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他还想给家里人都添一件冬衣的，结果在饭桌上被拒绝了。爷爷奶奶，爸爸妈妈拒绝的理由都十分统一——
旧的衣服还能穿，钱攒着当彩礼。
沈归脸到现在还有点臊得慌，家里人那若有深意的眼神，明明他和江钰聊天的时候都扎进被窝里了，不应该被发现才对！
他不理解，但是现在胃里的翻腾感让他不想去想。
四个小时的车程，对沈归来说，真的是一种煎熬，他昨天刚洗的头发都没型了。好在，他撑过去了，没有晕吐的反应。
要不然去吃饭的时候，让江钰闻到他一身味儿，别说吃饭了，估计下午的滑冰活动都要黄了。
沈归深吸一口气，虽然空气不是很清新，但是很温柔。高楼大厦反射的光因为雾霾，不是很亮，以往跟黄舍舒回来的时候，他都会吐槽一下。
但是现在，他觉得，还不错。虽然天空不是透明的，但是城市反射的光也不那么刺眼了，很温和，适合长久居住。
沈归笑呵呵地看着四周，现在他比本地人多喜欢这个地方。
不愧是江钰在的地方，京华市副室区就是好，别的区嘛，也就那样。
「我到了。\龇牙\龇牙」沈归按键输入，将消息发给江钰。
什么时候能够打电话，发短信？发消息太慢了。沈归不由得抱怨着。
江钰的手机号，他是日思夜想，真的想要。对于他来说，这才是象征着两个人关系更进一步的标志，交换手机号就是视对方为自己重要的人。
毕竟遇到了紧急事情，谁用企鹅账号联系？都是打电话！
不能急，不能急。沈归拿着手机揣回兜里，自我安慰道：面包会有的，牛奶也会有的。
他望着四周，眼睛里充满希望，两只腿脚不停地四处逛着，像在提前熟悉这里的生活气息。
现在是早上10点，江钰还穿着睡衣。她刚刚洗漱完，正对着镜子看自己脸上有没有异物。
她和沈归约的是中午11点在烤鸭店见面，这个时候人还不多，能够随便选位置，也能吃到第一炉的烤鸭。
江钰的皮肤状态一直很好，都不用化妆，节省下来的时间，可以好好琢磨一下穿什么好看。
回到卧室，她想了想，还是拿起手机，准备问一下沈归到哪里了。毕竟他路途遥远，如果迟到的话，她就先去占座，让他不用着急。
虽然沈归迟到的情况不太可能，他初中就是个十分守时的人，从来就没有迟到过。
江钰打开企鹅软件，沈归置顶的聊天消息好像一记流星，砸在了她的头顶。
这是在做梦吗？
现在明明才10点，沈归都到了？他不是说来这里的车程需要将近4个小时吗？
也就是说，沈归6点就起了？
北方的冬天，太阳也就这个点起床了。
当然，江钰不知道，沈归说的4个小时只是车程，事实上，他到最近的而且是唯一的‘公交车站’，也需要骑行将近半个小时。
再算上洗漱、收拾，沈归其实起得比太阳还要早。
江钰瞬间就感觉自己的时间紧迫起来，就好像高中时，班主任在模拟考试告诉学生，该科目还剩一个小时一样，尤其是这个时候，她还没有开始答题……
“不行，我得快点，快点穿衣服了。”江钰将手机放在床上，打开衣柜开始翻找起来，嘴里不停嘟囔着：
“穿什么颜色好呢？黄色？还是白色？”
她拿出两个厚实一点的毛衣，在身前比划了一下，随后不满意地摇了摇头，“不行，这两件衣服好像不太好看。”
“我再看看，绿色，蓝色……也不行，黑色更难看。我应该穿什么好呀，太发愁了，还有一个小时就到时间了啊。”
江钰将衣服翻了一遍，总是没有满意的。主要是，她一挑到差不多合适的，沈归的消息就会提醒她：就这件吧，差不多行了，快到时间了，该出发了。
她就是不想差不多！
“啊啊啊。”江钰双手使劲在头发上挠动，越着急越是烦躁，时间过了几分钟，她一件衣服也没选上。
“小钰，是不是要出发了？十点多了。”江林山炒完了菜，在外面喊了一嘴。
“知道了！”江钰翻了个白眼，自己爸爸又火上浇油，她整个人已经要爆炸了，几乎就像穿着这一身睡衣出去，冻一冻冷静一下。
“你别催我了，爸爸。我在收拾呢，越催我，我就越着急。”江钰赶紧补充一句，要不然江林山还要强调一遍时间快到了。
“好的，不催你了，我们要吃饭了。”江林山知道自己女儿性格，原来的话直接改口，根本不端着父亲的架子。
江钰长出一口气，一屁股坐在床上，幸好爸爸没有再提这一茬。
江钰屁股下的床垫很有弹性，软绵绵地将她的身体向上托了托，把她的气愤也消除了几分。
可是她还是不解气，于是侧过头，看着亮着屏幕的手机，用力戳了戳它，“为什么去的那么早？让我这么着急，为什么？为什么？”
屏幕上的沈归头像没有什么反应，还是那个样子，跟一直憋着不让别人知道他的联系方式一样，闷得让人生气。
「我先转一转，还没有好好看过京华市。你快到的时候，叫我一下。」沈归在发了第一条消息后，那一股欣喜劲儿散去，整个人才感觉到冬天的冷气。
冷静下来的沈归，重新拿出手机，他的消息还没有被回复。他知道江钰不是一个喜欢迟到的人，她会提前10分钟或者15分钟到达烤鸭店。
算上路程15分钟，江钰现在应该是在洗漱或者穿衣服，肯定不可能没有起床。
这么一想，江钰没有回他消息，很有可能是她没看到，但是也有小概率的可能是她看到了，但是现在忙着收拾，没有时间回复。
沈归是个稳妥到令人发指的人，黄舍舒曾说他比乌龟还能忍，更比乌龟还要稳。从他一直忍着自己的心意，到前一阵子才接触江钰就可见一斑。
今天为了不迟到，提前一个小时到也算稳妥的一种。
所以，他没有赌小概率时间，而是选择给江钰发了一条消息，以委婉的方式告诉她不用着急。
也许月老都不知道，为什么本来会出现裂痕的红线，怎么自动生长好了？
只能说稳妥也有稳妥的好处吧，当然，要除开他一开始快把江钰逼疯的情形。
江钰拿起手机，心平气和了很多，事情已经这样了，再生气也于事无补。就像出租车司机已经开车走错了，重要是找到接下来最不绕远的路线，而不是就想着掉头。
「\OK\OK」
就穿白色的吧。
江钰迅速换上，下身配合着换上藏青色的过膝裙和米色打底裤。整个人就像夜色中的百合花，艳丽里透露出亲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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