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确认了人是那个人，那么他们就可以进一步对这具尸体进行处理了。
魏虹找人来搬运尸体的时候，关山也接到了来自他的“专属客服”林舒曼的电话。
关山在废墟里找了个角落里还勉强能用的破凳子，拍拍灰尘坐下，看着脚边的一截胳膊，一边继续思考人生，一边接通了电话。
林舒曼道：“夏指导已经告诉我情况了，他不方便走远，你应该已经解决了吧？等下我哥……额，林武队长会过去和亥号队伍交接，剩下的事情交给我们就可以了。”
解决了？现在听来，这客服小姐姐的语气真是非常熟稔啊……
莫非自己之前每次进入模拟器虚拟出来的恐怖游戏当中，都是在“解决”某些事或者……某些人？
那么之前特安组对于自己的态度就好理解了，在他们看来，自己就是在对那些犯罪分子重拳出击，招安也就顺理成章。
但既然特安组没有对他的“残忍手段”产生反感，反而大加赞赏，那么这个部门，恐怕特殊就特殊在，他们面对的罪犯，全部是穷凶极恶到必须当场击杀的程度。
模拟器给他安排的，大约也全都是这种人……
关山越想越感觉自己更抑郁了，虽然之前就有觉得不对劲，但是确实没想到事情还能从恐怖，变得更恐怖！
而且是另一种层面的未知的大恐怖！
现在最大的问题，就变成了“他在之前的几次模拟当中，所击杀的那些怪到底都是些什么人，所经历的那些诡异恐怖的事情又到底是什么情况”。
关山并不为此感到痛苦或者后悔，每次模拟可都是那些怪来要他的命，他要是不反击早就死了。
只是现在突然得知真相，大受震撼，以至于有点迷茫以及不知所措。
不过，之前的几次模拟当中，有几个倒是有迹可循……
关山陷入沉思时，手机对面的林舒曼久久听不见回答，心里咯噔一下，忐忑地道：“你、你能听见吗？出什么事情了吗？”
关山回过神来，有气无力地道：“能听见，你继续说。”
林舒曼愣了愣，听出来关山的语气低沉，似乎心情不太好，连忙问：“你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麻烦？不，没有麻烦。”
关山默默在心里补充了一句，只不过是发现自己可能在某种意义上成了变态杀人魔而已……
没有麻烦就好，林舒曼松了口气：“你有什么需要的，等下都可以跟林队说，我们一定全力配合。”
关山用单手撑着下巴，突然道：“你好像……有点怕我？”
林舒曼闻言顿时一个激灵，这个问题的含义太恐怖了！
她看过的电视剧里面，要是变态这么问，但凡敢回答怕的，多半已经含笑九泉了。
林舒曼连忙否认：“没有！只是我不经常和人交流，所以有点、有点紧张……对，其实我社恐……”
社恐你来当接线员？
关山无语，切实地体会到了自己可能在别人眼里已经是个不稳定分子了。
“好吧好吧，我确实有个问题想问。”
关山好奇地道：“我那二十万补贴，是不是特殊编外人员才有的？”
他本来还以为是封口费，现在一想，原来是招安费。
“对，特安组一般人员的工资也很高，但是只有队长级别能到十万以上……”
林舒曼磕磕巴巴地把自己知道的全说了一遍。
关山这才知道，特殊编外人员……虽然在合同上写的名义上是直接由举荐人管辖的独立成员，但在实际行动过程中，其实权力与一队队长相等。
也就是说，他是独立成队，可以自己行动的。
这种情况下，要是出事，举荐人是要对此负全部责任的，所以一般肯定只举荐自己真正的心腹。
这就是为什么魏虹说这个资格很难申请，而且他没法挖墙脚的原因。
这么看来……夏磊似乎是真的很看好他。
关山若有所思地挂了电话，等着那林武队长过来，但他也没闲着，又跑去找蒋思严了。
他还有一个问题，必须要确认。
病人们经过安抚、抢救以及一些仪器的检查，换上干净衣服，暂时被安置在了医院外临时的帐篷内，救护车一辆辆地停在路边，关山还看见了一些赶过来的病人家属。
蒋思严因为是主要受害者之一，被安置在了特殊的帐篷里，一副“世人皆醉我独醒”的样子冷眼旁观。
加上他当精神病这些日子以来胡子拉碴，十分憔悴，不复从前作为报社副总编的精致，颇有几分经历了世态炎凉的忧郁。
关山走过去，后勤组的人自动让行，他拍了拍蒋思严的肩膀。
“谁？！懂不懂礼貌……”
蒋思严怒而转头，然后就看见了关山的脸，顿时僵住了：“额，关山啊。”
他讪笑着：“呵呵，你怎么来了，坐，坐……”
关山一屁股坐在了蒋思严旁边，道：“我还有件事情想确认一下。”
蒋思严一愣：“什么事？”
关山认真地道：“当时，我从隔壁病房救出来一路带到大厅里的人，是你对吧？”
既然自己在模拟过程中击杀的怪是罪犯、恶人，那么自己救下来的、遇上的NPC，就应该是被波及到的普通人，或者是特安组的人。
他要找蒋思严确认的，就是这一点。
蒋思严还以为他又要来威胁自己了，吓个半死，连忙道：“对对对，是我，你放心，我发誓，大恩大德没齿难忘，之前说的话绝对作数，不会反悔的。”
关山看蒋思严怕成这样，只觉得好笑，故意阴恻恻地又问：“那你什么都看见了喽？”
蒋思严点点头，又连忙摇摇头：“没、没有，我什么都没看见！”
他胆战心惊，欲哭无泪：“我是真知道错了，你就放过我吧……”
早知如此，他当初干嘛非没事找事，平白受这么多苦呢。
关山也没想多为难蒋思严，摇摇头道：“又不是我把你送进这医院的，你现在应该想想别放过了那个大师。”
他从帐篷里出来，就见到一队人马正从警车上下来，为首是一个长相正气的青年。
想必那就是林武了。
关山却没上前去，反而突然一愣，陷入了沉思。
BOSS是恶人，NPC是路人，这些都是被模拟器所改变的人……说明，模拟器一直在改变的就是现实世界。
但，他遇到过一个例外。
有一个，唯一一个不受模拟器影响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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