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很少用兵刃的,”凌子岺把玩着手里的软剑,饶有兴趣地给顾北煦讲道:“我小的时候师父教我们的都是硬剑,可防可攻,可砍可刺。软剑就不一样了,习练时需精,气,神高度集中,快准狠,一招致命,割断脖子的颈动脉不让对方有反应之力。”
“呵呵,我有个毛病,打架老丢武器,久了久之就习了软剑,缠腰上不碍事,但也丢,上次那把是菘蓝送我的,让我丢在了霞栖山断崖。呵呵……呵……江湖上那些大侠名士不都崇尚,宣扬什么剑在人在,剑亡人亡。在我看来,简直狗屁不通,一把铁片子还能比自个的命重要?”
“你说的对,什么都没有你的命重要。”顾北煦贴着她的后背,在她耳边轻声应道。
凌子岺回头看了一眼顾北煦,眉眼一弯,“娶了我这么一个心狠手辣的亡命徒,王爷可觉得亏了?”
顾北煦一把将人勒紧怀里,利落地擒住那张颜色略浅的薄唇,心猿意马含糊不清地喃喃道:“亏,亏死了,所以先讨点儿利息……”
凌子岺也不是好惹的,回身不甘示弱地在顾北煦劲瘦的后腰上掐了一把,明显听得他呼吸一滞,趁他防备松懈立即攻城略池舌尖肆意翻搅一番,又在他迎合回来时立即退开,一副没事人的坦然模样只把顾北煦气得一口气憋闷在胸口。
这可真是调戏反被调,一山更比一山高。
外面响起了脚步声,“王爷,王妃,安王来了。”
安星喆表面上看着翩翩公子,彬彬有礼,实则就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缺德鬼,来到镇北王府第一件事就带着白芨菘蓝去看小世子去了。虽然未经主人许可,此举多有不妥,但白芨菘蓝转念一想,反正是师姐的孩子,他们俩又不是外人,看就看吧。
结果不看不知道,一看吓得话都不会说了。
他们一直认为师姐怀的是顾赫言的孩子,天打雷劈都想不到,居然是那王爷的,啥时候的事儿,都给他们雷傻了,整不会了……
安星喆在一旁摇着折扇细细欣赏两人的表情,从满怀期待到大惊失色,再到瞠目结舌,最后惊恐万状……
“老安,你真是缺了大德!”
凌子岺一进外厅见到白芨菘蓝的怪异表情,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但她又能怎么样呢,被迫端着大师姐的威严架子姿态,笑脸相迎温温笑着。
白芨蹭的站了起来,菘蓝则心里一抖,别人不知道,他们二人可太了解了,若是师姐无缘无故地露出这付笑容,说明有人要倒霉了。
果不其然,下一刻,凌子岺白皙的手腕一抖,竟是以指风凝成剑气带着凌厉的残影击在安星喆的穴位上,后者闷哼一声痛的弯了腰。
“活该!”顾北煦站在一边幸灾乐祸。
“你也出去。”凌子岺朝顾北煦温声道。
“好的,王妃跟师弟们慢慢聊,有事喊本王,随叫随到!”顾北煦拖着安星喆一条手臂往外走,开口却温柔的不像话,临出外厅门槛还示威一般朝菘蓝挑了挑眉。
菘蓝霎时僵住,这股莫名其妙的感觉在七里巷小院住着时他就时常感觉的到,没想到数月不见,顾北煦这对他的敌意并未随着跟师姐成亲而减少多少,他也实在是冤枉的很。
白芨被这突如其来的的变故弄得一脸发懵,开口来不及思考,就直接问道:“师姐什么时候跟王爷……唔!”一只温凉的手掌捂住了他的嘴,菘蓝使劲朝他皱眉头。
凌子岺则不紧不慢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二人。
“师……师姐……好,”菘蓝讪笑道:“小世子我们见过了,很可爱,特别可爱,像……像师姐。”
白芨唔唔唔的点头,奈何被菘蓝捂着嘴只能干瞪眼。
凌子岺极轻极缓地笑了一声,语气却是平静温和,“从前的事情就不提了,如今我已经嫁给顾北煦,往后再见了他,你们知道规矩。”
菘蓝点头嗯了一声,偷眼看了看白芨见他老实,才松开手,白芨也迫不及待地点头。
“咱们既然都来了南疆和大渊的边境,就暂且先待着,未免人多嘴杂,你们二人不可住在王府。这样吧,你们去街上逛逛,找家前店后院的商铺盘下来,先干老本行,开医馆……”
“是,师姐。”
“魏沐谦的身份在这里是保密的,他如今已入军营,你们心里有数就好。平时还是称呼苡仁,他以后也只能以此名字示人。”
“是。”
“是。”
“一会儿你们跟着安王先回去休息,晚上王府设宴为你们洗尘,到时再过来。”
“可是……”白芨疑惑不解,他们只认识师姐,不是应该住在镇北王府吗?
菘蓝拽了白芨一下,道:“我们听师姐的安排。”
白芨哦了一声点点头。
到了晚上的接风宴,安星喆带着魏沐谦,白芨,菘蓝早早过府来,四人照旧先去找小世子玩了会儿,等到开宴时,凌子岺和顾北煦两人才肩并肩地走过来。
安星喆摇着折扇,扯了扯嘴角,冷嘲热讽道:“你们俩够可以的,腻歪到现在才出现,当我们都是工具人吗?”
凌子岺毫无羞怯,扫了眼满桌的珍馐佳肴,边坐下边说道:“吃还堵不住你的嘴,工具人比你有用多了,至少不会整天胍噪。”
“阿岺你个没良心的,我帮你照顾徒弟也就算了,你现在把我那儿当客栈也就算了,怎么说话还这么喜欢噎人,阿煦,你不管管她……”安星喆激动地一合折扇站起来抗议道。
被点名的顾北煦嘴角上扬勾起弧度,慢吞吞道:“管不了管不了,我可不敢管,这一桌子都是她的人,打起来我这王府又该修缮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