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小,拉着小康康小手的李素华,郑母,光明,都来了。
走时众人都恋恋不舍的。
尤其是他和郑娟。
小康康从出生,他和郑娟就一直陪伴,玩到大。
这次却要分离,虽是暂时的,可他们心中都空落落的。
“哥,娟儿姐,有我呢,周末学校放假休息我都会去咱家的。”乔春燕喊道。
“秉昆,你放心,咱家我会照顾好的。”孙赶超喊道。
“对,秉昆去了好好学,家里有我们呢。”肖国庆也应和道。
“姐夫,姐,去了京城照顾好自己,我会看好家的。”寻着声音,摸索了眼前茫然的微光,已经是小大人的光明,男子汉似的拍着胸脯,保证道。
“光明,姐夫和你姐去了京城一定会找到治你眼睛的办法,你安生在家待着。
那什么北陀寺不准在想了,要不然大鞋拔子教育你啊。
什么慧根,在我和你姐这行不通。
给姐夫吃的白白胖胖的,我和你姐回来要检查的。”探出火车窗口的钱文,对着人小鬼大的光明嘱咐道。
光明闻言,露出大白眼,咧嘴微笑,心中很暖。
“光明,姐一定会治好你的眼睛的,要相信姐。
还有看好康康,替姐照顾好家。”郑娟眼眶红红的,带着一丝哽咽,她是第一次出远门,还是离开孩子。
“知道了,姐。”光明给了一个善解人意的笑容。
“康康,跟爸爸妈妈说再见。”李素华用力的抱起小康康,让他探向火车窗口。
小康康小手扒在窗口上,爸爸妈妈喊着,要让抱。
这种场景,郑娟忍不住了,流下泪,钱文鼻头也有些酸。
实在是没办法,他们去的是京城,哪里不比钱文经营好久的吉春市,人生地不熟的,带上孩子就真是不负责任了。
有奶奶,外婆,小舅舅在,还有发小帮忙,曲秀贞照看,小康康留在吉春才是最好的选择。
他已经和郑娟说好了,给他一个学期的时间,他搞定一切,让孩子安安稳稳的来京城。
分别总是伤感的,郑娟不舍的亲小康康的小肉脸,小康康还没完全明白接下来会经历什么,只是见妈妈哭了,小肉手一个劲给妈妈擦眼泪,口中稚嫩的喊着,“妈妈不哭,妈妈不哭。”
钱文也探头亲了亲小康康。
呜~
火车要开了。
周蓉,蔡晓光,郝冬梅和李素华众人挥手,道别。
郝省閘很忙,只是让秘书来送了一下宝贝女儿。
“妈,照顾好自己。”
“我们一去京城就会给您发电报报平安。”
“有什么事找赶超,国庆。
像读信,要买什么东西都可以。”
“康康,爸爸妈妈很快就回来接你,要乖乖吃饭哦。”
“春燕,赶超,国庆,就拜托你们了。”
手越挥,人越远,月台上人影已经渐渐看不见。
隐隐约约间,钱文和郑娟听到了小康康的哭声。
郑娟一下心碎了,也不顾身旁的周蓉等人,猛扑在他怀里,就嚎啕大哭。
“秉……秉……秉昆,我想康康。”郑娟梨花带雨,哽咽着,跟他哭诉着。
钱文静静的陪着郑娟,抹了抹眼角,轻轻拍着她的背部,无声的安慰着,哭出来就好了。
除了头几声哭声有些大,脸薄的郑娟就无声的在他怀中哭泣,悲伤了好久,郑娟在他的怀中,慢慢睡着。
嘘~
钱文小心看了看伤心后,已经睡着的郑娟,对着同行,坐一起的周蓉等人嘘声。
郑娟昨晚就哭过了,一晚上都没睡好,现在累了。
火车呜呜的飞驰,两旁的景色飞快的倒退。
郑娟睡的很沉,火车里吵吵闹闹的,她一点反应都没有。
钱文思索着今后的打算。
通过高考,上大学只是开始。
对面蔡晓光他们小声聊着。
一直睡了两个小时,郑娟才揉着眼睛醒来。
看到他身上湿了一片,脸红的急忙擦拭着。
“醒啦。”钱文轻声道。
“嗯。”郑娟轻轻吭声。
郑娟默默擦干净,然后头靠在他肩头,小声低落道,“我想康康了。”
“我也想康康,给我点时间,我会很快处理好一切,然后接康康来京城的。”
“嗯。”
心情低落了一会,二人说了一会悄悄话,郑娟恢复了不少,看向对面,才想起还有周蓉她们呢,急忙坐正,羞涩的捋捋发梢,有些不好意思。
很快,郑娟也加入了他们聊天的话题。
大学是什么样的,他们会学习什么,会遇到什么样的同学,等等的话题。
钱文起身去倒热水。
周蓉看了一眼,然后跟上。
从乘务员哪里倒了一杯热水,周蓉就跟在身旁,突然,“谢谢啊。”
钱文一怔,奇怪的看向她,“忘带药了?”
周蓉皱眉,“我又没生病,带什么药。”
“那你胡言乱语。”钱文往回走。
周蓉一跺脚,咬牙跟上。
“我是谢谢你帮了晓光。”周蓉跟在身后说道。
蔡晓光还是出问题了,大学考上了,可他工作单位不放人。
他就想到求助大嫂郝冬梅,毕竟省一把手在哪放着呢,又是亲戚。
可过程不怎么顺利,反正没有蔡晓光所想的那么顺利,拖的时间挺长的,看蔡晓光急的都脸上冒痘了,钱文知道后,就帮了把手。
人情往来,找了市里一位领导递了句话。
蔡晓光这个事,也就是厂长一句话的事,蔡晓光的事很快就解决了。
可戏剧化的是,他刚刚帮蔡晓光解决了问题,大嫂郝冬梅哪里也有消息了。
她父亲的秘书也给蔡晓光厂里的厂长递话了。
让拖拉机厂的厂长还以为蔡晓光有多大能量,让市里和省里的领导都因为这一件小事递话。
蔡晓光在最后的工作日子里,反正挺舒服的。
就是这件事过去,看大嫂郝冬梅的脸色不怎么好看,好像因为这件事和家里父母闹别扭了。
钱文是意料之中,郝冬梅父母有些双标,清高。
对自己有用的,什么警卫员,老部下,他们都能宽宏的给其家人安排工作,包庇工作上的问题,绝口不提什么党赋予我们权利,不能滥用什么的。
可对所谓穷亲戚的老周家,没什么用的老周家,他们就严格,苛刻多了。
口上说着一套,富丽堂皇,可心里门不当户不对在哪摆着。
就怕老周家人图他们手中的权利。
也不能说错吧,人之常情,毕竟换角度考虑,也不是什么问题。
可俗人的他,看不惯。
蔡晓光很感谢他出手帮忙,只是对大嫂郝冬梅就只有客气的感谢了。
这让郝冬梅在老周家越发尴尬。
不提她父母,她在老周家是一点问题都没有,大儿媳做的不错,不矫情,知书达礼,做饭打扫都做得。
可一牵扯到她父母,郝冬梅就夹在中间尴尬了。
因为,阶级层次就明晃晃的摆在哪里。
“我和晓光的关系也不差,谢谢就不用了。”钱文不在意的挥了挥手。
有他的时不时操练,周蓉现在的性格,比剧中好了不少,起码学会说谢谢,意外还会感激了。
周蓉看着钱文的身影,气的牙痒痒,知道她为了这个感谢,做了多久的自我思想工作,鼓起了多大的勇气么。
就一句轻飘飘的话打发她了,不应该郑重的回她一句不用谢,都是一家人什么的么?
被无视,傲娇的周蓉一下又把自己气着了。
可她可能是多多少少已经习惯了,自己深呼吸了几下,就调正好了。
火车上挺枯燥的,就是有周蓉解闷,蔡晓光,郝冬梅闲聊,可还是觉得时间好慢,旅程好远。
吃着从家里带来的干粮,一路库茨库茨中,京城到了。
首都就是不一样,先不说建筑,光繁华程度,来来往往的人就比吉春市多出太多。
到了京城,在火车站门口见到了早他们一天,先一步到达的周秉义。
北大。
燕园。
钱文入住了,里面的同学年龄差距有些大,最大的三十出头,最小的十八,他算是卡了个中间。
宿舍是上下铺,一个宿舍六个人。
同学,什么人都有,地方干部,插队知青,工人,服务员,现役军人,五湖四海。
都是精英,都有点狂。
钱文当天就做了宿舍老大,用学识的压制,英语,俄语的交替的交流,唬住这些精英,然后辅以武力的征服。
他宿舍老大的位置稳得不行。
他们的档案上写着‘经济系政治经济学专业’。
刚开始钱文还有些没明白会学什么。
学习一周后,他就狂了。
广义的讲就是研究社会生产,资本,流通,交换,分配和消费等经济活动,经济关系和经济规律的学科。
在通俗点,研究国民财富生产和分配,现代词就是‘宏观经济’。
钱文一下就有些骄傲了,这个时代背景下,种花家很少有人能比他更了解今后国内经济发展趋势了吧。
80后,就是第三产业的蓬发。
什么是第三产业,也就是餐饮业,零售业,金融业,服务业,计算机服务与软件业,交通运输,等等等等……
他门清啊,在北大学习氛围很好,各个学习小组经常争执的面红耳赤,谁也不服输。
什么雇工是不是剥削,什么可否包产到户,等等问题。
讲座常常有,来的还都是社会科学院,财政科学研究院的专家。
钱文来了北大也就没想过要低调行事,在不牵涉敏感政治方面下,他是全力出击。
为了能把小康康尽早接来京城,他要引起学校对他的重视。
短短两个多月,他和各个老师,同窗同学,来讲座的专家,是言辞犀利,舌战群儒。
最后有些超前的言论,都引来了副校长的接见。
并在经济学权威期刊上撰写论文,发表言论。
第三产业日后的日益发达与走向。
当然说他哗众取宠的也很多,当然明眼人更多,他的名声慢慢大噪,被领导熟知。
他有些过于耀眼,让同在北大,默默学习的大哥周秉义,周蓉都有些目瞪口呆。
这是杀疯了,这还是他们老周家的老疙瘩么?
知道他现在开智了,可这怎么感觉超纲了。
他们还天天埋头苦学,学不够,要把以前失去的时间抢回来,走路,吃饭排队,坐公交车,都是学习,你怎么就起飞了。
周秉义和周蓉有些错乱的感觉。
在宿舍几次聚餐后,有些同学知道周秉昆是他们的亲兄弟,竟然有人问出,‘和这样的天才做亲兄弟,是不是从小到大都很有压力。’
这让他们怎么回答,难道说小时候一棒子打不出一个屁来。
周蓉是多多少少有些绝望了,她以为远离吉春市,远离对方的地盘光字片,她就有翻身之日,可现在怎么感觉有些遥遥无期的赶脚。
她还在勤奋的学习,吸收着学校的知识,对方却已经在和各大老师,专家,甚至副校长对接,相互讨论了。
这……这她真能赶上,超越,并达成自己心心念念的所想,把对方压制下,给对方压力么?
她这一刻迷了,好像失去了方向。
“周蓉,昨天你二哥又和人争执起来了。
并且这次好像是社会科学院远近闻名的大专家。
这还不算,最主要的是,你二哥还说服了对方。
对方还当着所有学生的面,邀请你二哥加入他的课题。
周蓉,你二哥有对象么,你看他有时间出来吃个饭么?”一个长着眉清目秀,却嘴很碎的年轻女子,在周蓉身旁蹦蹦跳跳的说道。
周蓉面无表情,眼皮也没抬一下,无感情,没任何波动说道,“我们不熟。
他没有对象,但是有老婆了,还有个快四岁的儿子。
你还要吃饭么?”
女孩听到没对象,先是喜上眉梢,可接着就是无底深渊,结巴道,“已……已……已经结婚了?
还有了……有了孩子?”
周蓉点了点头,“他老婆是京城医学院的,并且不比他差,已经在系里崭露头角,拜了学院的周老为老师,并且是学院重点培养的学生。
你还要和他吃饭么?”
周蓉这两个你还要和他吃饭么,打的年轻小姑娘都说不出话来。
结结巴巴道,“不……不……不用了,我最近学习也挺忙的,下次吧。”
看着对方结结巴巴,也臣服在那个大恶魔的压迫下,周蓉突然有些变态的开心。
下课的钱文,和同学往图书馆走。
来北大时间也不短了,他也习惯了北大的学习氛围。
每天上课,学习,讨论,辩论,周末去看郑娟,时不时和周秉义,周蓉他们聚聚。
简单而又充实。
在前往图书馆的路上,钱文和同窗同学讨论着刚刚课堂上的一个观点。
因为钱文不认同,并举例出新的观点,两人现在正边走边辩论呢。
路上同学见了一点不奇怪,这现象在校园太普遍了。
走着走着,前方围了一群人,还吵吵闹闹的。
一听,人群中传来的声音有些耳熟。
“走看看去。”身旁同学也是个吃瓜群众,招呼钱文就往人群中凑。
“让让,麻烦让让。”同学一边往里挤一边喊道。
钱文在他身后跟着。
他已经知道耳熟的声音是谁的了。
挤进去,拨开云雾见蓝天,周蓉正在和人打架。
对方是一男一女,男的年纪有些大,面容有些老,看着有些眼熟,他一时间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女的挺年轻的,长的是娃娃脸,个头不高最多一米六出头,齐耳短发,看着挺清爽。
周蓉抓着那男的头发就是使劲扯,口中喊着,“王八蛋,都是因为你,我打死你。”
钱文听得一愣一愣的,怎么一副被辜负的语气。
“周蓉你个疯婆子,放手,放手。
在不放手我还手了。”那个男的吼道。
周蓉也被扯着头发,那娃娃脸女的下手也狠。
钱文见状皱眉,走向前去。
不管发生什么,先把两拨人分开再说。
“啊~”双拳难敌四手,周蓉一下被扯倒在地。
“冯化成你敢打我。”周蓉喊道。
钱文一下想起这男的是谁了,怪不得眼熟,这不就是贵区冯化成嘛。
只是他和周蓉怎么打起来了。
因爱生恨?
“疯婆子。”冯化成整理着领口呵斥道。
那娃娃脸女的也凶巴巴的瞪着周蓉。
被欺负了,倒地的周蓉也不是软柿子,想找工具打冯化成,一望,拿起地上的书,起身就暴打冯化成。
三个又扭打在一起。
吃亏的周蓉余光看见了走来的钱文。
“周秉昆,给我打他~”周蓉委屈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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