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九章:灭佛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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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宝象国君定睛观瞧,却是不由得浑身一哆嗦,结结巴巴的指着这地上的物什道:“这……这是……”

    唐三葬淡淡一笑,微微点头:“不错,这正是那霍骥的首级!”

    说到这里,唐三葬心中也一阵尴尬,霍骥哪里来的什么首级啊,当时自己随手一下,劲儿使大了,直接变成了一团血雾!

    这个首级,也不过是自己临时你弄出来糊弄宝象国君的障眼法而已……不对,也不算是糊弄啊,那霍骥明明是真个被自己弄死的嘛!

    想到此处,唐三葬又理直气壮了起来。

    接着道:“霍骥已死,九功亦亡,如今内外两大掣肘尽去,陛下可大展宏图矣!”

    听了唐三葬的话,宝象国君不由得怔怔出神。

    自他缠绵于病榻之后,霍骥便在外朝肆意妄为,一点点的蚕食着本来属于自己这个国君的权力,到最后,甚至连自己的贴身御林军都被他掌握在了手中。

    那霍骥,真的做到了,把自己死死的困在了那一方小小的病榻之上!

    内廷之中,苏九功的心思也变了!

    这奴才,开始将自己身边的亲信内侍,一点点的替换成了他的心腹。

    好在这奴才胆子小,只是将自己的内侍给换了一遍而已,再无其他出格的举动。

    但仅此一点,也够宝象国君给他判死刑了。

    若非彼时,他尚需这苏九功制衡霍骥,又实在怕把这奴才给逼急了咬人,他又岂能如此容忍。

    如今……这两大掣肘已然尽去,外朝内廷又重新落回了自己的手中,自己真的可以大展宏图了?

    念及此处,宝象国君,忽然有些迷茫,这几年身患恶疾,他什么也做不了,如今乍言宏图云云,他却一时不知怎么下手才好。

    心思急转间,就见唐三葬一脸笑吟吟的站在一旁望着自己。

    他顿时福至心灵,毫不犹豫的向着唐三葬施了一礼按,口中诚恳道:“请国师尚父教我!”

    “陛下可知我圣教教义?”唐三葬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

    宝象国君一窒,随即有些尴尬的摇了摇头。

    别看他又是立圣教为国教,又是拜唐三葬为国师尚父,但是这圣教到底是个啥,他还真没了解过。

    唐三葬见状也不恼怒,宝象国君的反应早就在他预料之中,当初这国君几乎生命垂危,爱女又为人所掳。

    彼时,自己这圣教教主就是这国君眼中的救命稻草,这立圣教为国教之事,在他眼中也只不过是一个交换而已吗,他又怎么会有心思真的去研究这圣教教义。

    唐三葬心中翻涌,嘴上却道:“既如此,我便先与陛下分说一番,我这圣教教义!”

    言罢,唐三葬便先从法家精要说起便是,而后,以此是儒、道、墨、兵、农……

    所谓圣教,其实便是诸子百家的一个大融合,或者说,是以圣教为外衣,将这些诸子百家都包裹在一处。

    宝象国君何曾听过这等治国大道,一时间竟是听得泪流满面,口中喃喃自语:“妙!妙啊!”

    这其中,尤以法、儒两家,最对宝象国君胃口。

    以儒治民,以法治国,以法为骨,以儒为表,简直是一大利器啊。

    再有那墨家,可兴盛百工,兵家治军,则名将辈出,所向披靡、势不可挡!

    农家治地,则五谷丰收、六畜兴旺,如此,天下太平不远矣!

    宝象国君满脸敬畏的看向唐三葬,这哪里是什么宗派教主,这分明是治国大贤呐!

    相传中土上古时期,有周朝圣王夜梦飞熊,遂得治世之大贤,太公望,定下八百载圣周之社稷江山,莫非今日,宝象国亦迎来了太公望?

    如此,我也要做圣王了?

    想到此处。宝象国君不由得激动的浑身哆嗦,一把拽住唐三葬的衣袖,随即狠狠的吸了口气,略微镇定了一下神情,这才尽量平稳的道:“寡人听说,国师尚父在那大唐亦身居国师尊位,想必大唐之强盛,必有国师尚父教导的缘故,寡人斗胆,请国师尚父,授宝象国富民强之策!”

    宝象国强大吗?

    那得看跟谁比了。

    如果说,就在这四周一众西方小国中相比的话。

    宝象国踞地一十七州郡,百姓人丁四百余万,常备骑兵两万,步军七万,总共精兵十万,若是临时征招动员,也能拉起二十万军备,堪称是一方霸主了。

    可要是和大唐比的话……

    大唐五百州郡!

    百姓四亿,常备骑兵三十万,步军百余万,临时征招动员,扯起招兵大旗,便能召集两百三十余万兵力!

    宝象国若是和大唐比……

    别逗了,宝象国哪里有和大唐相提并论的资格!

    唐三葬的眼中放出了一股狂热的光芒,就听他声音低沉道:“若要想宝象国富民强,第一件事,便是要让圣教,融入的宝象国百姓的衣食住行,日常生活中去!”

    次日,宝象国君下令,撤去宝象国境内一切道观、佛寺,道、佛两家所敕封之一切神灵,统统不予承认!

    旨意一下,举国哗然,无数的佛徒、道士,几乎沸反盈天!

    各地的郡守、官员,无不满头大汗。

    这些和尚、道士,可不是老老实实念经吃素的,一个个都蓄有道兵、僧兵,且与当地的大户勾结甚深,一个不小心,只怕形势便要糜烂了啊!

    宝象城,宫禁大内,国君的小书房中。

    有三人聚在一起。

    两坐一站。

    坐着的,自然是宝象国君和唐三葬。

    站着的,则是一名年轻的官员。

    此人唤做卫太丘。

    正是那日曾在宝象南城,与唐三葬详谈甚欢的几名士子之一。

    他本是一名世家子弟,因才学出众,被举荐为官。

    不曾想,入了官场之后,居然剖有建树,还真为老百姓做了几件实实在在的好事。

    这等年纪,能有这般作为,也当得上是年轻有为了。

    本来,他的前途一片大好。

    可好景不长,没多久,霍骥大权独揽,卫太丘的家族,卫氏,因为与霍骥利益不一致,于是惨遭打击。

    一家人杀的杀,贬的贬,流放的流放。

    卫太丘运气不错,霍骥麾下的一名官员,与他关系不错,在霍骥那里为他求情,这才只是褫夺了他的官职,没有流放,也没有要了他的性命。

    虽然捡了一条命,也不用跋涉千里,可以留在这宝象城。

    但卫太丘的日子并不好过,族产尽为霍氏所夺,又不肯接受他那为好友的救济,便只能在这宝象南城,干些苦力,赚些口粮,勉强度日。

    直到那一日,遇见了唐三葬在南城讲道,卫太丘听了,心下大喜,唐三葬所言之种种观点、思想正合他心意。

    这卫太丘,也给唐三葬留下了极深刻的印象。

    刚好,这两天,宝象国君清理朝堂上的霍氏余孽,空出了一大批的官位,正愁一时之间无人可用,便举荐了这卫太丘。

    刚好,之前卫氏不可与霍骥同流合污,最终导致家族被毁的消息,宝象国君也有所耳闻,听说这卫太丘是卫氏族人,便对其印象极佳。

    召到御前奏对,也是言之有物,不由得更是满意,直接授予要职。

    此刻,卫太丘,正在向国君和唐三葬禀报这几日清理佛道两家信徒、寺观时,所遇到的各方阻力。

    “我宝象太祖朝时,便有僧道入朝,彼时王太后重病,危在旦夕,时有一僧一道,各奉一丸丹药,王太后服之,霎时间病体痊愈,而后更延寿一十三载,太祖大喜,便定下国策,自此僧道无需纳税、服徭役,后世之君不可改之!”说到这里,卫太丘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宝象国君。

    宝象国君一脸阴沉,他对宝象国内的这些僧道也早就厌烦了,不但不交税,而且还蓄有私兵,更有甚者,或明或暗的各种敛财。

    明明是六根清净的出家人,却一个个脑满肠肥,好似巨商大贾。

    这些宝象国君都能忍了,但是这些不安分的和尚、道士,居然还想插手朝政之事。

    宝象国君青年时期,曾对宗室进行过一次大清洗。

    究其原因,不过是因为自己某一年决定试探着对佛、道两家的地产、寺观收税。

    不曾想,却让这帮和尚、道士深以为恨。

    居然联系了宝象宗室中的某位野心勃勃的实权藩王,以永不加佛、道两教赋税,并立两教为国教做条件,几乎倾尽财力、兵力的支持其夺国君大位。

    好在宝象国君警戒心极强,对这些宗室从来就没放心过,再加上这帮和尚、道士处事不密,提前把风声给漏了出来。

    于是宝象国君先下手为强,果断出手,将那藩王逼死在府上,这还不算完,又趁机掀起大狱,逼着那藩王的心腹手下,胡乱攀咬一气,将整个宝象宗室清洗了一边。

    这也导致了后来,由于宗室力量孱弱的缘故,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霍骥夺权,在朝堂上公然结党营私,一手遮天。

    可即便如此,佛、道两门也是一根毫毛也没伤着,只是一句乃是那藩王造谣,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可把当时的宝象国君恶心的要死,但偏偏又没有办法。

    一时之间,宝象国君竟陷入了对往事的回忆之中。

    卫太丘偷偷瞥了国君一眼,见国君一语不发,只能继续道:“因为寺庙田产不用纳税,故而许多地方大族,便将自己的不少的田产都寄名在寺庙、道观名下,付出的代价,则是原来田税的三成,那些寺庙、道观也投桃报李,炼制了不少能强身健体、延年益寿的丹药,赠与那些地方大族……”

    说到这里,卫太丘的眉头也皱了起来:“故而,如今佛道两教,早已和那些地方的世家大族,坐到一条船上去了,可以说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因此,这撤销寺庙、道观之事……只怕是阻力极大,请国君与国师尚父……三思啊!”

    卫太丘何尝厌恶这些佛道之流,这道撤销佛道寺观的诏书,他当时看见之后,不由得大呼痛快。

    可是痛快完了,却又忍不住长叹一声。

    这道诏命想要实施起来,只怕是极难的。

    佛道之害,非是一日之功。

    同样,要想去佛远道,也不是一纸诏命下去,就能解决的,这样,势必会引起极大的反弹,甚至会掀起一场不小的动乱。

    如今这宝象国,刚清洗干净了霍逆一党,就好比是大病初愈,却元气损失极其严重的病人,再要折腾一场,只怕,这病人真的要撑不住了啊。

    想到此处,卫太丘正要再劝,就见国师尚父把手一摆,淡淡的道:“此事我与陛下已有方略在胸,勿要再劝,你先下去吧!”

    卫太丘张了张嘴,又看向国君,见国君轻轻点头,卫太丘只能在心中暗叹一声,便告退了。

    待得卫太丘走了,宝象国君才满脸忧色的道:“国师尚父,寡人以为,那卫太丘所言倒也不是全无道理,这……是不是太操切了些?那些贼秃、贼道,我亦深恨之久矣,不过是忌惮他们势力颇大,此番若是他们联手……”

    “不妨事……敢问陛下,若是他们身后的那些仙人、罗汉不出手,国君可有把握将这佛道两家清理干净?”唐三葬目光炯炯的看向了宝象国君。

    宝象国君闻听此言,刚才的忧心忡忡瞬间变成了振奋不已:“若是国师能挡住那佛道两门身后的修行者,我宝象国满员两万铁骑,自然是所向披靡,无所畏惧!”

    佛、道两门之所以如此难缠、难搞,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他们身后的那些修行中人。

    你六月份去讨伐他们的山门,他们背后的高人就能给你来个六月飘雪,把全军将士冻成了冰雕。

    你八月仲秋出兵,他们就能给你连下三个月的瓢泼大雨。

    这么个搞法,别说破山伐庙了,连正常行军都做不到,还怎么跟人家去斗?

    如今唐三葬允诺宝象国君,帮他对付那些修行人士,那这位国君可就无所畏惧了。

    那些神神道道的他自然不是对手,可真要真枪真刀的玩命,那宝象国的两万铁骑,可是专业的!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