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杏见到她终于过来,没好气地说道:“你怎么来得这么慢?还有,之前交代你的事情你确定办好了吗?”
蓝雏紧张地关顾了四周,这才点点头说道:“奴婢办好了,办好了的,您和二小姐让我特地先去了后院,我隐在茅房旁边蹲守了许久,特地跟那些看着面善的夫人小姐们哭诉呢。”
“你演戏行不行啊,刚才二姐说起时,也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替你发声啊。”
“奴婢敢打包票,当时那些夫人小姐都对奴婢颇为同情!等到事成之后奴婢再去偏厅哭诉沈梨溺水了,到时候奴婢这个人证自然能洗脱四小姐您的嫌疑。”
沈杏这才稍微有了些许满意,毕竟按照计划,蓝雏若是一直跟着沈梨,那到时候沈梨出事,不仅会牵连到蓝雏身上,就连她也没办法洗清嫌疑。
只有等蓝雏早些时候提前做了不在场证明,这才能作为“人证”,洗脱她的嫌疑。
沈杏看了眼地上昏迷的沈梨,眼里满是厌恶,又用了几脚在沈梨身上,心中这才顺了些气。
“哼,这种猪脑子的女人也配跟我作对,仗着有个嫡女的名头处处打压我,真是白瞎了老夫人给的这些好东西!”
沈杏说到此处,头脑却是一热,心中的贪念此刻被勾引起来。
这套“雪上红梅”她可是早就听说过价值连城了,到时候沈梨死了,这套头面再跟着她一起岂不是晦气?
若是她提前将“雪上红梅”藏好,那到时候大可以说是沉了湖,沈梨挣扎掉的!
想到此处,沈杏眼中火热,满眼都是沈梨这套价值连城的头面。
蓝雏不敢看沈杏也不敢看沈梨,若是事情败露了,恐怕她蓝雏也会跟着死在这儿。
见沈杏许久没有出声,她这才小声催促道:“四小姐要快些,可别等到时候……”
“你催什么催?她这么重,要抬也是你抬啊!”沈杏回过神来,又没好气的说道。
蓝雏虽然心有怒火,可到底她只是个仆人,也只得依着沈杏的话去做。
很快,二人就将沈梨带到湖边。
这是一个人工大湖,恰巧就在花园左侧,湖边芦苇丛丛,杨柳依依。
这湖还是当年建造宁国府时特意打造的,湖水取的都是山泉活水,因为水源流动,里面也是喂了不少珍奇名贵的水鱼。
可惜了这么好的湖,只怕是出了人命后就都要填上了。
蓝雏刚准备动手去推沈梨,沈杏却呵斥道:“你做什么?”
蓝雏本就没做过这种残害人命的事,被她突然一吼,更是吓得魂不守舍地缩了手。
她反应过来正有些疑惑,沈杏却急切说到:“你先现在去偏厅,这边的事情我自己来就行了。”
蓝雏有些疑惑,可见到沈杏那可怕的表情,她也瞬间不敢多问。
蓝雏立马告了辞,这才往偏厅方向去了。
见到蓝雏走远后,沈杏贪婪一笑,缓缓将手伸向了沈梨头上的“雪上红梅”……
谁知躺在地上的人似乎感知到了什么似的忽然睁开双眼,眼神更是如风暴一般恐怖,惊得沈杏往后原地跳起。
而沈梨则是趁机站了起来。
“你你你…”
沈杏不敢置信,这药效绝对不会在这一时半会儿突然解除掉!
沈梨到底是怎么醒过来的,她又是在什么时候醒过来的!
“我?四妹妹,我倒是没想到,你们还能为我做到这一步,甚至是不惜从一个月前,就开始布局。”
沈梨面色阴沉,眼神更是恐怖的可怕。
“你都知道了?!”
沈杏吓得腿脚发软,一时间竟也想不出什么对策出来。
“傻妹妹啊…你可知道,若是事情败露了,谋害人命,还是谋害自己嫡姐的人命,恐怕你的下场只会要比我更惨!”
“你胡说!沈幼莲那边明明就答应过,绝对不会出岔子,你,你就是想挑拨我们对不对?”
沈杏哆哆嗦嗦反驳道,可她嘴唇不受控制地打颤,话也说得不太流利。
她本来只是想拿了“雪上红梅”就立马将沈梨推下去,可是谁没想到沈梨竟然早就醒了。
“想必你也知道,蓝雏究竟是谁的人,他们又是为什么非要保你?对他们而言,事情的最好的结果就是一石二鸟,不仅我死了,你也会跟着下地狱。”
“对付你一个小小庶女,他们可用不着花这个心思。可是你姨娘、还有你哥,都会因为你受到牵连。有一个杀人犯妹妹,你哥恐怕在仕途上也会,寸,步,难,行,啊。”
沈梨说到最后寸步难行时,特意一字一句地说着,沈杏被她逼在柳树根下瑟瑟发抖,身上更是已经被泥土染得脏污不堪。
沈杏跟着沈梨的思路,想到此处心中惊骇不已,这件事姨娘和哥哥并不知情,是沈杏自己为了沈夫人给的条件才铤而走险,事成之后沈夫人会求了老爷将她收为嫡女,她这才肯答应下来的。
事已至此,她也不得不做立马做出决定,究竟是相信沈梨的说辞,还是继续相信沈幼莲他们。
沈杏见沈梨身上那种压迫至极的气场稍稍退去,心下胆子又大了起来,毕竟只要她用力一推,面前毫无防备的沈梨也绝对会落水!
见到沈杏表情逐渐扭曲偏执,沈梨心中暗道不好,果不其然她猛地伸出双手,眼看着就要碰到沈梨。
好在沈梨从来没对沈杏放松警惕,大脑飞速思虑之间,身体更是反应极快得抓住旁边的芦苇,往侧边猛地一退。
沈杏瞬间扑了个空,竟让自己直腾腾地栽进了湖里。
直到冰冷的湖水漫过她的鼻腔,沈杏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蠢事。
沈杏不断地扑腾着惊呼救命,打出了浪溅了好远,可这样只会让她离岸边更远。
这一刻,沈梨眸里的眼神冰冷至极,似乎就要冻成了霜。
可还不待她反应,身后却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
沈梨心下一慌,她转头过去,看见不远处柳树后的一抹给黑色衣角,沈梨悄声捡起芦苇下的一根柳树枯木,蹑手蹑脚地往那边走去。
等待到沈梨提着木棍走近,那抹衣角竟突然消失,沈梨连忙快跑过去绕到树后,却发现早已经空无一人,什么都没有留下。
她扔下木棍,不觉有些泄气。
竟然功亏一篑了。
沈府这种腌臜事若是被有心之人传播出去,不单单是沈幼莲与沈杏出事,就连她也会跟着被连坐。
而她也在赌,此时湖里正扑腾得厉害的沈杏,也能尽早明白倾覆之下安有完卵之说。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