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部侍郎陈大人府上一处雅致院子里的下人来来回回地忙碌着,李太医花白的胡子在初春的天气里显得有些突兀。
李太医多次把脉后才仔细的写下了方子,随后才将病情仔细的说给屋内等待的人,年轻的夫人立刻吩咐自己身旁的婆子去亲自抓药,婆子拿着方子脚步很快的出了院子。
“李太医,今日可真是谢谢您了。”一直在一旁坐着的老夫人站起身开口感谢道。
“今日老夫也是奉旨前来,当不了谢。”李太医面不改色地说着。
老夫人身边的婆子上前将装着一支一百年人参的匣子递给了李太医身边的小药童手中。
“一点薄礼,还请您老收下。”老夫人眉头展开说道。
李太医眼角抽了抽,内心想的是这种薄礼可以来的更猛烈些,随后李太医就出了陈府,走之前还告诉老夫人以后可以差人去李府寻他。
莫辞紧闭着双眼,被子里紧握着的双手出卖了自己的内心,感觉自己像是被架在火上烧烤一样,原本就不太清晰的意识逐渐再次陷入了昏迷。
“娘亲在呢。”年轻女性焦灼的声音一遍一遍的传入莫辞的耳朵,逐渐变得模糊。
五日后,房廊下的椅子上,莫辞还是无法适应这具七岁男孩子的身子,尤其是在方便的时候,莫辞分分钟钟想要再死一次。
“少爷,我们该回屋了。”莫辞的小厮听雨小声地提醒着正在出神的莫辞。
“哦,好。”莫辞愣了一下,站起身从廊下转身进了屋。
莫辞无法适应有人伺候的生活,古代的生活完全和自己学过的书面知识可不一样,现在的这个朝代在历史上从来没有出现过。
“二哥,我来看你了。”莫辞刚坐到软榻上,一个奶声奶气的小男孩儿从屋外风风火火跑了进来。
“小祖宗,你可小心些。”小男孩儿身后的婆子紧张的跟着。
“二哥,娘让我不过来,我偷偷溜过来的。”小男孩儿一副快夸我的样子,萌极了。
莫辞从原身的记忆里知道这是大伯家的第二个儿子,自己的堂弟陈莫凡,陈府三少爷。
“凡儿,二哥这几日身子不好,大伯母不让你过来,是怕我把病气过给你。”莫辞耐心地解释道。
“二哥,你快些好起来,这样大哥也能少盯着我了。”陈莫凡揉着自己的小脸,露出一脸苦相。
莫辞没忍住笑了,伸出手在三弟弟的脑袋上揉了揉,手感很好。
莫凡在莫辞的院里没待一会儿就被婆子带走了,莫辞现在的身子还是很虚弱,需要大量的休息,嘴巴里都是中药的苦味。
听雨见莫辞睡着就悄声退了出去,门刚关上,莫辞就睁开了眼,回想着自己以前的生活,作为一个根正苗红的女孩子,现在竟然成了个男儿身,莫辞轻叹一声,现在也没办法改变这一切了,如果能重来还是希望自己能死得透透的。
莫辞想着自己的死因,不由的深深叹出一口气,导师应该会为自己难过吧,幸好自己因为父母出事的原因早早就立了遗嘱,自己的财产还真的多,希望那些钱财能帮助到更多的人。
莫辞已经将原身的记忆梳理了好几遍,没有一处遗漏的才放心下来,七岁的孩子,脑子里都是学业和学业,真的是比现代的孩子辛苦多了。
二月底的京城,寒风刮得很是勤快,陈府的生活一如既往,唯一被特殊对待的就是莫辞了。
莫辞梳理着现在身子的家庭关系,祖上有祖训,男子不可纳妾,莫辞都怀疑祖上是不是有人是穿越人士。
陈府的儿郎是京城里所有适婚女性都想嫁的榜上人选,在前朝本就是世家大族,家底丰厚,现在家里的男子都走仕途这条路,而且各个相貌都不俗。
“少爷,该喝药了。”听雨的声音不是很适时地传入了莫辞的耳朵。
莫辞嘴角抽了抽,怎么突然想起了历史名场面了,现在莫辞最不想见到的就是汤药了,太苦了,很想念现代的西药。
听雨看着主子将汤药都喝了进去才收回了目光,这次主子在书院,被刘家小霸王指使下人泼了一桶冰水,伤了身子,家主气狠了,刘大人因贪污受贿被贬出京城,让朝堂上的人无法再小看了陈家,陈家只是低调并不是好惹的。
陈老太爷在前朝末年带着自己的两个儿子投靠了现在的皇帝,跟随皇帝建了新的王朝,陈老太爷在前年就致仕,分了家后就回了祖地,陈家是忠皇党,不会拉帮结派,陈老爷子就两个儿子,大儿子是正二品武将,驻扎在东北边境,二儿子是户部左侍郎,原身的爷爷,陈铭。
“莫辞,今日可好些了?”醇厚的声音从屋外传来。
“爷爷,孙儿今日好多了。”莫辞见到来人立马起身行礼,内心有些紧张,表面却不显。
陈铭摸着莫辞的头顶,声音有些严肃,“你是我陈家的子孙,莫不可像以前那般被人欺负了。”
陈铭是气刘家教育的孩子不好,但是更气二房的长子竟然是个软弱的性子,被欺负那么久没有一丝反应,更气自己因为政务忽略了家里孩子的教育,大房的长子也没有保护好弟弟。
“孙儿记住了。”莫辞的目光坚定了不少。
陈铭看着眼前的孩子,心里的郁结化开了不少,又考查了莫辞的一些课业,最后满意的走了。
莫辞被原身爷爷身上的气势给吓到了,这已经是爷爷在家收敛了不少,这就是上位者的气势,不怒自威。莫辞擦着额头上的汗,坐在凳子上开始发呆。
主院,陈杨氏看着从外面进来的相公,心情明显的好了不少,接过相公脱下来的官袍,婆子将洗好的帕子递了过去。
“莫辞,这孩子因为这次这件事倒是长进不少。”陈铭擦完脸,将帕子递给婆子,笑着说道。
“这孩子这次遭了大罪,男孩子的教养上我不应该插话,但你也该上上心了。”杨氏给陈铭按着头轻声说着。
“是我疏忽了,户部是真的忙,建朝十年,整个国家上下还是很贫困的,国库现在亏空得厉害,尚书大人头发日渐稀疏,我现在很是担心自己的头发。”陈铭无力的说着。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