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弯实在忍不住,直问道:
“南公子,怎么这一路你都不说话?”
南无歌叹了一气,还是不瞧她:“心里有些烦闷。”
“奥……”
她自然猜不到,晌午饭后在城中跟苍书巡铺的南无歌,在街上遇见了阚兰儿,说起与那骄横女子吵架的起因,还有弯弯她挨了巴掌的事儿。
听了那话的南无歌顿时心生烦躁,瞧那阚兰儿模样都凌乱如此,怕她有事。
快奔了铺子去寻她,本以为她会哭哭啼啼与他诉苦,没成想她竟一脸平常无事,南无歌顿时来了气,怎么受了那么大的委屈还能如此?是傻吗?
便一路自己生闷气。
弯弯瞧他不愿说话,也不敢再搭腔,只惦记着那宅子的事儿如何开口?边想着,掀开侧帘外头瞧去。
咦……这路方才走过吗?铺子明明在城中偏西的位置,这怎么瞧着是往城北走呢?近道吗?但看南无歌那闷闷不乐的样子也不好再问。
好在没用半柱香,马车就停下了。
刚下马车,见一位四十几岁年纪的男子满脸笑意迎了上来,身后还跟着两个小厮。
“南公子,里面都收拾妥当了,只等您来瞧了。”
“王掌柜引路吧!”
弯弯左右瞧瞧,这街上七八处大宅,颇为气派。
进了宅子就是一处庭院,迎面是牡丹雕花影壁墙。
听那王掌柜边走边道:
“这云溪大街的宅子只有此处一家空置着,这家东家的闺女进宫做了妃子,甚是得宠,便举家迁走了,但这么大的宅子,风水又好,这要价也是偏高。”
云溪大街?弯弯小草面面相觑,还没开口他怎么会知道?
那王掌柜又接着道:
“三进的宅子,花州城里这个位置,大致说来应在三千两,但这处足足贵了五百两,而且这东家分文不让,但是,里头留了不少金丝楠,紫檀的物件,方才我瞧了,成色都是极好,若是住人,倒是不用再添置什么了。”
三千五百两?
弯弯一下子住了步,慌道:“南公子,我有话跟你说。”
那王掌柜倒是会瞧眼色,“那我们前头候着。”
“南公子,你是不是遇见兰儿姑娘了?知道她要来我那胡编的府上拜访?”
“嗯,遇见她了,今儿的事儿都跟我说了。”
南无歌这言下之意是…你今儿受的委屈我也知道了。
弯弯慌的很,快语道:
“不是,那那……那也不用买呀,赁上一日便是。”
南无歌眸色一软,蹙眉浅问:
“怎么?这宅子是何处觉得不中意?还是这三进的宅子小了一些?”
弯弯赶忙摆手,“不小不小,很是中意,这花木繁茂,庭院宽阔,那柱上的梅花纹雀替多美”不停嘴的一通夸,心想,可不能说不好,万一他扭头再去挑个更大的宅子可真受不住。
“你中意就好。”回身对那王掌柜道:“我信的过王掌柜,不瞧了,一会儿拿着房契去南府。”
“好嘞好嘞……”
这就买了?
这怎么就?买了?
这下轮到弯弯烦闷了。
车上一字不吐,三千五百两,说买就买了,这亲事我要是拆不成,他会不会捶死我?
回了祥和街,南无歌先奔了池路直那儿。
“可算回来了,这一天怎么如此漫长…”
弯弯喝了两口水,摸索着圈椅坐下,安心。
小草也跟着边上坐下,道:“掌柜的,今儿我是开了眼了,这南公子置个大宅子就跟……就跟我们买盒胭脂似的。”
“就这般有钱的主儿,那阚兰儿能放手才怪呢!越想越头疼。”
俩人说着,对面铺子三人过来了。
“苗姑娘今日,有些不一样呀!”
池路直见弯弯的打扮非同往日,笑说道。
小草起身泡茶。
弯弯也跟着起身,收了桌上的小物件,语气平常道:
“在宣绣坊跟人打了一架,南公子就带我们去换了身衣裳。”
外头进来的胖子一听这话,奔到跟前:“弯弯你跟谁打架了?可是伤到了?我瞧瞧。”说着拉起弯弯,左看右看。
南无歌蹙眉道:“这位是?”
胖子这才回头瞧他,风流倜傥,玉树临风,这人是?
“南公子?”
南无歌一听他知道自己,快些起身:“在下南无歌。”
胖子还礼:“我叫花胖子,弯弯同村发小。”
说完还不忘再追问弯弯:“怎么回事?女孩子家怎么还打上架了?”
弯弯本不想再提,可这胖子问的急,只好道:“就是拆亲嘛,然后遇见阚兰儿跟一女子吵架,我想劝劝,结过挨了一巴掌,不过是误伤……”
“误伤?你还回去了没?”
胖子细细瞧着弯弯的脸颊,好在看不出什么。
弯弯可是丝毫没放在心上,快语道:
“没事儿,不就一巴掌嘛,死不了。”
“真是傻。”
南无歌脱口而出,片刻才觉好似有些不妥,就见众人纷纷侧目瞧他。
“对,南公子说的对,你就是傻,受了欺负还不觉痛痒,谁打的你?我去替你讨个公道。”
弯弯冷哼一声,道:“花胖子,你何时这么急我的事儿了?你是想去宣绣坊看美人吧?”
胖子这才呵呵一笑,“顺便嘛。”
池路直想起正事儿,问南无歌:
“你方才说叫我们过来商量事情,是何事?”
南无歌茶水润了润喉咙,缓缓道:
“这苗姑娘替我拆亲你们都知道,那阚兰儿要去苗姑娘胡编的云溪大街的家中拜访,为了不露马脚,我就去那儿置了一处宅子。好在苗姑娘推脱说家人去了兴西,但再如何,宅里总得有个家丁、管事儿的人,这现找人多嘴杂怕坏了事,便想着让你们过去照应照应,有一个算一个,只要有个人影儿在院里晃着就好。”
胖子听着来了兴致。
“那我去,云溪大街的宅子,我知道,阔气的很,我也想去瞧瞧,我……就负责扫院子,干力气活儿。”
小虎接话道:“那我负责后厨吧,我做饭的手艺还可以!”
众人看向许久没说话的池路直,见他眉头一展:“那我……就装扮成府上管事儿的。”
“那就如此,晚上我带人过去布置一下,明儿一早你们赶过去就成,今儿我就先回了,那王掌柜该等急了。”
南无歌起身,池路直也回了铺子。
胖子望着南无歌的背影,半天才叹道:
“啧啧啧……这就是南公子呀,这般样貌家世,做事儿利落劲儿,这得什么样的女子他才看的上呀?”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