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鸿渐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按照婚礼的习俗,每桌都要去敬一杯酒的,尤其是某些和他关系紧密的人,一人一杯肯定少不了,这么多人, 密密麻麻的桌子,他得喝多少杯啊?
陈鸿渐在觉醒血统之前就确认有些酒精过敏,基本上普通的啤酒一口就能脸红,所以往往依靠这个特点去装醉,将别人灌的酒推辞掉,而旁人见他脸如此红, 也不会强行逼他喝酒。至于他能喝多少, 具体他也没算过,最多一次就是玻璃瓶十二瓶青啤下肚,浑身燥热但是意识清醒脚步依然稳健,然后就没再继续喝了。
陈鸿渐和夏弥先给陈父陈母敬了一杯酒,而后向着上杉越敬了一杯酒。
无论上杉越最初提出收陈鸿渐当干儿子是为了确保陈鸿渐不会觊觎绘梨衣还是出于利用的目的,上杉越重新接管蛇岐八家以后对陈鸿渐绝对是当成亲儿子那样掏心掏肺地对待了。
那些送给陈鸿渐的炼金刀剑就不说了,后来在陈鸿渐和夏弥被秘党通缉的时候依然堂而皇之地将陈鸿渐和夏弥留在了蛇岐八家。虽然没有原著里日本分部收留路明非那样大的风险,毕竟上杉越、源稚生、源稚女、绘梨衣都好好地活着,家主们除了龙马弦一郎下肢瘫痪以外也都健在,但秘党的实力也是同样前所未有的强大,可上杉越依旧没用丝毫犹豫,就像是给自己放学回家的孩子打开家门一样热烈地欢迎了二人。
“老爹,少喝点吧,可别活不过昂热校长。”陈鸿渐笑道。
这话换作其他人说,那都是极其失礼的话,但在陈鸿渐的口中说出这样的话却是截然不同, 那是干爹和干儿子之间的打趣。
而上杉越也没有客气, 一把揽过陈鸿渐的肩膀,一脸猥琐地盯着夏弥笑。当然,他的猥琐笑容实际上并不是针对夏弥的,而是针对陈鸿渐。
“你小子是不是也打算来一出‘君王不早朝’啊?”
龙性本yin,所以混血种在这方面的需求一般来说是比较旺盛的,尤其是血统强大的混血种。
上杉越这个“皇”年轻的时候可是妻妾无数,比庞贝还要种马,几乎就是除了吃饭睡觉就是打扑克繁衍后代。而陈鸿渐和夏弥这对新婚夫妇,一个是已经向着尼德霍格一步步逼近的存在,一个是完全体龙王级别的存在,而夏弥的身材也是如此凹凸有致,到时候入洞房的时候天雷勾地火,这小夫妻俩估计都舍不得下床了。
这么近的距离,以夏弥的听力自然不可能听不到上杉越的话,这一番话惹得夏弥脸色羞红得仿佛要滴出血一样,低着头踩了陈鸿渐一脚。
陈鸿渐不由白了上杉越一眼,说得他和夏弥跟什么一样,他们怎么会因此而荒废其他事情呢?就算……就算是真的,也别在大庭广众之下还当着夏弥的面说嘛。
“不过……”同样坐在这一桌的路麟城也加入了谈话,只不过他却是一脸正色,“次数和频率都好说,只是我建议你们要注意做好防护措施。”
“防护措施?”
陈鸿渐一怔,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但毕竟网络小说看得多了, 某些方面早已被作者和读者们污染了,他还是马上就反应过来路麟城说的是什么意思了。
“这……”
路麟城只当陈鸿渐想反驳什么,摆了摆手说道:“我不知道龙类生育会有什么风险,但是我和你乔阿姨当初就是大意了,才有了明非。”
“喂喂,老爸你什么意思啊?合着你就该把我弄墙上?”
路明非嘴上没遮没拦的,下意识开了個黄腔,说完才反应过来那是自己亲爹。
路麟城忍住抽他一顿的冲动,继续说道:“两名血统为S级的混血种生育都有那么大的风险,何况是你和夏弥那个小姑娘,你们结合生育出来的后代必然是一条纯血龙类,不光容易难产,还有可能因为后代血统过高反噬母体。”
陈鸿渐点了点头,这种事情他绝不能大意,到时候还得细细问一下夏弥。反正他和夏弥的寿命太长了,长到只要提前准备好自己的茧就能和这个星球一同存活,大不了就真的不要孩子了,省的恩爱的生活出现个第三者插足。
“不过,一般的防护套应该承受不了……”
上杉越摩挲着满是胡渣的下巴,喃喃道。
路麟城点了点头:“当年我和乔……”
“咳咳!”
感觉到脚面一痛,路麟城瞬间转移话题。
“到时候我和卡塞尔学院的装备部一起研发一下足以耐受龙王级别存在冲击的防护套。”
“日本分部的岩流研究所也可以一起帮忙研究,我相信宫本志雄这小子一定会很愿意和你合作研发这么有意义的发明的。”
不远处的的宫本志雄一愣,心说研发足以耐受龙王级别存在冲击的防护套有什么意义?无非就是顺便想借用这玩意满足一下你这个老家伙的欲丨望罢了。
可宫本志雄敢说个“不”字吗?
显然他不敢,而且上杉越还把发明这种东西的理由说得条理有据。
“宫本志雄你难道还没明白这件事的本质吗!如果我儿子儿媳生出个危险的纯血龙类,那一定会造成一场灾难,也不知道会造成多少人的伤亡。再者,我儿媳也是将来最终决战时的主力,万一因为胎儿出现什么危险,这不是对一个两个人不负责,这是对整个人类不负责!”
上杉越的当头棒喝“骂醒”了宫本志雄,如果上杉越再给宫本志雄来上一巴掌然后宫本志雄再说声“嗨”的话那就有某类型电视剧的味儿了。
陈鸿渐低着头不想搭理上杉越这为老不尊的家伙,拉着夏弥去下一桌敬酒了。
第二桌是隐去蛇躯的娲主,昂热、贝奥武夫元老和那两位女性校董,还有几位华夏官方混血种组织的领导以及几位华夏混血种世家的家主,除了娲主以外,其他人礼貌性地敬个酒就好。
第三桌开始是狮心会老前辈们,而这几位狮心会老前辈们也都是从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对于红酒没什么兴趣,硬是让人拿来两瓶伏特加来和陈鸿渐对瓶吹。出于对老前辈的尊敬,陈鸿渐苦笑着勉强吹了这瓶伏特加,但脸上已经愈发的红了。
龙类实在是很奇怪的生物,血统的强大与否竟然不能影响酒精摄入量的能力,也无法完全抵挡麻醉成分的药效,否则就不会有弗丽嘉子弹这种东西了。陈鸿渐只能加快酒精的分解速度,但对于要喝不知道多少杯酒的陈鸿渐来说无异于杯水车薪,根本不能起到什么作用。
与一桌桌的狮心会前辈学长喝完酒,陈鸿渐已经感觉到酒劲开始发作,但还是强作笑意来到自己熟悉的那些狮心会成员的面前。首当其冲的就是狮心会的第三十八任会长,也是将会长之位传给楚子航的拉文·卡许。
这位老会长就像是还记着当年切磋时陈鸿渐给他来的那几拳,一杯接着一杯地灌陈鸿渐。
“这杯是恭贺你将卡塞尔第一学生社团的宝座带回狮心会!”
“这一杯是恭贺你斩杀诺顿!”
“这一杯是恭贺伱斩杀康斯坦丁!”
“这一杯是恭贺你斩杀白王伊邪那美!”
“这一杯……”
“这一杯……”
连喝了不知道多少杯红酒,拉文·卡许这才放过他。
而后面就是陈鸿渐就任狮心会副会长时期的那些成员,但是这些家伙也一个个摩拳擦掌不怀好意地看向陈鸿渐。陈鸿渐扫了一眼后面的虎视眈眈的学生会成员,这拢共加起来几千人,想想都令人害怕得有些发抖。
敬过了一半的人,陈鸿渐就再也吃不消了。
倒是夏弥直接接过了敬酒的大任,为了省时间她一瓶瓶红酒直接对瓶吹,直接一口气一瓶遥敬四桌客人,看得宾客们一愣一愣的。一个个都是打算来灌陈鸿渐的,却没想到冒出个足够彪悍的夏弥。
面对替陈鸿渐敬酒的夏弥,剩下的数千名学员倒是没有再拿出白酒和伏特加等烈酒来为难他们了,而是换成了红酒甚至是啤酒。毕竟无论夏弥再强,都是女生,为难陈鸿渐的时候他们好拉下脸皮一个个灌陈鸿渐烈酒,灌一个女生烈酒什么的,这种事他们是在做不出来。
就在夏弥一瓶瓶豪饮的时候,天空中却忽然被一片乌云遮挡。
浓密的乌云将太阳遮挡得死死的,蕴含着雷电的雷云和积聚着雨水的雨云漂浮在天空中。
陈鸿渐眉头微皱,他早就在这片区域提前布下了一层空气屏障,可以隔绝雷云和乌云,以防止在室外举办婚礼的时候突变。可是以他对元素的掌控,怎么会有乌云突破自己的空气屏障进入这片区域?
除了少数普通人以外,一阵来自灵魂和血脉的颤栗涌上了所有人的心头,不少人忽然就跪在了地上,而那些血统强大的人却是惊愕地看向天空。
昂热瞪大了眼睛:“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那么快!明明应该还有不到半年的时间。”
“真的是祂吗!”贝奥武夫咽了一口口水,看向一旁的昂热,这是他今生第一次展现出畏惧的神色,他甚至都没看见自己的敌人,只是看见了一团乌云就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压力。
娲主连蛇躯都无法隐藏了,用于隐藏蛇躯的炼金物品在恐怖的威压下直接失去了效用,使得娲主直接露出了人身蛇尾的外形。
“的确是祂……那位至尊……回来了。”
“祂必将归来,祂是绝望,也是地狱,必将以祂挂满人类骨骸的双翼遮蔽天空,祂就是诗蔻迪的剪刀,在祂向世界复仇的审判之日,纵然是奥丁步出宫殿,带着战无不胜的长矛,踏上的也只是不归之路……”
娲主精致的小脸绷紧,低声吟诵着预言诗句,隐藏在长袖中的双手捏得发白。
氤氲的黑云中,一声叹息传出。
“多少年过去了,吾终于打破了海姆冥界对吾之灵魂的束缚,却不料世事变化,物非人亦非。”
黑云中忽然闪出一对灿金色的眸子,扫过下方的一众人等。
“不过,倒也出现了有趣的存在,竟然能集中如此多的‘权’与‘力’,还拥有奥丁和那棵树的气息夹杂其中。”
灿金色的眸子凝视着下方,虽然他没有明说,可但凡是混血种都知道这双眸子在凝视着谁。刚刚还有些因为微醺而脚步虚浮的陈鸿渐正色看向天空,心脏如同战鼓一般隆隆作响。
夏弥悄然握住了陈鸿渐因为紧张而有些冒汗的手,对着陈鸿渐点了点头。陈鸿渐深吸一口气,镇定下来,不再有丝毫的惊慌,甚至微微抬头与那对灿金色的巨大眼眸对视着。
两双灿金色的眸子一大一小对视着,所有人都能感觉到身上的威压少了许多,但没有人欢呼雀跃,而是缄口不言地看着陈鸿渐。
一丝碎裂的声音自陈鸿渐脚下的地面传出,旋即蛛网般的裂纹向着四面八方蔓延。
两双眸子的对视持续了整整一刻钟,天空中的黑云里再度传来那一阵嘶哑却威严的声音。
“你,很不错。”
“人类之中竟然又出现了如当年的奥丁这般的佼佼者,不……你比奥丁还要强大,还要具有天赋,真是不可思议!”
“作为刚刚你那精彩表现的奖励,也作为吾为自己最爱的女儿耶梦加得的新婚贺礼,吾再给你们半年左右的时间。好好享受一下最后的欢愉时光,2012年12月21日,吾将重临人间,毁灭这世间的一切,重建龙族的世界!”
“希望届时你们的反抗可以让吾尽兴!”
言罢,氤氲的黑云瞬间消散得一干二净,天空重新恢复了光明,好像刚刚的黑云从未出现过一般,但地面的裂横和凌乱的婚礼现场却说明刚刚发生的一切并不是幻觉。
咚!
陈鸿渐再也支撑不住自己的双腿,单膝跪在地上,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间不断地滴落。他大口地喘着粗气,仿佛体力已经被彻底抽干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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