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说一会,张海拿着话筒让杨岚接电话。杨岚接过电话,杨老板告诉杨岚,说张海是他一个朋友介绍来的,这样让他走以后还怎么跟那个朋友见面?
杨岚不满说,我没有说让他走,只是让他承担该承担的责任,哪知他便要撂挑子,如果不处罚,以后酒店没办法管理了。
杨老板叹了一口气,说还是让张海接电话,我来跟他说。杨岚便又把话筒给了张海,张海接过话筒,说了一些话,嗯了几声,便把电话挂了,便乖乖在罚款单上签了字,神情却不沮丧,还对旁边的人笑了笑,好像他之所以签字完全是看在老板的面子上。
杨岚是个雷厉风行的人,当即让人到办公室把刚才的事打了一份通告,交给西平,让他明天贴在后面防火门上,让全酒店的员工看到,以儆效尤。
第二天,楼总在厨房开早会时又重申了不得打包的事,不得偷吃贵重食品,否则,就算酒店不处理,他知道了,也要处罚,如果谁觉得遵守不了,可以离开这里,免得到时大家连朋友都没得做。
开完会,继续开始一天的准备工作。有几个绍兴来的师傅脸色不好看,下楼时叽叽呱呱说着绍兴话,说楼总为了讨好老板,已经不顾自己人的利益,既然这样,再做下去也没什么意思,还不如早点回绍兴那边算了。
通告贴了一上午,下午时就不见了。朱姐趁没人告诉西平,笑着说,是张海自己偷偷把通告撕了。
西平问她怎么这么高兴?
朱姐说,能看到他受罚,洗碗部的人没有不高兴的。
西平问为什么。
朱姐说,那个人欺软怕硬,只会欺负我们这些老实人,以前厨房和楼面丢在垃圾桶的瓶瓶罐罐和纸壳,我们都会捡出来拿去卖钱,每个人一个月还能分几十块钱,自从这个张海做了队长之后,就不许我们捡,说是酒店的规矩,不许拿东西外出。我就不服,与其拿了倒掉,也不让我们捡出来卖点钱,说到哪里去也没有这个理。
西平也觉得张海的做法太不通情理,洗碗部阿姨工资本来就低,干的活又脏又累,一双手整天被漂白水泡着,不是没有办法谁愿意受这个罪,何必要为难这些可怜人。便说道,以后你们尽管捡,这事我做主了。
朱姐笑道,从我第一眼看到你时,就知道你是一个心地善良的人。
为此,西平在交接本上特别把这事作了注释,说了允许阿姨捡纸皮的理由。
其实张海也知道完全可以通融的,只是洗碗部的几个阿姨对他一向不理不睬,卖了纸皮和瓶子也不买瓶水给他喝,他才从中阻扰,如今有西平的交代,他只得装聋作哑,装作没看见,安心上自己的班。
西平又找杨岚说了给保安加工资的事。杨岚笑着说,还是西平哥关心属下,刚来不到一个月,便要给他们加工资。
西平说,工资低了,他们心里有所不满,故意玩忽职守,与酒店的初衷相违背,达不到该有的效果,与其白养几个人,不如多给一二百工资,调动起他们的积极性,对酒店也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杨岚笑着说,既然你是保安部的主管,自然听你的,你说该怎么加?
西平说,保安和点菜员的工资看齐,队长和部长的工资看齐。
杨岚说,就这么办,这个月就按这个工资标准发放。
西平说,还有,把保安的制服也换了,以前的制服几种颜色,一个穿黑色的,一个穿绿色的,搞得像只杂牌军,没一点威严,难免被别的部门的人小瞧,达不到该有的效果。
杨岚笑道,行,明天我就让人去保安公司买几套最新款的保安制服,最好还搞个对讲机放在后面,酒店里有什么事也好及时通知他们过来处理。
西平笑道,资本家就是资本家,刚给了员工一些福利,就想着法子从别的地方找回来。
杨岚笑道,既然保安享受了该有的福利,那也该承担起该承担的责任。
有钱好办事,当天晚上新保安制服便买了回来,是最新款的灰黑色制服,远看跟警服差不多,穿在几个保安身上觉得精神了许多。张海更来劲,喜欢把对讲机挂在肩上,还真有几分巡警的范儿。
发了新制服之后,又知道每人都加了二百块工资,几个保安做事格外有积极性,走路似乎也劲头十足。这不单是钱的原故,更有来自内心受到尊重的感觉。
西平也得到几个保安的一致认可,其他部门的员工对西平也多了几分尊重,有些厨房的师傅对西平也会笑脸相迎,主动笑着打烟给他抽。西平一般不抽烟,虽说肺结核已经好了,他也不敢随意糟蹋自己的肺,万一哪天身体又提出抗议,到时恐怕想后悔也来不及了。
西平有时想想自己这样活着还真没什么意思。肺不好不能抽,肝硬化不能喝,肾功能也不好,不能跟女人过于缠绵,导致几个红颜知己一个个逐渐疏远。最爱自己的母亲已经去世,最好的朋友也跟自己分道扬镳,最爱的女人早已嫁给别人生儿育女,爱自己的女人因为得不到满足再次疏远自己。
因为身体的缘故,他认为自己这辈子不可能有好转的机会。只会随着器官的逐渐衰竭,他的处境会每况愈下。有时他真的想一死了之,可又狠不下心,毕竟,在这世上还有一个令他牵肠挂肚的人,那就是小西,他希望在有生之年,能亲眼看到自己的儿子,陪儿子一起吃餐饭,一起逛公园,把儿子扛在自己肩上陪他走上一段快乐之旅。
张冬香还时常用QQ和西平聊天,聊自己,聊别人。她告诉西平,金红又跟舒福贵好上了。
西平一点都不觉得意外,以金红放得开的性格,跟舒福贵再好上再正常不过。他知道,舒福贵心里一直惦记着金红,刘云又是舒福贵的心腹,为了讨好领导,岂有不穿针引线之理。金红又是一个欲望很强的女人,两人以前也好过,跟舒福贵再度勾搭在一起只是时间关系而已。
西平一点都不恨她,虽说她两次绝情离开自己,但这只能怪自己无能。起码金红从没想过害自己,给他曾经带来过许多欢爱时光,总不能因为她疏远自己就记恨对方吧,如果这样,自己还算是人吗?
他始终想不通,那些因为女人离开而变得极端的男人,因为女人离开自己,好像就不能活下去,使用极端的手段对付女人,结果害了别人又把自己葬送进去。
这种人想想真可怕,自私到极点,为了一己私欲却不顾对方的感受,企图控制对方,控制不了便来个同归于尽。更不可思议的是,这种做法竟然得到不少人的认同,觉得男方这么做够爷们,可以为了爱付出一切。
如果这叫为爱付出,可以说是天下最滑稽可笑的事,而偏偏就有一部分人认这个死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