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文钱买一堆新鲜鸡骨架,几串钱买好几副猪下水,这个药铺买点茴香,那个菜摊子买点葱姜。。
那小帐算的叫一个溜啊!
连他这个自幼钻在账目堆里的人都自愧不如。
慕九昱对司青儿是打心眼里崇拜着,可此时的司青儿,却也暗暗赞叹着身边这个荒唐王爵的敛财能力。
她刚穿越来时是在墓里,原身留给她的记忆,除了牛棚就是山野,后来随着慕九昱去王府,也是坐在金银堆上过日子,一两银子能兑多少铜板,她毫无概念。
一直到今日,她亲自到街头巷尾逛游采买,这才知道银子铜板的分量。
市井之中,一文钱一个的小花卷儿,两文钱一个大肉包子,二十文一斤的带皮五花肉……王府账册上动辄百万两的白银,此时才在她心里有了原本模样。
“今儿酱煮和炸串的本钱是一百七十文,卖出来四百九十文,净赚也就是三百二十文。酱肉……”
司青儿看向还剩着小半锅酱肉的大锅,咽了咽,没再往下说。
这头赚了那头亏,这账不算也罢。
推开面前的铜板,司青儿就玩儿着手绢到窗边望天去了。
此时夜还未深,街头行人三三两两,不慌不忙的走着,甚是悠闲。
曾几何时,她也在梧桐苑里幻想过,有朝一日逃离王府,到民间过她自在悠然的小日子。
如今这日子就在眼前,可她却好像也没多高兴。
主要是她做了这一日的小买卖,忽然就不敢看慕九昱的脸了。
那自幼活在富乐堆里的人,随手打赏个牵马的小厮,都是沉甸甸的银锭。
而今,为了迁就她的愿望,住小院,穿布衣,做着一天赚不到二两银子的小买卖。
不管你慕九昱的高兴是真是假,反正她对着慕九昱那张刀疤脸,是真的有点抬不起头。
“……这面真不是我们弄湿的,妇人,我们小本买卖,您可不能这样克扣啊,这面真不能这么卖!”
忽然从窗外传来哀求声,打断了司青儿的心思。
寻声望去,便见一个穿着补丁衣裳的小子,正朝对面小饭馆里点头哈腰。
饭馆门里,站着个三十多岁的高瘦妇人,头上的金钗熠熠生辉,脸色却难看得跟刚踩了狗.屎似的。
“面是你送到厨房的,口袋也是你打开的……就五十文,要卖,你就拿上钱滚蛋。
不卖也行,从此你家的米面就别再进我家的门!
你满丰安镇打听打听,多少粮米铺子排着队跟我家做买卖……”
妇人快嘴如刀的嚷嚷着,抓起小二手里捧着的钱袋子,便往那布衣小子肩上砸。
小子挨了砸却不敢躲,仍是躬身朝门里拱手哀求:“妇人您松松手饶我一回吧!那面确实不是弄湿了才送来的。您看那袋子上的水痕……”
“呸!拿了钱还不滚,等老娘大棒子打你吗?”
司青儿:“干儿子,说好给我家送面的,你的面呢?我这还等着揉面烙饼子呢!”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