀大权,虽然平时总笑微微的平易近人,但是一旦发作起来,那股凌厉的威势却不是普通人能承受的。苗妸顿时浑身一震,竟不敢违抗,只得咬咬牙,硬着头皮继续施为。
床上的白云裳虽然动弹不得,但意识还是清醒的,这时已经急得眼圈都红了,有晶莹的泪珠从两边眼角滑落。阿妸见状不禁暗叹了口气,看样子云裳居士是真的对齐王动情了,不过若换着自己,有如此优秀的男子甘为自己豁出性命,只怕自己也不会无动于衷吧!
一时间,苗妸竟羡慕不已,而守在门外的慧嗔老尼显然也听到了房间内对话,彻底沉默了,觉缘和觉慧两人则双掌合拾,在心里默念阿弥托佛。
房间内,高不凡背上的一条条水蛭再次吸饱了,而高不凡只觉一阵晕眩袭来,差点便昏了过去,连忙咬了一下舌头,痛感像电流划过全身,顿时又清醒过来。
苗妸将水蛭一条条地放到白云裳上身上,撒上药粉让它们将血吐进白云裳的体内,然后便急忙替高不凡清理背上的伤口,并且撒上止血药,叮嘱道:“齐王快回房休息吧,多吃点补血之物。”
高不凡点了点头,慢腾腾地爬起来,捡起地上的衣服正准备穿上,忽然发觉床上的白妞儿正眼定定地看着自己,眸眸里上还含着晶莹如果冻一般的泪水,不由一惊,紧接着便是一喜,脱口道:“白姑娘,你的脖子……”
白云裳愕了一下,这才意识自己的脖子竟然能动了,惊喜之余又是鼻子微酸,特别是看到主不凡背后那密密麻麻的创口时,更是有种难受的感觉。
苗妸喜道:“看来效果不错。”
守候在外面的慧嗔老尼等人连忙推门走了进来,不过见到光着上身的高不凡,顿时又急急调转身去。
高不凡眼见白云裳好转,正是心情好,一边把衣服穿上,一边哂然道:“出家人四大皆空,视红粉如枯骨,视俊男如粪土,不过是一副臭皮副而已,几位师太何必避之如蛇蝎呢!”
苗妸差点失笑出声,慧嗔老尼冷沉着老脸,心中甚是不悦,不过看在高不凡拼死救治白云裳的份上,她也暂且忍了,只当高不凡的话是耳边风。
这时高不凡已经穿好衣服了,转身对着床上的白云裳柔声道:“白姑娘好好休息,本王先行告辞了。”说完便脚步虚浮地走出房间。
白云裳看着某人踉跄的背影,鼻子更酸了,莫名的心疼,张了张嘴,但还是说不出话来。
这时觉慧和觉缘二人围了上来,关心地问道:“云裳师妹,你感觉如何,好点了吗?”
白云裳点了点头,众人见状不由暗喜,这苗女果然有两把刷子啊,云裳师妹的脖子能动了。
苗妸替白云裳处理了水蛭的创口,又把用过的水蛭都清理掉,吩咐道:“今日便到此为止吧,我得再去抓些吸血虫回来,明日再继续,嗯,你们去弄些参鸡汤给云裳居士补一补血气,尽管输了血,但还是得补一补的。”
苗妸说完便离开了房间。
觉缘犹豫道:“出家人戒荤腥,这参鸡汤只怕不合适。”
“阿弥托佛,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非常时期,不用拘泥于清规戒律的。”道信和尚和海通方丈二人大步走了进来,而说话的正是海通方丈。
觉缘连忙道:“阿弥陀佛,谢过方丈指点,觉缘这就去准备参汤。”
“去吧,老衲的药房里还有几株老山参,让厨僧到山下买些鸡羊肉回来,多熬些汤,给齐王也送一份过去。”海通吩咐道。
觉缘道谢一声,匆匆离开了房间。
道信和尚探手把了把白云裳的脉搏,点头微笑道:“确实大为好转了。”
海通方丈点了点头道:“那就好,云裳师侄好好休息。”
“谢过方丈师叔,道信师兄。”白云裳声音虚弱地道。
众人闻言对视一眼,觉慧喜道:“云裳师妹,你可以说话了!”
白云裳这才意识自己真的能说话了,高兴之余又是感动,此刻自己体内所流的血,只怕有三分之一都是高长卿的。
海通方丈和道信禅师在房间内停留了片刻便离开了,走出院子后,海通方丈便道:“道信师侄,明日就是开寺仪式的日子了,信徒必然从四面八方涌来,这个时候正好取出秘藏中的经书供奉在佛前,也好让我佛信徒瞻仰一番。”
道信和尚双掌合拾道:“阿弥陀佛,理应如此!”
海通方丈捋着胡子顿时了顿,又道:“齐王因失血过多而虚弱,劳烦道信师侄近日确保齐王的安全,万万不可有个闪失。”
如今佛门已经等于公开支持高不凡了,换而言之,佛门的利益已经与高齐捆绑在一起,所以高不凡的安危关乎到整个佛门的安危和前程,的确不容有失。
道信点头道:“师侄明白。”
…………
且说高不凡在高大河和钟老六的搀扶之下回到房间,终于坚持不住了,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两人不禁大惊,正手忙脚乱的时候,一道红影闪了进来,飞快地抱起高不凡放在床上。
高大河握拳便要扑上去,不过很快就认出此人正是穿着僧袍的道信和尚,顿时松了口气。
道信和尚把了把高不凡的膊博,然后又取出一粒散发着浓重参味的药丸塞进后者的嘴里,轻一捏腮后,高不凡的喉咙便咕噜一声,把药丸吞了下去。
道信和尚对着高大河和钟老六道:“齐王只是气血亏损严重而已,服了一贫僧的参丸后睡一僧应该就没事了,你们不用过于担心。”
高大河和钟老六闻言松了口气,连忙出言道谢。
道信又叮嘱了两人几句便离开了,下午时份,寺里的厨僧送来了一大锅香喷喷的人参鸡汤,饭菜也有鱼有肉,十分之丰盛。
高大河和钟老六大喜,没想到在寺庙里竟然也能大鱼大肉,嘿嘿,总算这些和尚还有点良心,不枉齐王殿下赔上那么多血。
高不凡吃饱饭,又饮了半锅参鸡汤,顿觉混身暖洋洋的,虚弱的身体也恢复了部份力气,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
高大河和钟老六见状彻底放下心来,将剩下的饭菜大块剁颐,前者一边吃,一边低声道:“齐王殿下,属下刚才听说和尚们正在打捞崖下的佛门秘藏,这是您发现的,和尚们擅自打捞,不会是想据为己有吧?”
高不凡淡定地道:“里面的经书是本王答应捐给佛门的,让他们捞去吧,反倒省事。”
“原来如此!”高大河闻言便不再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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