侮辱,简直是赤果果的侮辱!
不过,鱼俱罗都把女人的内衣扔王仁恭脸上,连这都能忍,王仁恭还有什么不能忍的,所以他忍了,不过却冷道:“鱼蛮子,随你怎么说,但现在本官是主将,在探子弄清楚状况之前,管你如何撒野,本官也不会出兵。”
鱼俱罗也知道拿王仁恭没办法,他只是气不顺闹一闹而已,冷笑道:“战机稍纵即逝,等你都打探清楚,那还打个屁。王仁恭,你这人太过瞻前顾后了,一味求稳,守成有余而进攻不足,所以你这辈子的成就也就这样了,永远都及不上某家。”
王仁恭淡道:“本官的确不如你鱼蛮子,如今才官拜左光禄大夫。”
打脸,这绝对是赤果果的打脸,因为鱼俱现在只是个白身,混了一辈子,功劳再大又如何,还不只是个平民百姓,有什么好神气的?
王仁恭这一记反击无疑正中鱼俱罗的痛点,后者当场便黑下脸来,心里憋屈却又无法反击,最后一甩衣袖便要离开大堂,结果刚迈出大门便与一人撞了个满怀。
那人惨叫一声,就好像撞在一堵墙上一般,直接便反弹出去,顺着台阶滚出了老远,连额头都磕破了。鱼俱罗正在气头上,一跨步便把那人提溜起来,神色狰狞地喝骂道:“狗东西瞎了狗眼。”
那人吓得瑟瑟发抖,讨饶道:“属下有紧急军情上报,情急之下冲撞了鱼将军,属下罪该万死,鱼将军恕罪。”
鱼俱罗眼珠一转,连忙把此人放下来,急问道:“什么紧急军情?”
这名士兵显然是名斥候,立即答道:“也不知哪里来的一支隋军,把高句丽人搭的浮桥给烧毁了,乙支文德气急败坏地派了五千兵马反扑,如今正与那支毁桥的隋军在辽河边上激战呢。”
鱼俱罗愕了一下,继而表情精彩了,仰天哈哈狂笑三声,一把提起这名斥候转身返回了大堂中,一把扔到了王仁恭的面前。
其实王仁恭和堂内的其他武将已经听闻两人的对话了,此刻无不震惊相视。
“你都看清楚了,浮桥真的烧毁了?”王仁恭强抑住心中的激动,沉声问道。
斥候点头肯定地道:“属下看清楚了,不仅浮桥已经毁去,就连浮桥两端的水寨都毁去了,那支隋军好像是从河的对岸杀过来的。”
在场众人不由再次愕住了,河对岸?难道是一支失陷在高句丽境内的溃兵?
鱼俱罗又惊又喜,一把揪住斥候的衣领问:“这支隋军有多少人?领兵的将军是谁?”
鱼俱罗手劲大,激动之下,这名斥候差点被揪得透不过气来,直翻白眼。鱼俱罗连忙松了手,斥候猛吸了数口气,这才答道:“大概一两千人吧,但是有数百骑,至于将军是哪个,属下却不清楚,因为这支隋军没有举军旗,不过战力非常强悍,竟然把五千高句丽大军给敌住了,而且他们一边战斗,还一边唱着战歌。小的听得热血沸腾,要不是还得回来向大人们禀报,属下都忍不住加入进去,与他们并肩作战了。”
王仁恭和众将领不由面面相觑,残兵?一两千人?还有数百是骑兵,甚至敌住了对方五千大军?
这些信息放在一起,实在太古怪了,关键这支隋军还没有举军旗,也不知是何人所率领,难道是乙支文德使的诡计,故意演戏诱咱们出城作战?
可是王仁恭转念一想,连浮桥和水寨都烧毁了,应该不是演戏,如果真是演戏,那代价也太大了,要知道浮桥可是高句丽军队的退路和粮道,乙支文德再傻也不可能干出自断后路的事情来吧?
鱼俱罗心中一动,问道:“他们唱的是什么战歌?”
斥候讪讪地道:“属下学不来,总之听了之后就好像有一团火在身体内燃烧,恨不得冲上去挥刀砍杀,就算是战死也在所不惜。”
鱼俱罗惊讶道:“真的假的,你这蠢货,难道就一句也没记住吗?”
斥候想了想道:“属下就记得一句,向前进,向前进,向前进,刀已出鞘,雷鸣闪电……”
王仁恭不由傻了眼,这是什么劳什子战歌,闻所未闻呀!
古人的歌曲风格本来就与现代大相径庭,而且不会用如此直白简洁的歌词,彼如《秦风·无衣》中的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而像《亮剑》主题曲这样的战歌,在古人听来自是新颖无比。
王仁恭等人一脸蒙懵,而鱼俱罗却是脑中灵光一闪,不由自主地想到一个人,那就是高不凡,这小子说话的风格和用词总是与时人迥异,莫非是他?
鱼俱罗越想越激动,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大声道:“管他是谁领的兵,管他唱的是什么鸟歌,既然浮桥被毁,高句人的后路和粮道便等于被切断了,此刻高句丽军队肯定已经人心浮动,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王仁恭,你要是想继续当缩头乌龟,那你就继续当吧,这回老子就算单枪匹马也得出城去杀他个痛快。”
其实,王仁恭只是谨慎罢了,并不是胆小,更不是愚蠢,又岂会错过如此大好时机,立即下令打开城门,全城守军几乎倾巢而出,而且还把麾下的一千骑兵大方地交由鱼俱罗率领。
毫无疑问,王仁恭的确是一名合格,而且颇有心胸的将领,鱼俱罗威猛绝伦,率领骑兵再合适不过了!
“杀啊……”
怀远城的四门洞开,近万隋军喊杀着,像潮水般涌出。鱼俱罗早就憋坏了,此刻率领一千骑杀出城外,简直就像出海蛟龙一般,勇不可挡……
紧接着,一场激烈的大决战便在怀远城下拉开了序幕。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