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罗姆·波拿巴过于直白地开场,让伊斯梅尔有些招架不住。
伊斯梅尔在颅内推演过很多两人见面的场景,但是唯独没有算到热罗姆·波拿巴会这么直白地开场。
如果是一般的外交性质地会晤,热罗姆·波拿巴应当同他虚以委蛇一番后,再试探性地询问他的目的,而后伊斯梅尔也同样试探性地回应热罗姆·波拿巴。
双方在相互试探中达成一定程度的合作,亦或是双方在相互试探中发现彼此无法继续合作,为了影响到双方的友谊,双方也会点到为止。
谁曾想,热罗姆·波拿巴竟然会直截了当地询问伊斯梅尔抵达枫丹白露宫的目的,这使得伊斯梅尔一时间不知道是否将自己的目的,同样以简洁的语言热罗姆·波拿巴听。
眼见伊斯梅尔露出了踌躇地表情,热罗姆·波拿巴当即决定对伊斯梅尔继续施加压力,身心疲惫的他可不想陪同一位谜语人聊天。
再者说,伊斯梅尔的价值也决定热罗姆·波拿巴不会用猜谜语的手法,试探出他的目的。
“伊斯梅尔先生!”热罗姆·波拿巴的表情逐渐变得严肃起来,他伸出手指着书房的大门对伊斯梅尔冷冷地说道,“如果你抵达枫丹白露宫只是为了像这样默默地看着我的话,那么就请你马上离开这里!
我已经累了一天,现在只想早一些休息!”
在热罗姆·波拿巴强硬地逐客令下,伊斯梅尔顿时慌了神,他赶忙对热罗姆·波拿巴说道,“陛下,请原谅我在您最需要休息的时候,打扰到您!我……”
还未等伊斯梅尔将道歉的话说完,热罗姆·波拿巴脸上露出不耐烦地表情,强行打断伊斯梅尔道,“伊斯梅尔先生,我之所以愿意坐在这里,并不是想要听您对我说一些无聊的言论,是因为您今天在枫丹白露宫等了我一整天!
出于待客之道,我才会坐在这里!
如若您一直不愿意说出您抵达枫丹白露宫的目的,那么我想我们的对话已经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
说罢,热罗姆·波拿巴又冲着房门口喊了一声,“侍从!”
看守在皇帝大门口的侍从在听到热罗姆·波拿巴的呼喊后,迅速推开书房的大门进入,朗声道,“陛下!”
“陛下!”伊斯梅尔下意识地起身抓住热罗姆·波拿巴的手,眼神中带着一丝丝哀求地神色。
站在房门口的侍从看到伊斯梅尔地动作手,还以为伊斯梅尔是想要行刺,顿时紧张了起来。
被伊斯梅尔抓住手的热罗姆·波拿巴依旧保持着冷淡地姿态,质问伊斯梅尔道,“伊斯梅尔先生,你这是要做什么?难道你是来行刺我的吗?”
在听到热罗姆·波拿巴的质问后,伊斯梅尔顿时方寸大乱,原本抓住热罗姆·波拿巴的那只手迅速松开,随即拼命摇头道,“不!不是!”
就在此时,原本站在房门口的侍从抓住机会,他们一个健步跑到了伊斯梅尔地身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伊斯梅尔按在了桌子上。
“陛下!请您听我解释!”
被按住的伊斯梅尔大吼一声,想要从书桌上起来。
然而,伊斯梅尔的力量还是比不过训练有素的侍从,任凭他再怎么挣扎都被侍从狠狠地按在了桌子上。
热罗姆·波拿巴全程都没有出声,只是冷眼旁观。
紧接着,侍从询问热罗姆·波拿巴是否要将这个妄图行刺皇帝的“歹徒”,就地枪毙。
热罗姆·波拿巴看了一眼被压得无法动弹地伊斯梅尔,摇着头回应道,“不必了!他终归埃及总督赛义德的侄子,同时也是埃及总督的顺位继承人,贸然地击毙恐怕会引起埃及与法兰西帝国的外交危机!
还是将他丢出枫丹白露宫吧!”
“是!陛下!”两位侍从对热罗姆·波拿巴回答一句,而后一人抓着伊斯梅尔的一条胳膊强行将伊斯梅尔压住书房。
被两位侍从压着的伊斯梅尔明白,假如他以这样地姿态被押送出去,那么他此生再也不可能进入法兰西帝国的上流社会。
所有人都会知道他是一个被逐出枫丹白露宫的人,也都会下意识地疏远同他的距离。
而他远在埃及的叔叔赛义德要是知道的话,一定会欣喜若狂。
这样赛义德就以“引发法兰西与埃及矛盾”为由,废除伊斯梅尔对于埃及总督的继承权。
一想到自己会被废除继承权,伊斯梅尔拼命地挣扎,并且冲热罗姆·波拿巴吼道,“陛下,请您给我一分钟的时间!
我愿意对您全盘托出!”
“放开吧!”热罗姆·波拿巴淡淡地对羁押伊斯梅尔的侍从说了一句。
“可是,陛下!这个家伙……”
侍从有些害怕伊斯梅尔会伤到皇帝,毕竟刚刚的伊斯梅尔的动作十分地危险。
“放开吧!”热罗姆·波拿巴再度重复了一遍,然后补充一句道,“我想伊斯梅尔先生应该明白自己的处境,他可不是一位冲动的人!
我说的对吧,伊斯梅尔!”
此时的伊斯梅尔早就已经被热罗姆·波拿巴的一通操作,彻底磨灭了所有心气,现在的他只想将自己的想法告知热罗姆·波拿巴。
“陛下,我以真主阿拉的名义向您发誓,我从始至终都没有一丝伤害您的念头!”伊斯梅尔表情诚恳地对热罗姆·波拿巴回答道。
两位侍从最终还是听从了热罗姆·波拿巴的命令将伊斯梅尔松开,不过,他们眼神中依旧充满警惕,就像是在望向一位罪犯。
重获自由的伊斯梅尔长吁一口气,随即继续请求热罗姆·波拿巴单独交谈。
“你们出去吧!”热罗姆·波拿巴再度对两位侍从下令。
“陛下,您的安全!”侍从还是有些后怕。
“我说,出去!”热罗姆·波拿巴皱紧眉头,加重语气道。
两位侍从只好离开书房,顺便将书房的门轻轻地关上。
坐在书房椅子上的热罗姆·波拿巴宛若川剧变脸一般重新露出笑容,他指着对面空着的座椅对伊斯梅尔说道,“伊斯梅尔先生,请坐吧!”
伊斯梅尔重新坐在了热罗姆·波拿巴的对面,这一次他并没有继续充当谜语人的打算,而是直接了当地告诉热罗姆·波拿巴,他想要前往阿尔及利亚的法兰西外籍军团服役。
热罗姆·波拿巴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惊诧,他实在想不明白伊斯梅尔一个堂堂的埃及“储君”,要跑到法兰西军队服役。
“伊斯梅尔,你为什么想要前往法兰西外籍军团服役!”热罗姆·波拿巴反问伊斯梅尔道。
还未等伊斯梅尔开口,热罗姆·波拿巴抢先一步警告道,“不要说崇拜法兰西军队之类的言论,我需要知道你的真实想法!”
伊斯梅尔露出苦涩地笑容,他告诉热罗姆·波拿巴,自己之所以想要前往法兰西外籍军团服役,目的是为了躲避自己叔叔赛义德对他的迫害。
“我的叔叔现在已经无法容忍我的存在,为了维护他自身的权利,他剥夺了我在埃及的一切权利,并且将我驱逐出开罗!
陛下,您应该明白一位没有任何权利的继承人,就如同一条案板上的鱼,只能任由人再度!”伊斯梅尔对热罗姆·波拿巴诚挚地说道,“再加上,我的叔叔当年也是因为我的堂兄阿巴斯被刺杀才能够继任埃及总督的位置!”
说到这里,伊斯梅尔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热罗姆·波拿巴的表情,心中不由得忐忑不安。
伊斯梅尔知道自己的叔叔赛义德能够顺利继承埃及总督,背后少不了法兰西帝国与不列颠王国的影子,他甚至猜测当年的刺杀背后必然有英法两国的影子。
眼下伊斯梅尔突然当初的刺杀,无异于是向热罗姆·波拿巴挑明,他了解刺杀的部分内幕。
如若热罗姆·波拿巴不愿意给予他帮助的话,那么他就要考虑前往奥斯曼帝国进行政治避难了。
“唉!阿巴斯总督的死亡只是一个意外,这是经过了不列颠与法兰西共同认定的事实!”热罗姆·波拿巴义正言辞地对伊斯梅尔说道,“伊斯梅尔先生,我不知道您为什么要将阿巴斯总督的死和赛义德总督联系在一起,这两者并没有任何的关系!
这种扑风捉影的事情,还是不要相信比较好!”
听到热罗姆·波拿巴的这句话,伊斯梅尔的心犹如掉到了万丈深渊一般。
“陛下,我知道了!”伊斯梅尔苦涩地对热罗姆·波拿巴说了一句。
“不过……”热罗姆·波拿巴话锋一转接着对伊斯梅尔说道,“既然伊斯梅尔先生毕业于斯特拉斯堡参谋学院,那么也算得上是半个法兰西军人。
我代表法兰西军队欢迎伊斯梅尔先生的加入!”
伊斯梅尔眼前一亮,他明白自己能够获得法兰西的庇护。
“陛下,感谢您的慷慨!如果我有幸成为埃及的统治者,我一定会竭尽全力为您服务!”伊斯梅尔激动地对热罗姆·波拿巴说道。
“我很期待您能够成为埃及的统治者!”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