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剑道教练给这个优异学员的特殊奖励,听教练的语气是教练的师傅传给他的,现在到了苏青手中。
和这把剑一道的还有一张泛黄的纸张,皱皱巴巴的上面却有着大师风范的四个“免许皆传”的毛笔字。
很难想象在这小小的市少年宫里却有着一个剑道八段,或许是规则所限制,明面上剑道八段的大师。
在教练一脸惋惜的目送下,苏青的背影逐渐在夕阳下无限拉长消失。其实苏青觉得要不是这考核机制有些蛋疼,他或许可以弄一个“最年轻的剑圣”的无聊头衔。
这剑道对练在那位面瘫师兄离开后仿佛成了过家家,奥,这位楚师兄偶尔也会扯出半死不活的微笑,每次看到苏青都想去揍他一顿。
“也不知道这面瘫师兄在干啥…”苏青不由的想到,一年前这位楚师兄用着最冷的表情向着他寻求帮助,神神秘秘的说了一句“卡塞尔学院”。
在苏青面无表情额角青筋狂跳的情况下,还是帮这位“面瘫”旁敲侧击的打听了不少这座芝加哥私立大学消息,然后…他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消失了一年。
想到这苏青不由的想冲到这师兄面前,提着他的领口揍他一顿,但只能无奈的发出一声叹息
“楚子航…”
或许两人早在对练时候彼此熟悉,但更使两人成为朋友的是,一次偶然的机会让苏青看到了楚子航美瞳下面金色的眼睛。
苏青第一次看到却离奇的觉得正常,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亲切感,而楚子航也对这个无视了他黄金瞳的压迫的“学弟”产生了好奇,不打不相识,再一次次剑道对练后,最后成为朋友。
望这落下的夕阳,苏青不由的感觉到了一种孤寂,一种悲哀。很难想象这身上套着不到200的地摊货,脚底踩着高仿AJ的家伙竟然是太子集团的唯一继承人。
苏青的父母死了,据说是在他很小的时候死于飞机失事,苏青本人也没有多大的印象了,似乎唯一记得的是一个朦胧的女人身影和一个没有温度的“温暖”的怀抱。
他是由一个老头拉扯大的,苏青一直叫他林伯,也是如今太子集团的掌权人。这么多年来时间仿佛没能给这个老人留下多大的痕迹,感觉弱不禁风却又顽强的活着。
记得很小的时候苏青好奇林伯的真实名字,偷偷的拿了他的身份证,却只看到一个不知真假的“林问天”的霸气名字。
让苏青不确定这名字的真实性的是这老人竟然出生在上世纪,怎么可能有人能活这么久。年幼的苏青就觉得这是林伯故意逗他开心的把戏,也就兴致缺缺了。
从一道阴暗的巷子穿过,这是苏青一直以为的习惯,或许是因为集团的富家子弟生活让他受不了监视,而且他的脑子竟然出奇的能记下并模拟出一路上所有摄像头的位置与范围。
这出奇的记忆推演让他成为了学校成绩霸榜第一的男人,也让他成为警察口中的隐形人,如果他犯罪的话。
但这次,巷子中被一个黑影挡住了,苏青皱了皱眉,这个点呆在这种阴暗巷子里的一般都不是什么善茬,但这一带试图打劫苏青的混混早就被苏青用拳头友善的教育走上了正确的道路。
“麻烦请让…”
苏青还没说完,瞳孔却是猛地一缩,眼前的这个人回头了。
或许不能说是“人”,面颊两端布满了青色的鳞片,嘴角滴落着猩红色的不明粘稠液体,大半的脸依旧隐藏在黑色兜帽下,这像极了从某生化试验室逃出来的饥肠辘辘的试验品。
正在苏青端详着眼前这个“人”时,眼前的怪物发出一阵人类不可能发出的低吼冲向了他,速度绝对突破了人类的极限,以苏青的反应也只能用手中的木剑堪堪一挡。
意料之中,这脆弱的木剑根本无法负荷这极大的力量发出一声脆响折成了两段,而苏青也仿佛被一辆高速行驶的火车正面撞击,狠狠的砸在了墙上
“他娘的是哪个神经科学家搞出来报复社会的…”
肋骨估计断了五六根,剧痛之下他脑海里最后一个想法竟然是这个,感觉到眼前逐渐模糊和离得越来越近的指甲奇长的手或许是爪子,还未击中却已经感受到了一股极强的风压,这风压苏青觉得比他全力挥舞素振棒造成的还要强个几分。
“我估计得死了?”
面临如此近的死亡苏青竟然不感觉到害怕了,或者这就是一场镜花水月的梦?他开始精神恍惚了。
“醒来!”
这是一声少女的娇喝,苏青猛地清醒,哪有什么怪物,眼前是一位银发的萝莉。
一只娇小玲珑的脚正踩在苏青半边脸颊上,他能明显的感觉到这光滑如脂的触觉和一股淡淡的幽香。
“Askr,你变弱了。”
少女没有感情波动的声音传来,苏青下意识的想向四周看看寻找这个名为Askr的人,却发现根本动弹不得。
他被锁在了一面墙上,四肢以一种极其变扭的姿势被禁锢。苏青刚想大喊,却发现他根本没法说话。只能听着面前这个少女自言自语。
“Askr,你就要这样弱小的这样死去吗?然后让我这弱女子在这孤独的承担命运的重量?…姐姐,我想你了…不,我不能!”
少女猛地捧起地上的土,像天空中抛洒,尘埃飞散下,苏青惊恐的看到了自己被怪物捅穿了胸口的身体在微微颤抖,这不是…梦吗?为什么会有两个自己,但情况是如此的相似,两个都如此的悲哀弱小,一个被怪物杀死,一个被永世禁锢…
突然,苏青的思绪被唇上传来的温湿打断了,眼前的少女竟然吻在了他的唇上。
“吾愿意献出一切承担“weird”的祈祷…”
眼前的少女轻声的低吟着,身形逐渐变淡…不由的,苏青心中产生了一种极大的无法理解的悲痛,仿佛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在逐渐被偷走。
“我…为什么想哭…可…”
弱小,无能,悲哀…原来这就是他自己,曾经的“最年轻的剑圣”的想法显得如此幼稚,这仿佛是蝼蚁向着蜉蝣炫耀自己不值一提的资本。
实际上,他,苏青,不过是一只大一点的蝼蚁,连世界的真正面目都不知道,甚至目前连做一颗被强者掌握的棋子的资格都没…
看着眼前这个精灵般娇小的身影在逐渐消失,明明是第一次见,却为何如此的撕心裂肺,苏青不明白,他就像一个小屁孩,明明手中有颗糖果被自己丢掉了,却生着别人的闷气…原来一切的起始都是自己啊…
“Skuld…停下…”
被心中某种莫名的伤感影响,苏青不由自主的喊出了眼前少女的名字,这也是他在这第一次说话,他也是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声音能有如此的冷酷和霸道。
“Askr…你回来了吗…”
眼前的少女流下了眼泪,或许想在苏青面前表现的坚强一点,但是逐渐虚化的手已经无法将流下的泪拭干,泪珠从手心中穿过,滴在了这土地上,这猩红的土地上。
“Askr叫了Skuld的名字呢,Skuld很开心呢…但是Askr可能得很久后才能见到Skuld了呢…”
少女流着泪,说出来的话却是充满了欢快的气息,但苏青心中仿佛缺了一块,这下次的见面似乎代表着永恒的离别,一种从未出现过的感觉从他灵魂深处涌出来。
“Helheimr!”
苏青几乎是嘶吼地喊出来,以一种他从来没有听到过的语言喊出了这句话,禁锢苏青的墙体猛然出现裂缝,他冲了出来,用手拖住了眼前这银发少女的身体,她仿佛没有重量…
“álfheimr!”
他又喊出了这个他从未听说过的词,依旧以那种神秘的语言说出,这个世界开始动荡破碎,另一股生命力在重新注入这个世界,一株小小的萌芽在苏青脚边生长出来,但他没注意。
看到怀中的少女停止了消散而变得凝实,苏青放心了,随之而来的是巨大的虚弱感,仿佛又看到一只手掐着面前怪物的脖子,一样古怪的声音,但苏青却听懂了。
“去死吧…”
然后是天旋地转…面前的怪物突然变分解,慢慢的化为了灰烬,就仿佛一块朽木经过了千年的时间化为了一摊黑泥。
就在苏青体力不支而昏迷后的瞬间,一个身影突然出现,抱住了苏青倒下的身体。那竟然是一个老人,用手指捻了一把地上的灰烬,表情一点点变化。
“死侍吗?执行部那帮废物…”
沙哑的声音传来,单手提着苏青的身体像提小鸡仔一样,将他甩在了一辆兰博基尼的副驾驶上,拨通了一个电话,若是苏青醒着可能会惊讶的发现这竟然是那个在他眼中年事已高,“手无缚鸡之力”的林伯…
黑夜中,只有一个手机屏幕在发光,上面的备注赫然是
“希尔伯特·让·昂热”
随即是汽车发动机的轰鸣,像一只野兽的咆哮,也有着沙哑的咒骂
“昂热你这个老家伙他*的敢不接电话,老子去拆了你们卡塞尔学院!”
……
在一阵沉闷的等待中,电话终于是被接通了,传来的是一个充满磁性的中气十足的声音:
“Instant tyrant(刹那暴君)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了?有啥事快说,我正准备登上去冰岛温泉度假的飞机呢,哈哈…”
听着这个老人没心没肺的混账发言,林问天太阳穴直抽抽,猛地一脚刹车,兰博基尼的轮胎在路面上发出刺耳的声音并留下一道深深的划痕。
“我已经突破了。”林问天用他觉得十分平淡的声音向昂热说到。
“哦?你这次就是来向老伙计炫耀的吗?恭喜恭喜,下次工费旅游我可以带上你…哈哈…”
林问天的额角青筋跳了跳
“我的意思是我在付出一点代价的情况下可以拆了你那卡塞尔学院,混球!小青受伤了,攻击他的是死侍!”
电话对面沉默了,这次的声音变得有些不屑
“校董会的那帮人早就看我不顺眼了,你帮我拆了可能更合我心意,真正的复仇者是无法在平静的田园生活中诞生的,只有血色的山林和荒野,才能培养出真正的猎人,”声音陡然变得带了一丝杀意,“你说…死侍?”
“对,所以我想让小青提前进入卡塞尔,和那个“S级”一起,毕竟他俩也熟…”
两个老头就这样密谋起了这瘫在副驾驶上的青年和另一个衰小孩的未来。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