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云在每一个人物的面前,都在站一会儿,欣赏着其表情。
这时候,周云来的有点早,人物殿中没有多少人。过了十分钟后,里面就两个人了。
那个人是一个男人,不是昨天的那个女人。
难道她今天不来接头?
就在周云猜测的时候,两个人一个从左到右,一个从右到左,竟走到了一起。
那个男人看着那骑马的人物像,突然开口。
“如今却忆江南乐,当时年少春衫薄。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
周云一楞,换人了!
这是接头的暗语,也是由对方出的暗语。
约好在人物殿接头,对方又说出了暗语,那就说明,这吟诵的人,正是自己要接头的人。
周云没有看那个人,而是说道:
“老夫聊发少年狂,左牵黄,右擎苍。锦帽貂裘,千骑卷平冈。”
那个人看了周云一眼:“亲射虎,看孙郎。我是孙阳。”
周云也望向对方:“西北望,射天狼。我是周卫国。”
两个人同时笑了,这头接上了。
接上头后,两人来到了「走马廊」。
走马廊,就是正殿四周由柱列撑起一圈通道,彷彿可以骑马畅行。外壁堵上满佈书法石刻,草书狂放、隶书端雅,值得细赏。
两人站在那石刻前,看着石刻,仿佛在欣赏书法。
其实,他们说的内容与那石刻没有一点关系。
周云问:“昨天的接头人没事吧?”
孙阳说:“没事!昨天的事情,也在意料之中。”
“啊!怎么说?”
孙阳将头挨近石刻,边看边说:“我们猜到内部有奸细,但是一直找不出来。所以,昨天便让人出面与你接头,查看动静。结果,真的让我们找到了目标。”
周云问:“你想过了没有?如果昨天你的人不换装,那么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孙阳:“想过了!那青衣黄癍的人不是有五个吗?再说,也没有说青衣黄癍就是接头人?昨天抓的那几个青衣黄癍都放了。她们在本地都有些关系,而且她们也不会有特工的嫌疑。再说,街上卖青衣黄癍的化装服饰面具的店很多。所以,最后是一场虚惊,有惊无险!”
周云这才明白,人家是有把握的,才敢这样做。
“不过,那三个红脸歪嘴的老生就麻烦些!他们在宪兵队内受了刑!但最后,也放了出去。”
周云:“没事了?”
“也不是说没事。因他们都是本地人,过去也没有什么非法的活动,因日本人发现另有其人,所以便监视了事。”
“日本人发现了什么?”
“昨天进舞厅,有人重点关注红脸歪嘴老生。等到他们回去一碰头,发现少了一个红脸歪嘴的老生。问那三个人,他们都五音不全,更不会唱那首歌。最后确定,目标人已经脱身了。”
周云想不到,一首歌,却救了那三个人。
孙阳说:“你昨天冒险了!”
周云解释:“当时那种情况,我只能将焦点放在我的身上,说出接头暗语。否则,我都不知谁是看的接头人。”
“也是!不过你要小心了,日本人已经在全台北搜查,寻找你。”
周云不在意:“我没事!但你要小心。你们内部有内奸,那可是要人命的!”
孙阳拿出一支烟点上:“这就是我最头痛的事!很难找到的。”
周云说:“不是找不到!而是你不想相信。”
孙阳看向周云,这是他第一次注视周云。
“你猜到了?”
“我发现了他与人接头!”
孙阳嘴硬:“那又怎样?他只是与人吃饭喝茶。”
“可与他吃完饭后,对方便见了一个日本特工。”
孙阳继续嘴硬:“也许是碰巧。”
周云有些无奈:“你与我接头,这件事知道的人有几个?”
“三个!”
周云继续说:“结果日本人知道了我们要接头,连双方化妆的面具与服饰都清楚。是她吗?”
孙阳马上说:“不是她!我只是让她去见你,没有说见你的目的。所以,她不知道你的身份。再说,她不可能向日本人告密的,因为她的妈妈是死在日本人的手上。”
“对不起!”周云说:“肯定也不是你告密的,因为事情都在你的掌握中,随时可以抓我。”
“当然!我爱祖国!”
周云也点上一支烟:“那就剩下那个人了。你的外甥杜锋。”
孙阳手抖了一下:“你也怀疑他!”
“不是怀疑,而是焦点都集中在他的身上。如果我没猜错,他是你的报务员。”
“对!所有的来往电报都经过他。但是密码在我手上。”
“那他知道这批物资的事?”
“知道一些!但是他不清楚具体的情况。”
周云笑了:“如果他知道了具体的情况,那么你早就进了日本人的监狱了。”
孙阳这回没有反驳:“我清楚!所以,我没有让他知道具体的内容。只是发发电报。”
周云问了一个问题:“日本人肯定知道你的情况,那日本人为什么不抓你?”
孙阳说:“湾湾的政务司司长是我的同学。我在日本读书时,与他的关系很好!并且救了他。而且,我的太太是日本的一个小贵族,也是我的同学。”
周云一下子明白了,孙阳在湾湾可以横着走。日本人担任的政务司司长,相当于湾湾的二把手。谁去得罪他的同学朋友?
这也是杜锋不敢出卖孙阳的原因。
两个人一边说着,一边向前走,就象讨论着石刻一样。
周云将海上遇袭的事告诉了孙阳。
孙阳说:“他是我姐的儿子,我没有儿子,只有一个女儿,将他当儿子养。可惜的是,他心中没有家国,只有钱。我知道你们不会放过他的,能否看我的份上,留他一命!”
周云:“如果他不再威胁到我们的安全,我会答应你。对了,那货在湾湾吗?”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