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茂叹了口气,捏了捏眉心,道:“都且打住,到议事厅再做定论。”
几人相互看了看,也只得如此。
队伍很快便来到了所谓的议事厅。
这座除了城墙雄壮异常,其他几乎一无是处的关城之内,居然会有这么一处议事厅,也是让刘茂眼前一亮。
眼前这座议事厅。
且不说它规模几何,单单这座厅门就让人震撼。
只见厅门乃是祥云缭绕在上,鲤跃龙门于下,更为巧妙的是这些形象可不是刻画其上,而是一点点镂空而出,借助厅堂之内的烛光,人从远处行来,就见这些图像因为烛光的角度变换,其中的物事一个个便似是活了过来,让人大呼神妙。
霍野此时抱拳在侧,看着众人一副乡巴佬进城的神情,很是满意。
感觉把大家震的差不多了,他这才向厅堂内礼让。
“郎君,诸位同僚,请!”
大家这才迈步进入了厅堂,但还是忍不住啧啧称奇。
进了厅堂,正中居然摆着一坛小型的花池,其中不知用了什么法子,竟有一眼小小的水泉不停上涌。
又是一处神奇所在。
虽然其他人都是一脸震撼,唯独刘茂却失了兴趣。
后世几十米高的音乐喷泉见过没有?哦不,都不必说那个,就说他家小区里面的观赏喷泉,都比这个喷的高的多。
霍野把刘茂的反应看在眼里,暗道毕竟身为刘益州的儿子,这等大世面都不为所动。
大家来到议事厅,霍野又是一番客气,在他的再三要求下,刘茂也不怎么谦虚,当仁不让坐上了厅堂正中的主位。
甘宁和黄辽算是戴罪之身,二人被押解到了偏厅,没有相招暂时不准入内。
这边等刘茂落了座,霍野赶紧又让了一圈。
“诸公,还请各自落座,霍野已经备下了酒席,不若酒足饭饱之后再行议事?”
刘茂看了看在场诸人,当即同意了这个提议。
“那好,就依霍军候之言,酒足饭饱之后再议事也不迟。”
霍野当即催促着下人们张罗起酒水佳肴,行云流水一般,片刻便已布置完毕。
可见是早已备好多时了。
正当霍野心内暗喜,返回座位举起酒樽准备招呼大家开始吃喝时,却听厅堂中一道声音突兀的响起:“刘都尉现在还不动手,更待何时?”
霍野一愣。
他循声望去,发觉是在刘茂身后,之前一直跟随他的一位布衣先生所言,还没等他回过味来,就惊觉身后有劲风袭来。
大惊之下,霍野再顾不得许多。
“动手!”
说时迟那时快,霍野先是大喝一声,然后猛地窜起来,一边向前踏出一步,一边甩动铁拳向身后砸去。
只是他轻视了身后之人。
他的拳头还没有使出实力来,便被一只大手用力一格,已然被带歪了。
好巧不巧,对方的另一只拳头也在此时袭向了他的头脸。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霍野根本没有足够的时间去反应,脑门已然挨了一记重拳,刚刚还嬉皮笑脸的霍野本人,整个人已经萎靡在地,却是昏迷了过去。
跟随霍野进了议事厅的亲随们,也是刚刚拔出各自的兵器,便被突然冲进来的刀斧手给逼住,以性命相逼之下,他们莫不敢从。
而厅堂之后一队刀盾手刚刚冲将出来,便已经被刘璝带着一众亲兵,与严颜吴懿等将一同迎了上去,半盏茶的时间不到,全部被杀的干净。
“这...这,郎君,这...究竟是...”
许继来不及阻止,只能眼睁睁看着霍野倒在地下,随后一名名霍野的亲信被逼住,潜藏的一个个士兵快速倒下,惊惧之下,他一向利索的嘴皮子也有了些吞吐。
要知道,这霍野可是他亲自收买的,没想到对方竟然是包藏祸心,此时被郎君给拿下,那他许继会不会也要遭殃了?
刘茂看向他,叹了口气。
若非许继是张修的亲传二弟子,以他的办事能力和口才,刘茂还是挺想把他收下来专门办一些琐事的。
“许军候,你被这霍野哥俩玩弄于股掌之间,竟还兀自痴迷不醒吗?”
这时候,堂下说话的,仍然是刚刚出声让刘璝动手的中年人。
贾诩贾文和。
刘璝收好兵器,马上便勒令亲兵们清理现场。
刘茂看着贾诩站起身来,心里很有些小激动,回忆起不久前贾诩对他说的那些话。
当时贾诩神情严肃,再无之前的遮掩,他摊牌道:“郎君,诩被氐人扣押之时,与那氐人首领诈作兄弟,曾见氐人首领与这阳平关守将霍山的亲随会面,此事利伯也是知晓的。”
“之前诩还一直想不明白,苏固一直不服益州之命,可郎君与诸位校尉又如此轻易地便收买了阳平关守将,直到刚刚严校尉提刀从关门之下出来时,诩才悟了:对方使的乃是一招将计就计,内外夹击。”
“他们必是撤走一部分兵力到关城以北,好让郎君以为关内兵力空虚,而后又沟通异族,广聚蛮夷令其赶至关城西南,堵住郎君归路,这是外。
在关城内,则是故意上套,让负责收买之人传递出成功的消息,让我等进关城,这便成了内。”
“若诩所料不差,此时关城内外,早已部下一张大网,已然在等待收网了。”
刘茂闻言,冷汗直接就湿透了后背。
枉自己还是一个穿越者。
万万没料到,对面不仅是来了个将计就计,还来了招瞒天过海。
竟是勾结了蛮夷来围堵自己的后路。
若不是那时贾诩说起来,打死他都想不到自己当做是意外碰到的一支氐人小队,竟还和围堵自己有关系。
索性,这一切被贾诩给看破了,还被贾诩给来了个将计就计。
许继听闻贾诩如此说,脑袋中轰然一片空白,根本想不通自己亲力亲为之下,霍野兄弟二人究竟是怎么把自己瞒在鼓里的,还把潜伏在阳平关守军中的教众也给骗了过去。
如果事实真的是贾诩所说的话,那他们还真的是来了招漂亮的瞒天过海。
“郎君,许继......”
刘茂摆了摆手,打断了许继想要解释的话语。
情况紧迫,暂时没功夫听他解释。
刘茂转而望向严颜。
“严校尉,各处布置的如何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