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苦差”还是“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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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哈哈……”苏廷自己也是乐的前仰后合,笑着推董应宛:“如何,我以后若是实在落魄了,就把脸一抹,找个戏班子唱戏去。”

    董应宛笑着打她:“你若是都要沦落到戏班子去唱戏了,那那些只会读书卖弄文情的禄蠹岂不是该羞愧而死。”

    两人又是笑闹一番,直到下人来提醒时候不早了,两人才散了。

    这些日子启祥帝的科考新政也颁布了下来,重新允许女子参加科考并入朝为官。盖因如今皇帝位置已经坐稳,所以朝中和民间反对之声虽然强烈,却不及当年声势浩大,在一片闹哄哄的反对声中,这科考新政正式实行起来。

    大人物们多以家族为重向来识趣,这项科考新政对他们来说不痛不痒,说不定还能把家中的有才华女子送入朝堂,增添家族的兴旺,不过是博皇帝的一个高兴罢了,无伤大雅,。

    倒是好些小人物出来跳脚,许多人对皇帝不敢置喙,就把矛头对准了苏廷和董应宛,不过二人如今早已不是五年前虽有功名却如没有的白丁之身,也是有品阶在身上的朝廷命官,故而也不敢闹出什么大动作来,不过是恶言相向讽刺几句,或者使些小绊子。

    苏廷根本未曾将这些人的小动作放在心上,虽说科考新政实施起来阻力重重,但皇帝此次有备而来心意坚决,后宫中太后和皇后连带着她们身后的家族也是极力支持,这科考新政势必是要推行下去,只是这些跳梁小丑看不清现状罢了。

    现下还不是苏廷要派上用场的时候,所以她每日按部就班上朝,到官署处理案卷。刑部每日要处理的事并不多,主要是审查复核地方上送上来的案卷和复奏京畿地区死刑的案件,这些事瞧着轻省,但大多都涉及人命,故需要细细核对卷宗,推敲逻辑,避免地方官吏徇私舞弊。

    这日,有几个庄户拿着状纸到京兆尹衙门告状,状告户部侍郎孟钰,侵占良田,霸占女子,殴打庄户,还逼死了三条人命。

    几人跪在京兆尹衙门的大堂上,哭求京兆府尹替他们申冤做主,衙门口围观的百姓也是义愤填膺,要求惩治户部侍郎

    京兆府尹坐在大堂上仿佛是坐在热水锅上一般浑身直冒汗,盖因这孟钰并非一般人,此人乃是宫中宸妃的嫡亲侄儿,而这宸妃是三皇子和五公主的生母,这些年虽上了年纪却也没有失了恩宠,可见是个有手段的。

    京兆府尹本就是个惜命之人,现下叫京兆府尹来审理这样背景的人物,稍有不慎,丢乌纱帽事小,丢性命事大,怎不叫他慌张,故只收了状子,又含糊其辞的说要再查证一番,便草草退堂。之后又向皇帝上奏称此案牵扯甚广,还请陛下交由大理寺审理。

    启祥帝一看奏折中所述案情便火冒三丈,这样的案子想必京兆府尹也查不出个子丑寅卯来,于是下令此案由皇城司和大理寺一起协同查办。

    刚奏完事准备出宫的大理寺卿沈钟麟,一听闻此事,马上不顾形象一路小跑的回了御书房,跪在地上鼻子一把眼泪一把的诉说大理寺最近事务繁忙,本就人员缺少,最近还有不少人染病回家休养,自己很是惭愧,怕是此次大理寺无法为皇帝分忧了,还请皇帝恕罪。整个过程声情并茂,声泪俱下,说道动情处还剧烈的咳嗽起来,仿佛要咳得背过气去。

    瞧他这么大年纪了在这里痛哭流涕,启祥帝虽知道他是装的,也懒得于他计较,摆手叫他退下,回去好好“养病”,此事转交由刑部去查。

    沈钟麟乐颠颠的走了,可刑部尚书颜煜东却给气个仰倒,这沈老贼倒是够精的,如今皇城司势大不说,还十分霸道,平日里有大案要案都是他们抢着去办,遇到像这样两方协理的案子,最后功劳也全都会被皇城司占去,还叫你无处伸冤,像他们这样吃了肉,连汤都不给你留的,谁人愿意和他们沾上。

    气归气,可眼下圣旨已下,此事已成定局,也只好挑兵点将起来,去查办案子,可该派谁去,又成了一个问题。

    颜煜东叫了刑部主事以上众人前来商议,看有谁愿意查办此案,众人低头沉默不语,这种白费力气,出力不讨好的事儿谁愿意去做啊。这时,另一位刑部侍郎齐湘揣着手上前一步道:“颜大人,苏主事初来乍到,还没有经手过什么案子呢,依下官看,此次倒不如让她前去历练历练,大人您看呢?”

    眼见一个替死鬼被推了出来,众人眼含期待看着颜煜东,又有些紧张,这苏廷走了狗屎运拜了颜大人为师,就是不知道颜大人会不会让他的学生去干这种苦差事,若是不同意,又该如何劝说才好……

    颜煜东当然明白底下的人心里的这些小九九,他看向苏廷,温和的询问道:“苏主事怎么看?”

    “齐侍郎说的在理,既然齐侍郎推荐了下官,若是大人不嫌弃,此事便交由下官去做吧。”苏廷泰然自若的应了下来,她当然知道这是一个白费力气的苦差事,但现下她在刑部虽拜了颜煜东为师,这老师也品行正直,可她一个半道上来的学生,终究不可能真的靠着这位老师,要想在刑部站稳脚跟,堵上旁人的嘴,还是要拿出些真本事来。

    听了苏廷答应的这样干脆,众人一时间都有些没反应过来,这样的差事往日里派人总是推三阻四的,还是第一次有人答应的这么利落,众人觉得十分惊讶,又不由得长舒一口气窃喜起来,这苦差事幸好没落到自己头上。

    夏柏清虽然拉着一张瞧不上别人的高傲脸,在听到这话后,也一直在一旁不动声色的暗暗打量着苏廷。

    只有颜煜东对于苏廷的回答觉得是在意料之中,这个女子并非池中之物,是有拼劲有谋略有野心之人,此事于她或许不是一个烂摊子,而是一个难得的机会。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