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说是另一个首富,是因为没有人确切地知道于家和夏家,到底哪家更有钱。有钱人家的财富数据,就像天上的星星——你知道它很多,但是并不知道到底有多少。
不然,著名不老玉女也不会唱:“不要问我星星有几颗,我会告诉你很多,很多。”这么欠打的冷笑话般的脑筋急转弯歌词,如今也只有专门玩鬼畜的音乐人可以生产。
“不要问我太阳有多高,我会告诉你我有多真。不要问我星星有几颗,我会告诉你很多,很多。”
歌声还在继续。
旦飘飘才发现,原来不是自己想起这首歌而产生的幻觉,是晓笙在摆弄一台小巧的音响。据他说,这台小音响能制造环绕音乐,加强他的催眠效果。
“关掉!”旦飘飘简单地下了命令。晓笙就把小音响收起来了:“多点BGM,多点氛围。你看歌词多应景,不要问我太阳有多高。这不是扣一下于雪球星际旅行的主题吗?”
“可惜你歌词下一句答非所问,没有告诉于雪球太阳到底有多远,只能告诉人家你有多真。”旦飘飘针锋相对地说。
于雪球有些尴尬地站在原地。旦飘飘连忙过去把于雪球拉到小会客厅里坐下:“武静,倒个茶给于总喝。”
小会客厅是夏小雨的手笔。在大客厅里隔出一个小单间,专门服务有钱人。这是考虑到有钱人需要隐私。
于雪球扭扭捏捏地说:“您是人才站的站长吗?”
旦飘飘点点头:“正是,于总叫我小旦就行了。我先给你介绍一下,我们人才站的服务,服务费是办事费的二分之一。也就是说,您要做的事,事情本身花销越大,我们需要的服务费也更多。”
于雪球认真地点点头:“这个是应该的。”
旦飘飘见他没有提出意见,也没有追问具体细节,心中非常高兴。做生意最喜欢的就是这种不讨价还价的耿直主顾:“您说您要去星际旅行。这本身非常昂贵,您做好心理准备了吗?”
于雪球沉默了一下,“我这几年投资赚了五个亿,预算可以做五个亿的。您看够吗?在火箭和空间站上,我可以跟别人拼房,不要求独立房间,也不要求伙食。我只有一个要求,就是在这个月内必须上天。”
旦飘飘听得羡慕极了:“于总你投资了哪一家,能带我也赚五个亿吗?”
于雪球很绅士地说:“没问题的。这也算不上什么秘密。你在端典银行里存50个亿,建立个人信托和基金,搞个三五年,利息就够了。”
旦飘飘笑容渐渐凝固在脸上,干笑了两声:“我得先去端典银行里抢50个亿,再存进去。”
于雪球愣住了:“抢劫是犯罪的。你们贤余是人才站还是黑恶势力窝?我可是清清白白地,只是想上个火星而已。任何不合法的手段,我都无法接受。”
旦飘飘开玩笑着说:“哎,三个伙计特别能吃,最近又来了一个光吃饭不干活的,让贫寒的家境雪上加霜啊!”
于雪球说:“为什么?”
旦飘飘无语地看着于雪球,“于总是不是不怎么看电视节目,也不怎么上网冲浪?”
于雪球点点头:“挺无聊的。”
旦飘飘嗯嗯啊啊半天,满脑子想着如何把这五个亿赚到手,这个于雪球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暂时还没有头绪,旦飘飘就朝着外面喊:“武静,茶呢?别让五个亿……于总渴着了。”
“来了!”武静粗声粗气地回答,走进来,直接把茶壶砸在于雪球面前。“喝!”
于雪球害怕极了,往后躲了一下,惊恐的小眼神看着旦飘飘:“这这这……这是酒还是茶?你伙计这是喝了多少酒?”
旦飘飘赶紧赔着笑脸说:“没事的,她生下来就是这么暴力。哎?武静,你脸上怎么有一块淤青?”她看见武静脸颊底下有一块小小的青紫色伤痕。
这么些年,除了在逃离山海国度的时候,武静为了保护他们,因此受过伤之外,她还没见过有什么人能伤害武静的。
“哼!”武静怒火冲天地表达了一下不满:“你问问尼墨。”说完转身就出去了。
尼墨?这小狌狌吃错药了敢惹武静?
“尼墨!你给我进来!”旦飘飘高声喊。
外边传来仇文的声音:“他不方便。老板娘,你什么事?”
旦飘飘咬牙切齿地说:“一个个都膨胀了,翅膀硬了是吗?于五亿,您先坐一会,我出去加强一下管理,马上回来。”
没等于雪球表态,旦飘飘在心中骂骂咧咧地出去大客厅。一走进大客厅,就看见尼墨躺在沙发上,浑身绷带,有气无力,哼哼唧唧地。
“这……”旦飘飘赶紧走过去查看,“怎么伤成这个样子?发生什么事了?”
“说来话长……”仇文悠悠地说,“要从盘古开天辟地说起。”
“不必,从尼墨进门开始吧。”旦飘飘阴着脸打断仇文。
“哦。”仇文讲故事的瘾被打断,兴致不高地说:“尼墨去陪夏小雨,一个小时前回来了。一进门,就看见晓笙留在桌上的小音响。他拿来玩,打开之后里面突然传出一段特别燃的音乐,尼墨听着听着,就蹦起来,嚷嚷着要找人干架。拉都拉不住。”
“所以他胆大包天去撩武静?”旦飘飘惊讶地问。“他撩整个G市,也不该撩那个女的呀。”
“他没那胆子。他一边嚷嚷着,一边要跑出去。”仇文接着说,“他还带着那个小音响呢,说在他的BGM里,没有人比他强。那小音响不是晓笙的么,武静就着急了,上前去抢,不准尼墨把小音响带出去。”
“尼墨就动手揍武静?”旦飘飘打量着那个小音响,看起来平平无奇,竟然有这么大的能耐?
“你听我说完,老夫好歹是个体面人,你不要总是打断我,让我很没面子。”仇文不满地说。
旦飘飘竖起一根食指,压在唇边,表示自己封嘴了,不会再打断他。仇文这才一五一十地还原了尼墨和武静打架的来龙去脉。
当时,尼墨雄心万丈,少见的男子气概,让他无法像过去那样,在武静面前当个彻底的怂逼。尼墨就对武静说:“武静,我今天不跟你计较,你不要惹我。为了个小白脸,你就这样对我?”
武静上去就是一拳。
尼墨捂着眼睛后退了好几步,但就是不肯放开那个小音响,他愤怒地对武静说:“武静,你不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我的底线!”
武静对着他的另一只眼睛又来了一拳:“挑战了,又怎样?”
尼墨两只手都捂着眼睛,小音响掉在地上。“那我就换个底线啊,好商量好商量。”
武静鄙夷地白了他一眼:“你真是贱,让你还给我,你不还。非要我动手揍你。”说完,武静就弯下身去捡那个小音响。
哪知,尼墨一时糊涂,恶向胆边生,把心一横,竟然伸手往武静脸上捣了一拳。武静一顿操作猛如虎,尼墨就像一只被开水烫过而且拔光了毛的鸡,丢在那个沙发上。
“我翻出了人才站囤了五年的、所有的绷带,才勉勉强强地把人包好。”仇文摇头叹息,“这个月他估计都得躺着过了。”
“他不是特能跑吗?怎么站在那里给武静揍呢?”旦飘飘觉得不可思议。
“这不是男子气概吗?”仇文指着那个小音响。
旦飘飘把这个小音响和那五个亿联想起来了:“这是个好东西。借我用一用。”
仇文按住她的手,抬起下巴指了饭厅的方向:“你别直接拿走,先去问问主人吧?别落得尼墨的下场。”
旦飘飘细细一想,也有道理。抛开武静不讲,她不熟悉这个小音响,万一晓笙还设置了什么未知的骚操作,肯定坑死她。
旦飘飘轻手轻脚地拿起小音响,走向饭厅去找晓笙。
晓笙坐在饭桌前,哧溜哧溜地吸着鼻涕,像是在哭泣。
旦飘飘走过去,坐在晓笙对面,惊讶地看着边吃面条边流泪的晓笙。
“吃个面也这么感动?”旦飘飘好奇地看着他吃的面。晓笙只顾呼啦啦流眼泪,嗤啦啦吸面条,顾不上跟旦飘飘说话。
“老夫又来了。”仇文也跟过来:“老夫就是人才站专业旁白。”
“你不说你是个八卦精?微薄营销号都没你这么多话。”旦飘飘说。
“不一样,我这是亲眼目睹我才敢说,微薄营销号是收人钱财瞎编,开局一个键盘,结局服务器崩盘。”仇文指着晓笙:“这人得罪了武静。武静给他做了一碗看上去像清汤挂面的螺蛳粉。他毫无防备地吃了第一口,又辣又上瘾,停不下来。他的‘后面’明天就会尝到这碗螺蛳粉的滋味。估计这一个月都没办法从‘后面’掏出任何东西来了。”
“又是武静?这妮子最近暴躁得太反常了。”旦飘飘皱着眉说,“这晓笙不是她的心尖尖?怎么就被他得罪了呢?”
“这可说来话长……”仇文话刚出口,见旦飘飘脸色不好,赶紧改口说:“口头禅而已,不要计较。武静不小心弄断了晓笙一根头发,晓笙非拉着武静要她赔偿,还一口咬定说武静是妒忌他的美貌。”
“好欠揍。”旦飘飘骂了一句,然后举着小音响,对晓笙说:“这个小玩意,先借给我用一用,给你器材费300元一天。”
“太黑了。”武静走进来说,“我听见于雪球要给你五个亿。你只给他三百块?”
旦飘飘不以为意地说:“这只是个小道具,核心技术主要靠我的脑袋。所以,值钱的是我,不是这个小音响。再说了,我黑,能有你用清汤面骗人黑?”
武静冷笑着说:“他活该。我生平最讨厌自恋狂,普通又自信的不行,这种天菜过于自信也不行,看见就得收拾。说我嫉妒他美貌,实在是太下头了。我为我过去的眼瞎而感到羞愧。”
旦飘飘怜悯地看着吃得一头汗却停不下来的晓笙,发自内心地批评:“武静你这心态不正常。自恋虽然欠揍,但没恋到你头上来,罪不至此。”
“对了。”旦飘飘说,“你们仨,都跟我过来,去给那个于雪球瞧瞧身体,我总觉得这孩子有点毛病,不给他做一次身体检查,我还不放心呢。体检费就算在我们服务费中吧。你们仨一会过去,记得不要跟他玩网络梗。”
这孩子一个梗都听不出来。
正好这会晓笙已经吃完面了,还说不出话,也迈不开步,被仇文和武静一左一右架进了会客厅。
“哎?这不是夏大宇的营养师吗?”于雪球看见晓笙,惊叫起来。
“于总您认识他?太好了,老熟人好办事!他是首席营养师,你必须得信得过他。我们人才站为了安全起见,要对客户做个身体检查,以免我们的服务方案太刺激,客户承受不住,引发各类急性疾病。所以,务必先做体检,供我们参考。”旦飘飘说了一大堆。
于雪球显然没有跟上节奏,想了一会:“你们是要体检吗?你们仪器呢?”
旦飘飘笑着说:“我们都是高端人才,给你做体检还要仪器的话,那还算什么高端?伙计们,上。”
武静饿狼扑羊地扑上去,把耳朵贴在于雪球胸前,屏气凝神地听着。于雪球高大壮实的身躯上,窝着一个娇小玲珑的小美人,那画面……却让于雪球惊恐万分:“你干嘛你干嘛!”
“嘘!”武静制止了于雪球说话:“别说话,影响我听你的心率和血压。”武静边说边拿出一个本子,在上面画着起伏的心电图。
“血压还能听?”于雪球不敢相信。武静又捅了他一下,他乖乖闭嘴不敢说话。
“量体温。”晓笙哑着嗓子,竖起一个食指,看着于雪球面无表情地说。
“卧槽?你要量哪里?”于雪球想逃跑,被武静死死地压在沙发上,他避无可避,哭着问:“你要量腋温还是肛温?”
晓笙还竖着那根食指,问:“你觉得哪里比较准?”
于雪球连声说:“腋底!”
话音未落,晓笙已经架起他左胳膊,把自己的食指夹了进去。
“好变态啊!”仇文感慨着。
于雪球疯狂地点头,表示同意仇文的说法。
这时,仇文掏出一个唢呐:“测肺活量。”
于雪球绝望而顺从地吹这支唢呐。他也没得选择,因为已经塞进嘴里了。
“吹个小跳蛙来听听吧。”仇文点歌。
于雪球摇摇头,直接吹了《一闪一闪亮晶晶》。仇文拿过武静的小本子,写上:肺活量,小星星,走调。58xs8.com