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娃拍拍他:“赶紧睡,明天一大早还得起来割兔草呢!”
“哦……”吕暄老实了一会儿,突然支棱起耳朵,“林子亭,你听,什么动静?”
小二娃打了个哈欠,迷迷瞪瞪地道:“能有啥动静?你幻听了吧?”
邢敬宇突然坐起来,蹙眉道:“不对,后院的确有动静……”
吕暄眨巴眨巴眼睛,嘿嘿嘿地笑道:“会不会后院的兔子,也跟咱们一样睡不着,在闹腾?”
“嗷呜——”后院传来一声清晰响亮的狼嚎。
吕暄一下子蹦起来:“哎妈呀!啥动静?我咋感觉像狼的声音啊?”
邢敬宇看向他:“你听过狼的声音?”
吕暄摇摇头,老实地道:“没有……林子亭,你说,是不是狼的声音?”
小二娃叹了口气,看来不弄清楚这件事,他是别想睡了。他披上衣服道:“刚刚那一声是小二黑叫的……”
吕暄挑眉道:“啥?你没弄错?谁家狗叫声这动静?”
邢敬宇道:“不是说小二黑有狼的血统吗?它一直都这么叫?”
小二娃见怪不怪地道:“嗯,它不会汪汪叫,只会学狼叫。一开始的时候,附近几家都被它吓得够呛呢!”
“那它……大半夜的为啥叫啊?”吕暄拍拍自己的脑门——难道晚上想上山猎野鸡野兔啥的?
小二娃道:“一般小二黑是轻易不叫的——只除了它的狼爹狼王灰灰来送礼的时候,它才这么兴奋。你们……想去看看狼王吗?”
吕暄这个傻大胆儿一脸兴奋:“真的吗?狼王不咬人吗?狼王会给你们送什么礼啊?快,快!带我们过去,狼王别走了!”
四个小家伙披了衣裳,推开门,蹑手蹑脚地往后院而去。今晚的月色皎洁,月光把后院照得亮堂堂的,像铺了一地的银霜。他们到后院的时候,一个婀娜的身影已经在了。
“二姐,是灰灰来了吗?”小二娃问了句。
那身影转过来,笑盈盈地看着四个小家伙,道:“是啊,灰灰给咱们送了一只鹿,可肥了!明晚给你们涮鹿肉吃!”
吕暄憨大胆地挤过来,用火热的目光盯着正在喝灵泉水的狼王,惊叹道:“哇!这就是狼王吗?好魁硕啊!它要是站起来,得比我还高吧?”
小二娃笑嘻嘻地道:“你有我哥高吗?灰灰站起来都比我哥还高呢!以后你要是走在荒野上,察觉到有狼跟踪可千万别回头。你一回头它就会人立而起,扑到你身上,咬断你的喉管,再拖回去慢慢吃!”
“真的假的?”吕暄将信将疑地道。
这时候,后院的门被一个大脑袋挤开了,一对绿莹莹的眼睛,垂涎地望着灰灰面前的水盆。
“大老灰!”这只曾经攻击过林微微,被她揍服了的大灰狼,被小二娃命名为“大老灰”。它每次为了喝口灵泉水,都会违反纪律,被狼王灰灰教训,却又屡教不改。
林微微叫小让端来一盆水,大老灰扫了扫身后的尾巴,谄媚地拿头蹭蹭林微微的手,欢快地喝了起来。
邢敬宇蹙眉道:“看来这山里的旱情也挺严重的……”要不然这些狼怎么会把喝水喝出了山珍海味的感觉?
小二娃忧心忡忡地叹了口气,道:“这贼老天,要是再不下雨的话,人都活不下去了。朝廷这几个月,光赈济我们北地的粮食,都该将国库给掏空了……”
邢敬宇点点头,道:“我瞧着你们这边的山还好,还有那么些绿意。别处都成焦黄一片的秃山了……听说救灾粮没来之前,好些村子里连树皮和草根都吃光了,饿死了好些人……”
小二娃一脸忧国忧民状:“我们村,在修水利之前,庄稼也都旱死了大半。秋日里采松子的收入,再加上朝廷的救济粮,才让村民们缓过劲儿……”
以前十里沟的确是挺惨的,就譬如他们家吧,那时候二姐的“病”还没好,娘身子骨又不好,家里吃了上顿没下顿。他饿得都走不动路,每天没精打采地坐在门槛儿上……
村里像他们家这样的,不止一户两户,好些老人为了给儿孙省口吃的,就跟小让的娘一样,硬生生饿死的病床上……
那时候村里的孩子可不像现在这么活泼,不结伴去挖野菜的时候,都像他一样死气沉沉地坐着节省体力。大多数都饿得走不动路,哪有精力嬉戏玩耍?
邢敬宇眉头皱成了小老头状:“老百姓的确不容易啊……”
林微微被俩小大人给逗乐了,在他们头上各撸了一把,道:“好啦!你们才多大,就操着皇上、大臣的心?感念老百姓不容易,那就好好读书,考取功名,为更多的老百姓谋福利!”
“二姐,我会加倍努力的!!”小二娃心中的雄心壮志被激起,“我以后虽然不敢跟陌寒哥哥比,但是一定比大哥强!你就看着吧!”
林微微笑着道:“我们家二娃又聪明又懂事还很努力,怎么就不能跟你陌寒哥哥比了?我觉得你比小书生有潜力——人的潜力是无穷的,等待你去挖掘呢!”
小二娃闻言,激动得小脸通红:原来在二姐的心中,他这么厉害啊!那他一定要努力努力再努力,绝对不能让二姐失望!!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邢敬宇就被一阵读书声吵醒了。他看了一眼四仰八叉躺在炕上睡得打呼的吕暄,却没发现林子亭和张小让的身影。
穿好衣物走出房门,循着读书声而去,发现原来这琅琅的读书声,原来是林子亭发出的。邢敬宇心中有些汗颜——难怪林子亭经常受先生表扬和赞赏,就凭人家这天不亮就起来读书的毅力,他就自愧弗如。
小二娃将最近先生讲的倒背如流后,江陌寒推门进来了,他赶紧坐直了身子,等待陌寒哥哥给他开小灶。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