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额娘所言极是,木兰秋狝是国政,儿臣的确应该重视,不该因一个女人而犯糊涂。
等到生辰过后,儿臣就带着您启程去往木兰围场,至于玉珊,让她留在宫中养胎吧!”
终于听到满意的答案,太后欣慰笑赞,“这才是哀家的好儿子!你若事事以大局为重,咱们母子之间也就不至于生出那么多的矛盾。”
弘历也不反驳,应声称是。
一旁的李玉有些奇怪,心道皇上怎会答应去木兰围场呢?把怀着身孕的皇贵妃留在宫中,他真的放心吗?
这不像是皇上的作风啊!
但他只是想想,不敢多问,料想皇上自有他的安排。
后来弘历跟玉珊说起此事时,苏玉珊只轻“嗯”了一声,“好,我知道了。”
除此之外,她没再多说其他。
弘历不免好奇,“你就没什么意见?”
放下手中给未出世的小宝宝所做的小衣裳,苏玉珊抬眸望向他,面色坦然,“木兰秋狝的重要性你曾与我讲过,我晓得你是为了朝局,所以不会跟你生气的,你放心吧!”
“那你独自待在宫中,不怕吗?”
苏玉珊点了点头,而后又轻笑出声,“怕,不过我想你应该会妥善安排好一切的。”
玉珊很少主动要求什么,跟他撒娇的次数也少之又少,即使将她单独留在宫中,她也没有任何怨言,因为她不希望他有后顾之忧。
弘历能猜出她的想法,他也知道玉珊不会介意,可他却很在意这件事。
但选择权在他,所以这件事还是得由他自个儿处理。
月余后的一个傍晚,苏玉珊正和常月她们商议着乞巧节的事,忽闻宫人来报,说是皇上受伤了!
玉珊担忧不已,忙问小太监是怎么回事,小太监只道皇上今日得闲,去射箭骑马,皇上正在尝试驯服一匹烈马时,不小心受了伤,摔伤了腿,现下正在养心殿,太医在为他诊治。
玉珊生怕他被马踩踏,伤到骨头,即刻命人备辇,赶往养心殿去看望他。
待她到得养心殿时,太医正在给皇帝包扎,说皇上这是伤到了小腿骨,需要打板子休养。
太医正忙着包扎,苏玉珊当着众人的面儿,不好说什么,直至太医走后,她才低泣落泪。
目睹她眼眶通红的模样,弘历心疼的拉她在帐边坐下,
“我没什么大碍,你别哭。”
这宽慰之词并不能安慰到她,“都伤到骨头了,怎么可能无碍,谁信?”
弘历忽然就笑了,“怎的?你是怕我腿废了,没法儿再伺候你?”
苏玉珊哭笑不得,气得轻锤他胳膊,“瞎说什么呢!都什么时候了,你伤得那么重,怎还有心情说笑?”
弘历一把握住她的手,轻轻摩挲着,附耳低声对她道:“伤得不重,太医说的是假话,我根本没有伤到骨头。”
“啊?”苏玉珊一脸懵然的望向他,一时间没能明白这是怎么回事,“真的没事吗?你莫不是在哄我吧?”
弘历笑得意味深长,“我在哄旁人,伤是做给旁人看的。”
深思片刻,她还是没能明白他的意图,“你为何要假装受伤?”
凝视着她的眸子,弘历这才道出他的真实目的,
“因为我不想去木兰围场,一旦去围场,你怀着身孕,我不便带你,把你留在宫中我也不放心,所以我才想出这个法子。
正所谓伤筋动骨一百日,按照这个说法,我伤到腿骨,必须休养三个月,这三个月内不能打猎,也就不必再去木兰围场,太后无话可说,蒙古那边也有法子交代了。”
原来他竟然默默的盘算了那么多,“可你先前不是答应太后要去的吗?”
“我若不应,而后再说受伤,太后肯定会起疑,唯有当时应承,过后再假装意外受伤,太后才无话可说。”
听罢他的解释,苏玉珊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原来从一开始你就没打算去木兰围场,那你为何不跟我说实话,还骗我那么久?”
“我这不是想看你是否离得开我嘛!我还以为你会伤心生气,不愿与我分开,哪料你竟答应得如此干脆,一点儿都不难过。”
弘历一脸委屈的控诉着,苏玉珊无奈笑叹,“我只是不想让你为难嘛!太后已经给你施压,我若再跟你提要求,讲条件,那你岂不是很累?”
他们总在默默的为对方着想,弘历当然明白玉珊的本意,他也就是佯装抱怨,并未真正生气,
“若非为了儿子的婚事,我都不想接她回来,她一回来就要找麻烦,不过我是不可能轻易妥协的,不论何时,我都不会留你一个人,不会将你置身危险之中。”
弘历佯装受伤,太医言之凿凿,不放心的太后又派遣其他太医去诊断,他们皆道皇上伤到了腿骨。
太后本打算等弘历去往木兰围场时,她再暗中派人对苏玉珊下手,然而人算不如天算,弘历突生意外,龙体要紧,为了能安心休养,今年的木兰秋狝只能取消。
大好的机会就这么没了,太后除了生闷气,再无其他法子。
今年夏季没能去山庄和围场,永璜没觉得可惜,反正在哪儿都能读书,永瑛和永璋颇觉失望,只因他们失去了游玩的机会。
不过最近永瑛有点儿忙,他早就打听出来,苏鸣凤的女儿名唤苏棠,是公主的伴读。
容瑜年岁不够,尚未成婚,每日还是要去宁寿宫读书的。
言芝和苏棠都会陪她一道儿,上午去读书,下午练习骑射,永瑛便借机跟苏棠搭话。
可不论他如何献殷勤,苏棠对他都爱搭不理的,也从不肯收他的东西,对此永瑛颇为懊恼。
永璋看在眼里,忍不住问了句,“你最近怎的总去找苏棠?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喜欢她?”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