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休听其出言猥琐,更是大喝道:“你这衣冠禽兽,这般不要脸的话也说的出口,我瞧你只心中有所邪念,还未做出恶果来,你……你要是悬崖勒马,咱们也不来为难你,你识趣的就走罢,日后若是想来找回面子,就来找我黄休,不干刘姑娘的事儿!”
兰嗅井大笑道;“好一个英雄救美,不知黄兄你手上有什么绝活,你是擅长使剑,还……还是惯于用刀?咱们不妨手底下见功夫,躲在姑娘石榴裙下耀武扬威,那成什么话?哈哈……”
黄休一时无言以对,只道:“我瞧天底下的事儿,能用嘴说清个是非曲直就好了,否……否则光靠打打杀杀,只怕是不能服众,今天你是胜了,可日后人家手上的功夫也长进了,又要和你‘论个是非’,如此,哪儿是个头儿?”
刘娥被黄休的这一番论调也是逗的哑然失笑,只见她笑着摇了摇头,忽儿又朝兰嗅井正色道:“你这人怕是坏事干了不少。”
兰嗅井笑道:“兰某人素来爱花如命,什么菊花、水仙花、荷花、桃花、茶花……有好花儿的地方自是要来瞧瞧了,嘿嘿,非但爱瞧,也爱采……”
黄休怒道:“不许你口出秽言,哼,瞧你说的那些花儿,自是美不胜收,可是你出言龌龊,岂不是大煞风景?”
兰嗅井道:“哼,你这小子,待会儿我自会连本带利的和你算算账。这月季花么,别的地儿也曾见过一些,不料今儿在这仙子岭上却开了眼界。还……还有那丛花儿,怎么能一丛上长那么多品种?”兰嗅井说来,脸上心驰神往。
黄休道:“你有意拜服,那得向刘姑娘请教,她也定会教你那嫁接之法儿,你何不赔个礼,道个歉,说不定刘姑娘能既往不咎,再教了你这……”
兰嗅井未及黄休说完,便哈哈一笑道:“这花儿我瞧瞧,闻闻那便罢了,哪有功夫去培育?又有什么花儿值的我去花功夫培育?我瞧这姑娘也懂花,何不和我兰某人双宿双飞的过神仙日子?”
黄休怒道:“什么狗屁‘双宿双飞’?她是她,你是你,你二人八竿子打不着。不对不对,刘姑娘她是天上的仙子,你……你不过是凡间一个糟蹋花草的淫贼,你就是八千杆子,八万杆子也够她不着。”
兰嗅井哼了一声道:“待会儿够不够得着,可不是你说的算。那个丫头,日后你跟了我,我携你闯荡江湖,瞧遍天底下的奇花异草好不好?”
兰嗅井话音刚落,只听“啵”的一声,刘娥手腕上的玉环“噌噌噌”的旋转着飞了出去,直击兰嗅井胸前,兰嗅井适才得意大笑,毫无防备,这一变故又是突如其来,眼见就要被打中,不料千钧一发之际他向后仰去,一个鹞子翻身,落下地来。
直教在旁的黄休喊道:“好本事,好本事……唉,可惜……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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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嗅井长舒了一口气,道:“好厉害的丫头,不过偷袭暗算可不算光明磊落。”
刘娥道:“我也没想就此要了你性命,不……不过我一直仰着脖子,脖子有些僵,就先把你‘请’下来再说。”
兰嗅井右手一翻,“啪”的一声击在身旁的松树上,瞬间树上的松针、松球哗啦啦的滚落下来,就连那刚发嫩芽的翠绿松针,也是簌簌的落了下来。
黄休见他轻描淡写的一掌拍出,就震的整株松树像是断了树脉似的枯死,心里更是砰砰直跳。
只听刘娥哼了一声道:“你要有心显本事,还是别累了这株树的好,它又不会还手。”
兰嗅井道:“好个丫头,既然你不怕我,说不得我要用强了,我瞧你还是乖乖的从了我的好,免得吃些苦头。”
黄休恼怒道:“你这淫贼胡言乱语,乱放狗屁,你要欺侮刘姑娘,得先过我这一关才行。”
兰嗅井道:“哼,好一个护花使者,好一个不知死活的东西……”话犹未毕,突然欺到黄休跟前,抬起手掌,便要往黄休的天灵盖上拍去。
黄休对这兔起鹘落的变故,更是无从防备,适才他这一掌击到了那株盆口粗的松树上,那株树就此枯死败坏,不知他这脑袋是否比那株松树更结实一些?
在这手掌快要拍下之际,突然一条白绫破空而至,只见白绫一端的玉环在兰嗅井的手臂上绕了几绕,白绫再是一紧,就此收住了这力道极大的一掌。
兰嗅井一击不中,手臂用力将那白绫一扯,心想:“还是先收拾了这丫头,这不中用的小子一根手指头也能摆平。”
如此,刘娥与兰嗅井各执白绫一端,这本是僵局之势,又是刘娥的兵刃为他夺了一半。
黄休瞧来像是刘娥落了下风,心下更是焦急,心道:“刘姑娘究是个女流,力气上又如何比的过他?”
可黄休他弱不禁风,更是无缚鸡之力,又能有什么法子?
突然兰嗅井“啊”的一声叫了出来,松开手臂,又向后退了两三丈,只见他为白绫所绕的手臂上,袖子不知被什么利刃割破,鲜血也汩汩的流了出来,正滴答滴答的滴落到地上,殷红一片。
黄休再看刘娥,不知何时绕在兰嗅井手臂上的玉环又套回了她手腕上,只是那玉环“噌噌噌”的旋转不止,显然兰嗅井的手臂便是被这只旋转的玉环所伤。
兰嗅井恨恨的道:“好古怪的兵器,可……可不能再大意了。”
说完一翻身跃上了树枝,使出“飞花摘叶”的手法,什么树枝、松球、松针的如漫天花雨般向刘娥击来。
黄休在旁只瞧着惊叫道:“哎呦,不好!”
刘娥手中的白绫不知何故,竟绕着她的身子旋转,自上而下的将整个人都包裹起来,那些什么松球、松针,击到那白绫的光影下,都悉数的跌落下来。
黄休瞧着这美轮美奂的景象,更是喜出望外的叫道:“妙极,妙极。”
兰嗅井见暗器不能奏效,趁着刘娥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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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那白绫光影笼罩之时,不能见物,便想居高临下的偷袭。只见他倏的一下蹿了下来,手持着那柄铁质荷花兵刃,就要往那团光影顶上拍下,暗想:“你这丫头周身护的再紧,头顶上却漏了破绽。”
黄休更是一声惊呼道:“刘……刘姑娘,小……”“小心”的“心”字尚未喊出,只见兰嗅井直挺挺的向后仰了过去,“嚓”的一声,那柄荷花兵器也跌落到地上。
刘娥周身的白绫光影渐渐散了,那白绫又不知何故的缠在她腰间,一只玉环“噌”的一下,套在了刘娥手腕上,只听她淡淡的道:“你这人作恶多端,又出手狠辣,留在世上多有不益。”
刘娥顿了顿又一脸为难之色,喃喃的道:“可……”
黄休见刘娥忽然收了手,那“可是”之后的话更是迟迟说不出来,诧异的问道:“刘姑娘,还可是什么?他手上不知背了多少条人命,被他糟蹋的黄花闺女怕……怕是也不少,眼下他束手待毙,还有什么可是的?”
但见刘娥一时为难的道:“我……我从未杀过人,也……也不想杀人。”
黄休怔住,稍一定神,道:“刘姑娘,你……你这么好武功,却没杀过人?啊,对对对,像……像刘姑娘这么清秀脱俗的人,怕是连那小狗小猫得了什么病,也定会伤心欲绝。杀生都不忍,又怎么能去杀人?”顿了顿又道:“不过……”
刘娥问道:“不过什么?”
黄休道:“不过我也没杀过人,难不成今日就便宜了他,饶他一条性命?唉,那倒是可惜了,日后不知要害苦了多少好人。”
刘娥道:“你一个男人,竟这般没出息,杀人也总有第一回的,杀了他,就是惩了恶,惩了恶,便是扬了善。”
黄休念念的道:“惩了恶,那便是扬了善……嗯,惩恶扬善,似乎杀了他,倒是替天底下好人做了些好事,何乐而不为?”
只是黄休虽是这般说,脚下却没有挪动一步。
刘娥更是道:“放心好了,这恶人被我点了大穴,一两个时辰都动弹不了,他现下手无缚鸡之力,你杀他简直比杀只鸡还容易。”
黄休喃喃的道:“可……可是我这辈子连只鸡也没杀过。”
他斜眼瞧向刘娥,只见她面有不虞,心想:“她让我帮她杀个人,杀个十恶不赦又浑身不能动弹的人,而要杀的这个人适才还差点两次要了我的性命,就算不为她,只为我自己,那也是无可厚非是不是?更何况,刘姑娘这么好的武功,我要再是胆小如鼠,岂不让他小瞧了?”
心念及此,黄休朝兰嗅井走将过去,朝他道:“你这辈子早已恶贯满盈了,今日把性命丢在我……啊,不不,丢……丢在我和刘姑娘手里,也算是你罪有应得了,临死之际,不知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兰嗅井躺着不能动,眸子中却黯然神伤,只见他幽幽的道:“想……想不到我兰某人竟会死在这,更……更是死在你这书生手中,倒是真想不到……”
黄休道:“坏事做尽,终究会得业报,你早该想到的,现下再懊悔,不嫌太晚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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