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2(); 仁义道德,那是对自家人、对身边亲近之人必须有的。
可是对于敌人,尤其是累世之仇的异族,是绝对不能有的。
赵喆不知道,但肖章却很清楚。
时空的错乱,自五胡乱华开始。
五胡中的鲜卑与当今北方的东古,是族源相同、一脉相承。
五胡中的匈奴,则是北戎、西狄共同的先祖。
其别部的羯人,更是西狄从血缘、信仰到习俗上的源点。
五胡中的羌人、氐人,共同留下了西羌族社制度。
成为西羌沿袭、生存至今,经常可以进扰中原的根本。
自七百年前,那场人间浩劫,彻底扭曲了此处的时空之后。
七百年间,民族的融合并未彻底消除五胡后裔的野心。
七百年来,五胡的后人,无不还在做着重新逐鹿中原的美梦。
好在有宋、齐、梁三朝的历代君主。
一直都将五胡后人视做强敌,不断地抵挡、打压,才让他们的美梦无法再次成真。
这种抵挡、打压的策略,一直都必须由有着坚定信念、意志和铁血思想的人来主导。
主导一切的人,也只能是君主,而非是臣子。
豫王赵维琪太过仁德,他曾提出怀柔并包去融汇异族。
赵维琪是反对一味靠战争,去解决夷、胡各族的人。
康王、襄王、定王三人,则全部都是好战分子。
那三位王爷,一心想要将那些异族彻底扫灭,给中原一个永远的安定。
单从这一方面考量,豫王赵维琪就不是一个继承大梁皇位的好选择。
从更多方面考量,一旦将皇位传给他,必然让另三位皇帝群起反之。
那种兄弟阋墙的场景,无论是哪个做父亲的,都不会希望看到。
无论是哪一个做皇帝父亲,都不希望出现。
宁让中原汉人世代浴血,不叫胡马纵横驰骋。
也是赵维琪注定无法成为储君,无法日后继承皇位的根本原因。
他对外敌仁德了、仁德过了头,那就是对敌软弱。
这个道理,肖章都能够想得通,偏偏豫王看不透……
“怀柔可少让中原汉子流血、牺牲,父皇,儿臣想不明白,我有什么不对吗?”
看不透的赵维琪,强辩反问道:“难道一直打仗、牺牲,让无数人家破人亡、让无数大好男儿血染沙场,就是攘夷最佳的选择吗?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我们让百姓安居乐业不好吗?非要与胡夷打个不停才行吗?”
听到让这话,肖章突然没ren住。
“豫王殿下,您的书都白读了吗?”
侧头看了看豫王,肖章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千百年来,胡夷何时真正心悦诚服的向我中原称臣过?几千年来,民族的融合。又有哪一次,不是靠不断的流血牺牲,才最终达成的?”
被问到头上,豫王转头看了看:“你就是肖三郎吧?我在与父皇说话,哪里有你一个贱商插话的份?”
“治国治世,人人皆可论道。”见他反怼肖章,老皇帝道:“老五,你且听一听你看不起的这个人,他的想法是怎样的。朕相信,他的想法,都比你更符合大梁未来的利益。”
“我凭什么要听他胡说八道。”回看老皇帝,豫王摆出了一副蛮横的姿态:“我虽落败,但还是龙子龙孙。父皇莫要让一个落第举子、卑劣贱商来羞辱我。是斩首还是白绫赐死,请父皇给儿臣一个痛快吧。”
“孺子不可教也!”
见他如此,赵喆冷眼看向斑虎:“斑虎,朕命你将此子立即解往宗人府,交宗正看押。待拿下康王后,再行一并问罪。”
“得令!”
斑虎接到圣谕,马上大步上前。
他揪住豫王的后衣领,一把将他拎起、扛到身上后,带兵便走。
看着斑虎如此扛走了豫王,赵喆再次看向了肖章。
“归云伯,京城内外,还有康王三厢的乱兵。”盯着肖章,赵喆道:“你可有良策,能以最小的伤亡,尽数将其收伏呀?”
“陛下。”接问,肖章颔首道:“您若授臣兵权,准臣随意调动京城四大营。臣保证不消一日,臣定将康王押至圣驾前,听您发落。”
“肖元敬,你太嚣张、太狂妄了!”一听这话,崔臣再次没ren住:“你可知,能得到这样权利的,大梁立国以来只有三位先圣。”
崔臣震怒,但肖章明白他震怒的原因。
自大梁立国以来,能够同时专权调动京城四大营的人,确实只出现过三位。
哪三位呢?
梁景帝罢黜外戚卢家、血洗京城的时候,当时还是皇子梁文帝得到过这种权利。
梁文帝铲除干政太后的一党时,当时还是皇子的梁武帝,得到过这种大权。
梁惠帝、赵喆的亲爹为了让赵喆顺利上位,将这种权利一给了赵喆,赵喆马上就发动兵变、监禁所有夺位对手……
心知,却不惧,肖章道:“没兵权,我有良策也不无法确保,用最短的时间平定这‘豫康之乱’。”
嚣张自有原因,狂妄却与肖章无关。
肖章是定王的潜邸属臣。
无论肖章如今已被封伯爵,还是日后肖章得到更大的官职,任谁都是无法改变的。
而且老皇帝也好,崔臣也罢。
他们的心里都清楚一件事:肖章与定王虽是主仆,却因诸多生意上的合作,是真正的利益共同体。
肖章遇上难事,定王会鼎力相助。
定王遇上危险,肖章能舍身取义。
这是这段时间以来,已得到验证的事实。
老皇帝赵喆皱了皱眉,他悠悠地道:“兵权能给你,但不能以你的名义、由你独自掌兵。这样吧!朕召定王速速进城来。殿前司、四大营之兵权,朕全权交给他。定王为主帅、你来做辅帅兼总参军。”
“臣领旨。”听得此言,肖章执礼道:“臣定全力辅佐定王,快则一日、慢则三日。用最少的伤亡,擒康王来您面前领罪。”
点了点头,赵喆将身子靠到了马车上、那张软塌上。
“去吧、去吧!”瞬间苍老了几十岁,赵喆望向远处被火光映红的天空。
他怅然地道:“莫要让苟儿死掉,朕要当面问一问他。这父子情、兄弟情于他而言,真得就不如个人的野心吗?”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