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看着这么熟悉呢。
那领头的可不就是她的爷爷夏满囤吗?
后面跟着三个人,其中两个是夏坤和元氏,另外一个大约有三十多岁,看不清长得什么样,但夏云桐还是一下子猜出来,这人肯定是爷爷新娶的二房了。
这女人肚子隆起,看样子已经有五六个月了。
前几天老族长写信过来说,他们还算是很安分。
虽然偶尔吵吵闹闹,但也算是有分寸。
可这也来得太突然了吧。
好像接到族长的信不超过一个星期。
刚进宅院里的夏满囤,眼睛都不够用了,其实他早就想来京城了,可是老婆子不让,却没想到,自己不过是娶了二房,她竟然借机带着宝丫跑京城来了。
来了就不回去,这里确实真好。
然后他就看到了站在青石板路上,一个明眸皓齿的姑娘。
眉眼熟悉,可是那气势,让夏满囤心底里有些发憷。
见夏云桐根本没有来上前见礼的意思,夏满囤脸色就阴沉下来。
怎么,要嫁给什么王爷了不起,成了郡主也了不起了吗?
就算是这样,孝字大于天,他是她的祖父,难道还等着他去拜见她不成?
天底下就没有这样的道理!
夏满囤冷冷的哼了一声,旁边的张寡妇伸出手悄悄的捅了他一下。
夏满囤想起了什么,脸色虽然不大好看,但到底没有出声训斥,跟在后面的元氏看见张寡妇的动作,心底里呸了一口。
然后,元氏的视线就落在夏云桐的身上。
虽然心底里恨的咬牙切齿,可她也与夏满囤一样,不敢说什么。
很多时候,元氏都在想,假如没有这个夏大丫,其实她的计谋很可能就会成功。
只是可惜啊,如今这一家子,是她再也不敢动心思去做什么的了。
哪怕以后她的儿子当上状元郎了,也比不过他们。
除非沈四郎和夏大丫被皇帝给杀头。
要真有那一天,可真是老天长眼了。
很快的,这一群人就走近了,夏云桐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给夏满囤见礼:“爷爷,我刚才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还以为看错了呢。”
夏满囤脸色这才好了许多,
夏云桐只当没看到其他三人,她扬声的喊着月亮门后面忙着扫雪的夏良:“爹,你赶紧过来吧,我爷爷他们来了。”
夏云桐的声音很清脆,月亮门后面正在扫雪的夏良听得清清楚楚,一时间有些懵,可随即反应过来,扔下手里的扫帚,脚步匆匆的穿过月亮门来到了院子里。
然后就看到站在院子里的几个人,脑子里轰的一声炸开了。
说句真心话,夏良对于夏满囤是不欢迎的。
因为他还没有从他这个亲爹娶了二房的事情里缓过劲儿来。
而且他也没有想将夏满囤,还有那个女人都接到京城的想法。
更别说这里还有个元氏了。
夏良站在院子里,脸色渐渐变得阴沉起来。
他可忘不了,他这个好大嫂是怎么对待他和他媳妇的。
若不是大丫机敏,他哪会有现在这样幸福的生活?
没准儿坟头的草都长了三尺高了。
所以想让他放下仇恨,那是不可能的!
夏良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好人,他连这个大哥都没有原谅,更何况心肠恶毒的元氏呢。
看到他这样,自知心虚的元氏在后面连头都不敢抬,而夏坤脸皮早练的城墙厚,还对着夏良笑了。
主动打着招呼:“阿良,如果不是来京城,我们都不知道你现在是这样的富贵老爷。”
看了看自己,自嘲道:“跟你一比,人家都不相信咱们是亲兄弟呀,没准儿以为我们是上门讨饭的呢。”
不得不说,读了点书,夏坤的嘴巴就是会说。
夏云桐眼神凉凉的瞥了一眼夏坤,就径直的去后院了。
她要去通知张婆子。
夏云桐不担心夏良吃亏,现在的夏良嘴巴毒着呢,而且也难得的脑子拎得清。
虽然现在生意做得很大,得亏于她琢磨出来的香皂方子,可话又说回来了,如果夏良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这生意也是做不起来的。
每年进来的银子非常可观,现在账目做的也非常清楚,夏良对三个女儿还有一个儿子基本一视同仁,不过夏云桐一人,夏良却给了她三份。
刚才看账目,夏云桐都没想到自己一年加上回春堂那里的份子,竟然收入了十八万两。
这是纯利润。
所以才说,夏良经营有方。
这样的人是不会被现在的夏坤给挤兑住的。
夏云桐穿过月亮门还听到夏良低沉的声音。
虽然没有听清他说的什么,但夏云桐知道,肯定会将他这大伯气的直翻白眼。
住在后院的张婆子倒没有乐不思蜀,毕竟在她的心里,凉水湾村才是她的家,在这里总有一种不踏实的感觉,但却也不得不说,儿子儿媳妇还有女儿对她是真孝顺。
而夏云敏那个死丫头,每天都围着夏云双她们转。
再也不敢像从前那样。
只不过已经临近年关了,张婆子一想起那个不知羞的老头子,心底里就有一股火冒上来。
此时此刻,夏茹也在张婆子的房间里,母女两个难得没有吵架。
夏茹倒是很认真的劝张婆子:“安生在这里呆着养老吧,苦了一辈子了,有好日子过,为什么非要回老家找罪受?”
这时候夏云桐掀开门帘进去了,带来一股寒气,她跺了跺脚,直接在门口说到:“奶奶二姑,我爷爷大伯他们来了。”
这两个人蓦然间沉默下来,一时之间张婆子好像都没听清夏云桐说什么。
凝滞了几秒钟,她连忙穿鞋下炕:“大丫,你说谁来了?”
夏云桐声音平静的道:“我爷爷大伯他们来了。”
什么大伯娘,她可不想叫的。
夏云桐此时都有些想不明白,元氏脸皮也真厚,心理素质真好,这要是平常人,要点脸面的都不敢往跟前凑。
这一次张婆子听得清清楚楚,忽然间提高了声音:“他们怎么来了?谁让他们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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