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袁甲被派到江州府去监督着杨知府审那几个纨绔,估计这会儿他已经得了袁牧的令,把常月杉拖出去狠狠地打了……
而她认识常月杉也不是一天两天,又怎么会不知道对方打得是个什么样的算盘呢!
不就是听见自己故意亲亲热热提起沈傜,所以心里恼恨,便心一横,把原本想要用孱弱无助激起保护欲的目标从自己转到了袁牧身上,以测试自己是一种什么样的反应么!
慕流云无奈地摇摇头,叹了一口气,对常月杉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自己已经很清楚的摆出了自己的立场,母亲当初和她们谈去留之事的时候,也就已经说明了一切,要斩断的就是某些不切实际的念想。
常月杉央着母亲要留下来教人做点心的时候,是表了态的,没有旁的心思,只是没有可以投靠的亲戚,没有别处可以落脚,否则母亲断然不会留下她在这里。
结果没想到,今日一来她就原形毕露,甚至还蠢到想要接近袁牧来让自己吃味!
至此,慕流云也彻底狠下心了,毕竟再这么下去恐怕反而对谁都不好。
“大人,您坐这边。”慕流云轻轻拉了袁牧一把,示意他到另外一侧的椅子上坐。
袁牧看了看慕流云,见她对自己点了点头,便没说什么,依言坐了过去。
“母亲,之前你给愿意出去投亲的人多少盘缠?请您给常姑娘也原样准备一份吧!”慕流云又转头对同样脸色不大好看的慕夫人说。
慕夫人二话不说就点了头:“娘这就叫人去准备。”
说着她便吩咐了身边的丫鬟立刻回家去照着前年的先例给常月杉准备盘缠和行囊。
今日给袁牧添了这样的麻烦,本就已经十分过意不去了,偏偏这会儿常月杉又来给自家“长脸”,慕夫人这厢也是堵了一肚子的气呢。
常月杉一听这话,当时就急了,哪里还顾得上头上的青包疼不疼,连忙爬起来就扑倒在慕夫人脚边:“夫人!不可以啊夫人!您把我赶出去……谁来教这些姑娘做点心啊!”
慕夫人叹了口气,把脚挪开了一些,心里有些厌烦,都这种时候了,她居然还在找理由。
“这倒是不必,茶楼里面有的是能胜任的女师傅还是不难寻到的。”慕夫人冷脸道。
常月杉一滞,没想到慕夫人回答得如此斩钉截铁,不禁面色有些难看,她转而扑向慕流云,可怜兮兮地跪在慕流云脚下,哭哭啼啼道:“慕公子!慕公子您不能这么绝情啊!”
慕流云皱起眉头,向后退开,不让常月杉碰到自己:“我与你本就无情,何来绝情之说?”
常月杉的脸因慕流云这直白的话而涨红起来:“可是……可是你们赶我出去,让我到何处落脚呢?我一个女子,孤身一人,该何去何从啊?难不成还要逼死我么?”
慕流云叹了一口气,摇摇头:“若当初我不救你,你现在难道就有命在了么?不管是你,还是旁人,凡是受慕家救助者,慕家从来都鼓励寻个去路,如果真的有困难的,暂时寄住在我家中,我们也出于善意没有拒绝。
你从开始时便同我们说过,你在别处是有亲可以投的,住进慕家之后却绝口不提此事。慕家许你银两,让你用作盘缠,或者资助你做一点小生意,你又都不肯,就终日在后宅里面,说起来,慕家也白白养了你许多事日。
你我本就非亲非故,我救你一命的恩情也可以抛开不谈,单就说养了你这么久,让你吃好穿好,这也算是情分吧?
我和我娘不求你感恩,但至少不能负义,你说是不是这么个理?”
慕流云说完,看着面红耳赤的常月杉,摇了摇头:“我老早就和你们所有受慕家救助的女子说过,我救你们,帮你们,为的是让你们能够摆脱泥潭,不是让你们变成藤蔓,变得想方设法缠上一棵树,然后继续依附着别人生活!
尤其是对于学堂里的这些女子而言,更需要明白这一点。你和她们所求不同,的确不适合留在这里继续教她们了,所以,你还是走吧,是拿钱弄个摊子还是当盘缠赶路,都随你!”
说完,慕流云便摆了摆手,慕夫人留在这边干活儿的两个婆子很有眼力地上前把已经惭愧得说不出话来的常月杉从地上扶起来,拉了出去。
客堂里面终于重新恢复了平静,慕流云沉默了一会儿,叹了一口气:“升米恩斗米仇,这道理我明明都懂的,就是改不掉心软的毛病!以后可真不能这样了!”
她转头对袁牧歉意地笑了笑:“大人,方才还得多谢您手下留情啊!”
以袁牧不愿让别人近身的脾气和他的身手,想要弄死一个小小的常月杉实在是轻松得很,不费吹灰之力,但他却只是黑着脸躲开而已,绝对是相当给面子了。
“我可以手下留情,但你倒是要切忌乱留情。”袁牧掸了掸自己的袍子,调侃慕流云一句。
“咳咳……”慕流云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连忙扯开话题,“方才我倒是有了一个念头!
虽然说经过了今天的事情,估计太平县里那几个不学无术的东西也都要听到消息了,短时间之内不会有人敢再这么明目张胆的过来捣乱。
可是这终究不是个长久之计,正所谓靠山山倒,靠人人跑,还得是自己有本事最靠得住,就像我那小徒弟似的,一身好武艺,我都没见她什么时候害怕过!
所以若是能有那么几个女武师,练一身好功夫,那不就什么事情都迎刃而解了么!
不过远水救不了近火,想要现找那种武艺精湛的女武师不太容易,但哪怕咱们能有那么几个会些皮毛功夫的,起码对付那种外强中干的纨绔不在话下啊!”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