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到妹妹叫声的瞬间,小春茜里就拉开房门跑了出去。
你连衣服都还没有穿呢!
蛭本还是慢了一步,没有抓住小春茜里的胳膊。
这副模样要是被小春汐里看到了,那么两人的关系就很难解释了,怎么解释都解释不通,假的也得成真的了。
不过刚跟着跑入小春汐里的房间,蛭本就发现自己的想法是多余的了。
因为正无力的趴在地上的少女,两只眼睛虽然是睁开的,但却没有光彩,也不知道转动,就像是两只义眼似的。
而哪怕左手手腕已经鲜血淋漓,她也只是痛苦疾呼拍打着床沿艰难的挪动着下半身,眼球都不带转动半圈,如此场景,看来实在是让人有些怪异。
失明?
而且下半身……
下半身也是瘫痪的状态,她挣扎着想要从地上站起,但几次三番都是徒劳,而且就在房间的一角,蛭本看到了一架轮椅。
再从地上散落的餐盘玻璃碎片还有吃剩的龙头鱼,蛭本大概的能想出来刚才是发生了什么。
小春茜里的妹妹一定是吃完了饭,端着盘子,结果重心不稳一不小心摔倒在地,连餐盘也同时在地上摔了个粉碎,掉落的瓷片渣子划破了她的手腕。
双目失明而且瘫痪,上次看到这么悲惨的人,还是蛭本看《叛逆的鲁路修》的时候,里面男主角的妹妹娜娜莉就是这么一个设定。
在动漫里这或许是一个怪异的萌点,但放在现实里就只剩下悲惨了。
“汐里。”
小春茜里想要上前搀扶着妹妹,但蛭本的动作比她更快。
他直接冲上前,小心翼翼的揽着小春汐里,抬起她被割伤的手腕,然后扭头对道:“你去找家里的绷带什么的,快去。”
“哦,啊,好!”慌了神的小春茜里惊慌的点了点头,快步的冲向客厅。
蛭本的安排很对,自己熟悉家里的情况,不应该慌神。
跟蛭本家不同,小春家可是常备着家用医疗物资的。
“这是割伤动脉了吗……”看看小春汐里鲜血汩汩留个不停的手腕,蛭本眉头死死蹙起。
而在他怀中,年龄与小春茜里相仿的少女没有去管现在到底是谁抱着自己,她用另一只手死死抓着蛭本的衣服,恐惧的喊道:“好疼啊,好疼啊……”
她没有说什么救救我,只是在喊着疼。
她的眼睛看不见淋漓的鲜血,所以不知道自己现在的伤势有多么恐怖。
但也正是因为看不见,未知的看不见的恐惧才更让人恐惧,根据手腕的疼痛,小春汐里觉得手腕分明是已经被砍掉了那般。
“汐里,汐里,不要乱动,安静,镇定……”
蛭本虽然制药技术不低,但对外伤一窍不通,他看不懂小春汐里现在到底具体是伤到了手腕的什么地方,但从流血程度上判断伤势绝对不轻。
“没事,没事,马上就不疼了。”
蛭本一手摁着小春汐里的脑袋,另一只手则轻轻放在她的伤口上。
【回春术】
心中默念了声,蛭本没有多想就释放了回春术。
不光是因为小春汐里看不到她自己现在的情况,蛭本才敢大胆的释放回春术,另一方面是他为人虽然卑鄙,虽然会干些过河拆桥的事情,但要是眼睁睁的看着小春茜里的妹妹在自己面前流血身亡了,这种事情怎么也做不出来……
与小春一夫的时候不同,至少在当时,蛭本是真的以为小春一夫大概率已经死了,那不是见死不救,最多只能说是良心缺失。
意外身亡的父亲,双目失明而且瘫痪的妹妹,怎么什么倒霉的事情都被小春茜里摊上了。
一道只有蛭本才看得见的微弱光芒笼罩在小春汐里受伤的手腕上,她伤口汩汩流出的鲜血在极短的时间内趋势便减小,虽然还没有完全复原,但至少是没有一开始走进房间中看到的那般吓人了。
神奇。
果然回春术这个技能,对外伤的作用才是最明显有效果的,要想真如招式名称那样瞬间妙手回春,估计要把技能提升到足够高的层次。
不过小春汐里的手腕伤口现在被鲜血糊成了一片,蛭本也看不清伤口到底是被回春术愈合了多少。
“还疼吗?”
“疼,好疼啊,好疼啊……”
听着小春汐里的哭喊,蛭本估计她这时已经是因为慌乱而丧失痛觉感知了。
就像人一旦肾上腺素飙升,哪怕被人在肚子上捅了个对穿,也不会当即觉得疼痛一样,小春汐里现在则正好相反,任何一点微小的疼痛都会因为恐惧放大无数倍。
“医疗箱我拿来了。”
小春茜里慌慌张张的拿着医疗箱冲了进来,看到妹妹流出的鲜血染红了全身的衣服,她慌张的面无血色,全身都在颤抖。
“快点包扎上,然后送去医院。”
“好,好的!”
虽然伤口大概率已经没有大碍,但该包扎该送医的表面功夫还是要有,况且蛭本也对自己的回春术没有那么自信,万一真出了什么事情呢。
好端端的一次晚饭,先后出了这么多乱子,将小春汐里的手腕包扎好后,蛭本直接上身将她背了起来。
他拽着小春汐里的另外一条胳膊,另一条受伤的手腕则由小春茜里捧着,两人就这样一路狂奔向最近的诊所。
“医生!”
撞开诊所大门,蛭本气喘吁吁的喊道。
“请,请跟我来!”
看到满身是血的蛭本和小春汐里,门口执勤的护士打了个哆嗦。
…………
“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割了一点伤口,稍微处理一下就行了,不过……”
诊所的医生迷惑的拍打着自己的额头。
“不过什么?老师。”小春茜里慌乱的看着医生,在医生这里听到‘不过’‘但是’这样的转折词最是吓人。
在日本,医生职业也是可以被尊称为老师的。
“啊,不用担心,我不是在说她的伤口问题,就是……她的伤口不该出血量这么大啊,太奇怪了。”医生头顶仅剩不多的几根头发轻轻飘荡着,像是在诉说自己也是同样的不解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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